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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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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乎的, 反应变慢,思维运转也迟钝了很多。

    他好像听到了傅庭宴的声音,但是又不是很清晰, 于是想了半天,只是茫然地发出一声小动物一样的轻哼:“嗯?”

    样子呆呆的,看来是发烧了。

    傅庭宴的眼神沉了沉,伸出手,把手掌贴上了青年的额头,果然, 触手所及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

    “发烧?”沈清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费劲地仰头看了傅庭宴一眼, 然后低下头, 自言自语地咕哝道, “哦……我是发烧了啊, 怪不得有点难受。”

    这个样子,看来是不太清醒了。

    傅庭宴收回视线, 转身下车, 然后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解开安带,然后略一犹豫,把青年抱了起来。

    手臂上刚感觉到这份重量的时候,傅庭宴不由得顿了顿, 第一感觉就是:轻。

    对于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来说,青年实在是太轻了, 除了某些地方有肉,其他地方都极瘦,隔着衣服, 他都能摸到对方一块块形状分明的脊椎骨。

    也不知道是少他吃的了还是少他喝的了。

    傅庭宴面无表情地想,空出一只手锁上了车,然后打开了房门,先把人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转身打开灯的时候,沈清猛地撇了下脑袋,像是在躲避不习惯的强烈光线,整个人往沙发里边缩了缩,窝在那里一小团。

    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猫咪似的。

    “感觉难受吗?”傅庭宴坐在他旁边,问。

    “感觉有点热,又有点冷……”沈清小声说,蹭过来,依偎在他身边,声音有些含糊,呼吸间带着灼热的气息,“没有力气……”

    傅庭宴不是个称职的医生,他顿了顿,想到的唯一的步骤就是站起身来,从柜子上拿出一个医药箱,掏出温度枪,给沈清测了测体温——

    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来一个数字,392度。

    这个温度对成年人来说也算是高烧了。

    他发现沈清不止性子拗,还有明明看起来娇气,却挺能忍的。

    体温不是一下子升高的,在路上的那一个多小时期间肯定就会感到不适——或者说还在晚饭的时候就开始了,但他却一个字也没说,硬生生忍到高烧39度。

    傅庭宴把体温枪放回去,皱了皱眉。

    他自己身体很好,从小到大发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难得有不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想了想,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叶医生打电话。

    因为他职业的关系去医院不方便,所以有专门请了一个家庭医生,偶尔上门治疗一些小病。

    也就是沈清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请来的那个医生。

    沈清躺在沙发上,一边缩在一起,一边还费力地一直半睁着眼睛看他,哪怕他在做这种无聊事情的时候也要一直盯着,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宝贝,总是看不够似的。

    这时看到他拿出手机,青年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赶紧一只手撑着沙发半坐起来,一只手拉住了傅庭宴的衣角。

    “不要给医生打电话。”沈清有些急切地说,眼巴巴地望着他,“我不想看医生。”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祈求,又带一点撒娇,神情莫名像个孩子。

    以前他其实也经常对着傅庭宴撒娇,那双琉璃似的瞳孔紧紧盯着你,往往又嗲又甜,像是要把人直直地拉进他编织的,共同沉沦的大网中,于是傅庭宴经常忍无可忍,把他拽到床上。

    但是那些都和现在有些微妙的不一样,大概是生病和难受让他没有安全感,那种引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交出了主动权的依赖,寻求保护似的,脆弱又可怜。

    傅庭宴微微一愣,原本已经悬在了那个号码上空的手指没有按下去。

    他顺着沈清的力道低头,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竟然觉得他这幅样子有那么一点可爱,顿了顿,还真的顺从他的意思,关上了手机,“可是我不会医治一个发烧的病人。”

    “我会的。”青年急声说,指了指桌子上的医药箱,努力思索着,流畅地说出一连串解决办法,“箱子里应该有退烧药,我吃一片,然后多喝点水,用热毛巾敷着额头……很快就会好了。”

    很熟练的样子,而且看来是真的很不想看医生。

    明明上次见到医生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抗拒,神情镇定,还和医生有说有笑的。

    傅庭宴不做声地想,看了一眼这个演技精湛的小骗子一眼,转身拿过医药箱,翻找了一会儿。

    “是这个吗?”

