第47章 竞技场
莫心慈看起来十分恭敬，拱手低头应到，“谨遵父亲教诲。”
蒙雾境修士寿命与凡人几乎无异，至多不过120年。到了耀海境便可将寿命提升至200年，幽冥境300年寿命，融丹境500年寿命，生灵境陡然升至千年寿命。
玄级天赋的修士若是勤奋修炼，加上宗门帮助，通常能修至融丹境，甚至有一丝冲击生灵境的希望。
莫心慈六岁参加天青宗儿童组的天赋测试，乃是黄级之上，玄级未满的天赋。
这种天赋幽冥境不成问题，可要再进一步，那就得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加上不小的机缘。
修炼者只有自身寿命的前1/4时间才属于黄金修炼时期，后面不过是在修炼一途徒劳挣扎，修炼速度会逐渐变得无比缓慢。
后一层境界比前一层所需灵力又多出无数倍，不谈别的，获取资源都是个大问题。
莫淳安不觉得以莫心慈现在的心性可以做到每天勤奋不怠，更不觉得这小子有胆量去争夺机缘。
也就是能够凭着超过黄级的天赋，走到幽冥境这一步罢了。
莫心慈也听出了父亲根本对他没什么期待，通常天青宗的弟子只有实力爬不上去了才会考虑回归家族。
不过他不在乎莫淳安的想法，回答完之后，就恢复了之前的木讷。
这些无用之言，也不知道莫淳安叨叨个啥。他只想早点结束对话，回自己小院。
莫心慈这几年在莫府的确不怎么勤奋，在府里不是吃就是睡，再不就是被同窗拉着瞎逛闲聊，就是没有一丝坚持修炼的意思。
看到不友好的存在，例如远远看见莫淳安，也确实如同耗子见了猫，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老老实实挨训。
这也让莫淳安放心了不少，懒惰怯懦，胸无大志是好事啊。自己只有黄级天赋，拼了命，这辈子估计也就幽冥境巅峰了，此子慢慢修炼就好。
莫心慈倒也不全是装出来的，否则早被看穿了。只是在黑市干活和外出捡山货都挺累的。
在外面疯够了，回来不用装都已经思维停滞，沉默寡言了。
这些人只要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打击，允许他吃饭睡觉，他连个白眼都懒得翻，老实的很。
莫淳安总算叨叨完毕。
待莫心慈他们告退，书房屏风后面的暗门被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从中走出。
莫淳安连忙将她扶过来，拉开椅子，沏上热茶，“母亲，您坐。”
老妇人吹着手中热茶，轻抿一口，才开始说话。“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了。他的态度倒是还算恭顺。”
“您也觉得如此吗那我就放心了。就让他去参加考核吧。明天一早我再赏他一把好刀，进入天青宗想来也是万无一失的事情。”
老妇人听了放下茶杯，连连摇头说不，“这刀就不必赏了。他能过考核就过，不能的话只能说命该如此，让老天爷判断好了。”
“他现在好像变得恭顺了，没有什么不满，可是谁知道他未来会不会黑了心肝，咱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咱莫家不过是个新兴家族，财力有限。那把刀还是留给我下一个孙子吧。”
莫淳安有些犹疑的看向老妇人，“这些年对他一般，如今不给点甜头安抚一下，会不会使他对这个家没有归属感”
老妇人冷哼，“他还能反了天不成!斗米恩，升米仇。你给的多了，他只会以为理所应当。”
“这些年你供他吃喝，让他去书院修炼，已经不知道比寻常父亲强多少了。他还想怎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那个不争气的娘。一开始就是个不会讨人欢心的木头美人，后来更是成了半个废人。”
“嫁进来后也不知道孝顺公婆，又不通俗事。有着陈家的人脉，也不知道帮你一把。”
“都说子凭母贵，他娘不争气，哪里能怪我们。”
莫淳安听的连连点头，深觉自己母亲说的有道理啊。当初给他取名心慈，不就是因为那孩子是自己心慈才活下来的。
自己当时早已经不喜那个木头美人，不需要她了。却还是容忍她生下孩子，没有抛弃她，后来还花那么多银钱养儿子。作为丈夫和父亲，已经够尽责了。
“再说了，这母子两个都不怎么聪明。”老妇人慢悠悠地说着，神情有些得意，“当年你用几句花言巧语，就让陈芊芊扔下那些天骄，跟了你。”
“莫心慈随他娘，这些年也被你一张嘴说的呆愣木讷。即使有一天反应过来，你作为父亲，说两句好话，骗骗安抚一下就行了。”
“他还能不认自己的莫家血脉，弑父离族不成”
“赠送这把刀大可不必。”
莫淳安想了想，觉得母亲讲的有道理。那把刀还是留给自己第二个儿子吧。刀还不错，自己也确实舍不得赐给莫心慈。
次日一清早，外面还是乌蒙蒙的，莫心慈就早早出了门，很早就等在竞技场上。
今天的他穿着打扮都格外正式，身上还隐约有一丝淡淡的熏香味。
只见他里面着一套月牙色的束袖劲装，领口绣着几根青竹，下身长裤被塞进锦靴。腰间一条黑色绣金丝蛛纹的锦带上挂着一块黄白老玉。
外面套着一件做工精良的靛蓝色长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银丝滚云边。
头上戴一顶紫金嵌玉冠，把乌黑的长发束于脑后。脚踩一双鹿皮锦靴，鞋面一尘不染。
和周围同样富贵的同窗相比，也是比较显眼的存在。
这一天，自他修炼起，已经等了7年。过了考核，他就可以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今天这个隆重的日子，当然要来点仪式感。
等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所有想要参加考核的青少年都已经齐聚青山城最大的竞技场。
城主许昌早就在一个星期以前把考核地点通知下去。今天这里一早就已经是人山人海。
近十万名围观人员挤满了竞技场的观看席位，整个现场人山人海，被挤得滴水不漏。除了两块预留的场地被官兵把守。
天青宗招徒考核是允许大众免费参观的。
此等盛景三年一次，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有机会目睹那些大人物和天骄弟子，是一件值得兴奋和骄傲的事。
对于天青宗来说，这些人能为宗门打一波宣传，让青山城所有年轻人都以入天青宗为荣。
观赛席位的对面，是主持台，四张椅子上分别坐着三位考官和城主。此时正俯瞰着竞技台上站着的近七千名少年少女，乌泱泱的人头挤满了竞技台。
其中五千名是十岁以下的儿童，都是家长花了一枚金币送过来测天赋，撞大运的。若是能有地级天赋，整个家庭就发达了。
并不是天青宗缺这点金币，而是如果不需要出一枚金币，恐怕整个青山城几十万儿童都会被送来测试，碰运气。能把测灵石和考官玩废了。
这些儿童的父母绝对不会去思考自己十八辈普通人，怎么变异出地级天赋？
不会去想自己家穷的叮当响，孩子半废的身体，根基不稳，疗养几年才能开始修炼
自然也看不见自家孩子修炼缓慢，根本就没个地级天赋的样子。
这一枚金币的门槛，可以有效阻挡捣乱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