    “不是的。”

    “那是这个?”

    “唔,我看看……对的,是这个药。”沈清确信地点点头。

    在病人的指导下找到了退烧药,傅庭宴把药给他,随后又倒了一杯温水。

    沈清把药吃了,然后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整杯温水。

    “别在沙发上了,到床上躺着吧。”傅庭宴淡淡道,“还要我帮你过去吗?”

    “不用了,不用了。”沈清瞥了他一眼,赶快摇头,站起来乖乖地自己回去了。

    吃过退烧药,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头重脚轻。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自己给自己裹好被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但没过一会儿,沈清忽然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傅庭宴手里拿着叠成了方块的湿毛巾,给他放在了额头上,沈清茫然地睁开眼。

    “不是你刚才说要敷一下吗?”傅庭宴拿纸巾擦了擦手,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抬头,“这样就行了吧。”

    沈清看了一眼床头的柜子,那上面还放了一杯热水。

    “行了。”他讷讷道,看着大概是清醒了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谢谢你。”

    “没什么,毕竟你发烧是因为下午淋雨帮我造成的,礼尚往来罢了。”傅庭宴说,话语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过你……”

    他忽然停住了,沈清有些疑惑,“什么?”

    傅庭宴顿了顿。他本是下意识想说让这人以后多吃点饭长胖点,不然也不会因为瘦导致身体抵抗力这么差,稍微淋一点雨就能发高烧病倒,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没什么。”他淡淡道。

    “噢。”沈清说,他实在有些精力不济,没有空余思考傅庭宴在想什么,于是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傅庭宴也没说话了,他拿出遥控器,把空调调了一个适宜的温度。

    沈清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这会儿上下眼皮已经有些打架了,但是看着傅庭宴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什么,还是打起了精神,小声道,“今晚还是谢谢你照顾我,给我拿退烧药,还给我倒水喝……”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所以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十,嗯,就一笔勾销了……”

    到最后,声音已经轻到听不见了,他阖上眼睛,彻底睡着了,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还好傅庭宴最终还是成功的辨认出了那四个字。

    看来确实是没忘记那剩下的百分之五十。

    以及这么困了还不忘记给他“一笔勾销”,恩怨真的十分分明了。

    傅庭宴俯身看着沈清的睡颜,忽然感觉有些好笑,他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一夜,沈清成功退烧了,而且睡得很安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除了比往常虚弱些,没有什么不适。

    傅庭宴起的晚了一些,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盘包子,一碟小菜,白煮蛋,两碗白粥。

    这次是两个人的量了。

    “你醒了?我做了早饭。”沈清穿着围裙,拿着两双筷子从厨房走出来,看着他,眼睛亮了亮,温声说。

    显然,这是一个显眼的,主动重归于好的标志。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庭宴从头到尾的态度都没怎么变过,这场争执更像是沈清一个人的独角戏。

    沈清边说,边把筷子放在两边,本以为一如往常地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却看见傅庭宴走过来,淡淡地说了声:“好。”

    这种生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傅庭宴心里想,忽然释然了。

    沈清原本在他心目中扁平的形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地立体了起来,现在回过头来看,他倒也没那么反感他的一些小心思了。

    所以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也都无所谓了,毕竟他也不需要这些。

    不管沈清到底有什么想要的,在允许的范围内,他尽力给就是了。

    沈清明显地怔了怔,似乎是有些惊喜,眼睛弯成了月牙,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像是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又乖巧的小情人。

    于是傅庭宴的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并不仅是演员,这几年渐渐没有拍那么多电影了,就是因为还有另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公司上。毕竟单靠影帝的身份,是没办法让大半个娱乐圈都对他有几分尊敬的。

    祝承阳找过来的时候,傅庭宴正在公司午休。

    “傅总。”到这边,祝承阳就又换了个称呼,“最近心情怎么样?”

    意料之内的没人理他,他便仔细端详了傅庭宴一会儿,自问自答道:“嗯……没让我滚,那就是好像还不错?”

    “滚。”傅庭宴抬眸,冷冷给了他一个眼刀。

    “别这样,我也是关心你嘛。你前一段时间天天冒冷气,我还以为你和小沈吵架了呢,难道现在和好了?”他拿着笔在指尖转悠,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我跟你说,小沈看起来是个脾气好的,你们要是闹别扭,那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八成是你的错。情侣之间要相互理解,你也偶尔收收臭脾气,这样两个人才能——”

    “收起你那满脑子的妄想。”傅庭宴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打断了他的话,用力地拧起眉,“而且,我们也不是情侣。”

    这话说得干脆。

    祝承阳投降,悻悻道:“哦,我知道,小情人嘛。不是我说,你这人就是缺少了点情趣,怪不得这么多年,纪明秋天天这么追在你屁股后面跑,到最后也没得到什么结果……”

    “祝承阳。”傅庭宴忍无可忍,喝了口水,然后把水杯放回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声音低沉,“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看样子祝承阳再不说来意,他就要找人把他请出去了。

    “我来当然是有正事了,你看看这份企划书。”祝承阳轻咳一声,见好就收,语气一转便正经起来,拿出带来的文件袋,推给他,“建阳那个项目,你应该也心动吧?无论是眼前的利润,还是长远考虑都值得一搏,风远和其余几家公司显然也有意竞标。这块大蛋糕一个人吞不下,你要找合作公司的话,我建议咱们一起……”

    傅庭宴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食指敲了敲这个厚重的文件袋,把它打开,快速地浏览起来。

    他确实对这个项目有意,房间里传来对话声,交流了几个小时,敲定一些细节,两人终于初步达成了共识。

    祝承阳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把文件重新整理好,正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两声敲门声,接着,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打扰了,小傅总。”来人用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称呼,对两人笑了笑,看向傅庭宴,字句清晰,“傅董让我来通知您,这周六在老宅会举办傅董六十大寿的宴会,希望您到时候能回去一趟。”

    他的年龄大概四十左右,姿态沉稳,语气自然,而且看起来很眼熟。祝承阳有些懵,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回忆起来了他是谁。

    傅家如今的掌权人,傅修明的助理。

    这是傅庭宴他爸让人来通知傅庭宴过两天去参加宴会?

    作为发小,祝承阳是清楚这对父子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的,没想到正好撞见这场面,于是默默瞥了傅庭宴一眼,没敢说话。

    “前几天不是才回去过?”傅庭宴说,瞳色深深,看不出心思。

    “不一样,毕竟六十大寿意义不同,邀请了不少人,您不过去不合适。”助理笑道,“而且不止傅总很想您,太太也很希望您过去呢。无论工作有多忙,总不能连陪家人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不是?”

    他跟在傅修明身边多年,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看着和煦,但是语气里却带着强硬。

    特地派他过来通知这件小事,也能看出傅修明的态度了。

    傅庭宴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淡淡道:“好,我会去的,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谢谢小傅总,,那我先走了。”助理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礼貌地告别,关上了门。

    傅修明六十大寿的消息祝承阳是知道的,他也收到了请柬,看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小心地问:“你真的要去吗?”

    “去。”傅庭宴重新翻开一份计划书,看了起来,漫不经心道,“不就是生日宴,去就去了,还省的派助理多跑几趟,烦。”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确实是成熟了许多。祝承阳若有所思,如果是按照这人以前的脾气,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的。

    晚上傅庭宴回来的有些晚。

    沈清等他到将近十点半,没有提前吃晚饭,而是等傅庭宴到家了以后才开始做。

    傅庭宴不是一个很重口舌之欲的人,每次沈清会问他吃什么,得到的回答大概率都是随便。

    就这么随便着,倒也逐渐摸清了他的一些喜好,口味偏清淡,不喜欢重油重辣。

    今天的晚饭是糖醋里脊,炸酱面,还有青虾豆腐萝卜汤,整体很偏向于他的口味。

    而且这次,汤里没有放香菜。

    饭后,傅庭宴帮他一起洗碗,忽然开口:“周六的时候你陪我出门一趟。”

    他没问沈清有没有时间,因为没有必要,并且就算有,答案也是确定的。

    果然,沈清“嗯”了一声,微微侧头:“去哪?”

    水龙头哗啦啦地流水,冲在碗里还有手上,还有碗筷碰撞发出的瓷器声音,傅庭宴看着手里的碗,伸手挤了一点洗洁精,声音被噪音蒙上一层纱,“回老宅一趟,去参加傅修明的六十大寿。”

    近两年傅修明身体越发不好,外面传出来不少流言,圈子里不少人往这边盯着,公司内也人心惶惶的,家里更是,一群姓傅的个个野心勃勃,都等着分个胜负。

    因此这两天身体调理地看着稍微好了些,傅修明便准备借这个六十大寿的机会,出面稳一稳人心。

    而非要傅庭宴过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代表了一种态度——只是傅庭宴不稀罕。

    傅修明可以邀请他过去,而他也可以多带一个人。

    最后一只碗也已经洗干净,傅庭宴把它放回消毒柜,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虽然近年他不再热衷于给那边找麻烦了,但是能顺道让他们不痛快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沈清的脸上露出两分诧异,但是没有多问,很乖地点了点头:“好。”

    既然决定了要带着沈清过去,就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衣服。

    沈清自己当然没有拿得出手的西装,而时间紧急,定制一套是来不及了,只能买现成的。

    还好他身材比例都极好,腰细腿长,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在店里试了几套,几乎每一套都要被店员夸上半天。

    最后,傅庭宴刷卡把几套都买了下来,做主选了一身白的。

    白色很称他的气质,显眼又独特,沈清站在那里,就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优雅,带着淡淡的距离感,仿佛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月亮。

    但当他转身,望着傅庭宴垂眸笑起来的时候,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

    清淡的人一下子有了灼灼的热度,他主动向傅庭宴走去,仿佛月亮奔你而来。

    “好看吗?”沈清笑着问。

    那股子引诱的感觉又冒出来了,痒痒的,像是在神经上,羽毛一样轻轻地挠了一下。

    傅庭宴几乎只用片刻便确定了,这又是青年的把戏。

    他的眼神一下子晦暗下来,倾身,握住对方的腰,声音低沉:“好看。”

    沈清几不可见地愣了下,但只微微一顿,便顺从地向他靠了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只有傅庭宴动作不怎么细致地把手伸向领结的时候,他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脸上有些泛红,小声说:“小心衣服……”

    “不要紧。”声音比起耳朵,更快地通过手掌下的胸膛震动传过来,傅庭宴按住他的后颈,低声说,“还有很多套。”

    ……

    于是周六那天,沈清并没有按原定计划穿上白色的西装,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的。

    这种颜色没有白色那么惹人注目,但是多了一点低调的沉稳,他和傅庭宴并肩而立,样子看不出来是孤儿院出身,反而像是什么豪门世家的小少爷。

    车里,傅庭宴问他:“紧张吗?”

    对于任何一个没接触过上流圈子的年轻人来说,面对这种阵仗,应该都会有些怯场。

    沈清却摇了摇头:“还好。”

    “好。”略微的诧异过后,傅庭宴低笑了一声。

    从前视镜里看到青年的神情,确实平静又淡然,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反而傅庭宴自己的神情才是有些不同的,比往日更甚的锋芒从他的眉眼中透出来,仿佛出鞘的利刃。

    车子很快到了一个庄园,在停车场停下。

    能在寸土寸金的c市占据这样大的面积,可见主人的财力之雄厚。

    门口有迎宾的佣人,见到傅庭宴以后,脸上扬起了些笑容:“大少爷。”

    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的沈清,他的笑容顿了顿,礼貌道,“这位客人,您的请柬?”

    “他是我带来的。”傅庭宴丢下一句,脚步没停,径直走了进去。

    沈清对着佣人微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宾客基本都已经到场了,大部分人都带着伴侣,因此沈清跟在傅庭宴身边,倒也不显得很突兀。

    见到傅庭宴的身影,不少人眼睛亮了亮,走过来跟他交谈。

    这个过程并不需要沈清做什么,他只需要在一旁微笑就好。

    而这个方面他做的极为称职,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都是完美的社交模板,有些独属于这个阶层的,不远不近的客套和疏离,偶尔有话题抛到他身上时,还能游刃有余地化解和应和。

    这让一些人反而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中途,偶尔还有几个和傅庭宴眉眼有一两分相似的年轻男女过来,对着他喊哥,只是全都被冷淡地三言两语打发过去了。

    傅庭宴摆出了这种不欢迎的态度,他们竟也都没说什么,顺着他的话简单地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他们内部斗的厉害,但是却都不太敢,也没必要招惹傅庭宴。

    一是因为有蒋瑛的存在,他们不敢太放肆;二是这么多年傅庭宴的态度着实很明确了,他们又不是闲着没事干,去挑衅对傅家显然并不感兴趣的大少爷。

    傅庭宴始终没什么表情,倒是沈清,看着这一个个弟弟妹妹们,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怎么了?”傅庭宴问。

    沈清:“他们是……”

    傅庭宴:“是傅修明的私生子们。”

    他没有喊对方为父亲,说到私生子的时候也没有用嘲讽的语气,平铺直述,显得极为冷漠。

    他也没有注意到,沈清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睫毛的阴影下,那双眸子暗了些,像不透光的黑幕。

    这种枯燥无味的交流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宴会的主人才终于出场。

    今天傅修明显然特地准备和装扮过,头发利落地向后梳,显得精神矍铄,站在大厅的中央,和众人示意。

    宾客们鼓起掌来,然后就是祝寿,围着他说了一会儿话。

    等一切稍微平静下来,有个服务生走到了在角落闭目养神的傅庭宴身边,低声说:“大少爷,跟我去一趟客厅吧,老爷找您。”

    傅庭宴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他其实非常厌恶这栋宅子的一切,从人到称呼,都弥漫着一股腐朽和封建的气息。

    但是在这种厌恶下,他反而显得心平气和起来。

    到客厅,傅修明正坐在椅子上,看见傅庭宴过来,准确的是看到他身边的沈清,表情不太好看,冷声斥责:“这种宴会,你不带正经女伴,带这么个小玩意过来,是不是诚心气我?”

    旁边还有一个保养精致的女性,之前在前厅惊鸿一瞥过,有人喊她太太,应该是傅庭宴的母亲。

    而她的视线只是在淡淡在沈清身上扫了一下便过去了,很是平静的样子。

    “如果您要这么觉得,也不是不行。”傅庭宴淡淡说。

    “你给我换一个伴侣!”

    “您如果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那我就先告辞了。”

    “你!”

    傅修明气得一个倒仰,一口气没喘过来,猛地开始咳嗽,周围一圈人都赶紧去跟他顺气。

    而傅庭宴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真的走了出去。

    “傅修明一向如此。”在走廊上,想了想,他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你不用在意他说的话。”

    沈清点头“嗯”了一声。

    他始终面色淡然,即使被指着鼻子说“小玩意儿”,神情也没有任何波动。

    在即将回到前厅的时候,傅庭宴开口:“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等下就回——”

    他的话没说完,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小傅哥哥?”一个男生小跑着到他们面前,看着傅庭宴,脸上挂满了喜悦,“我转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你了!”

    他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比傅庭宴要矮上一大截,所以必须要仰着头,脸上那两个讨喜的酒窝在这种视角看越发的明显。

    这里是繁华宴厅和身后黑暗的交界处,傅庭宴站定,一半身体站在光明中,另一半在阴影里,他看了一眼笼罩在晃眼灯光下的男生,问他:“纪明秋,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我也拿到请柬了好不好。”纪明秋有点不服气地说,杏眼微睁,嘟了嘟嘴,看起来更加可爱了,“这么久没见我了,你就这个态度吗?自从你不怎么回来,我想见你一面都好费劲……”

    他嘟囔着抱怨,语气里自带着一股熟稔和亲昵,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落后傅庭宴一小步,完全被笼在阴影里的沈清一样。

    “行了。”傅庭宴打断他,语气虽然同样冷淡,但是到底多了一丝比对平常人多的包容,“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就和你聊聊天嘛。”他说,终于扫了沈清一眼,然后又转向傅庭宴,撇了撇嘴,“我听说你找了一个男朋友,不会因为这个就不理发小了吧?”

    “对了还有,这件事你竟然都不跟我说一声,枉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傅庭宴皱了皱眉,没说话。

    “算了,不提这个了。”过了一会儿,纪明秋说,他眨了眨眼,伸手就去拉傅庭宴的胳膊,“我刚刚跟我爸妈说来找你来着,他们俩现在去花园散步了,你跟我过去吧!我爸妈好久没见你了,难得的机会,你不和他们见一面吗?”

    “纪叔叔和伯母也来了?”

    “对呀。”纪明秋笑着说,“我们过去吧?”

    “好。”傅庭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但同时,他微微用力,挣开了纪明秋的手,转头看向沈清,低声道:“我过去一趟,你去旁边的休息室里等一会儿,我之后回来找你。”

    “没问题。”沈清弯了弯眼睛,表情中看不出一丝不情愿,声音依旧温柔,“我知道了。”

    傅庭宴和纪明秋离开了,沈清找到了那间休息室的位置,正准备过去,迎面却走来一位女性。

    是刚在客厅里,傅修明身边的那位,她步伐优雅,径直走到沈清身边。

    “您好。”沈清礼貌地开口。

    “你好。”出乎意料的,对方和他对视了一眼,态度十分平和,甚至笑了笑,“你可能还不认得我,我叫蒋瑛,是傅庭宴的母亲。”

    “你不用紧张,我和傅修明那种老古板不一样,不爱管子女的事情,你和傅庭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他喜欢就好。”蒋瑛说,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眼中甚至流露出几丝满意来,“这么看来,他的眼光还不错。”

    “谢谢您。”沈清顿了顿,说。

    而就在这时,蒋瑛的身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傅太太?”

    蒋瑛愣了愣,转过头看着他,笑了起来:“哦,是小谢兼啊,怎么了?”

    来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看着比沈清还要稍微高那么一点点,一头利落的短发,眉眼带着少年的锐气和活力。

    他抓了抓头发,稍微有一点不好意思:“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傅影……傅庭宴去哪里了?我想见他一面,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他。”

    “哎呀,那真是有点不巧,他刚刚去花园了。”蒋瑛叹了声气,示意了一下花园的位置,不过话头一转,又点了点沈清,笑道,“不过这位沈先生是和庭宴一起来的,你可以跟着他,等会儿应该就能见到庭宴了。”

    说完,不远处有人喊了蒋瑛的名字,她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简短温和地和两人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而顺着她指的方向,谢兼这才发现了在旁边安静站着的人,好奇地转头望过去。

    第一眼,他自己呆了呆,眼里划过一丝惊艳;第二眼,他看到了对方同样怔愣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震动和恍惚,一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场面的样子。

    谢兼:“???”

    他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四周,确定了周围没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他长得很奇怪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到这里的大家,么么么么,笔芯!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全世界都以为我俩双向暗恋》,很好看哒~

    众所周知,新晋影帝沈燃青不好招惹。

    他温柔且过分理智,冷淡一勾嘴角就能让人心安定下来,这世上好像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众又所周知,二世祖陆原野也不好招惹。

    他无所顾忌且张扬放肆,遇鬼怼鬼遇神怼神,这世上好像从没有能让他消停下来的人。

    直到——

    两人综艺“初”相见。

    陆原野消停了。不仅消停,还跟大狗勾一样黏黏糊糊,赖着要和沈燃青一起走。

    沈燃青被他这副模样恶心得直犯头疼。

    终于,僻静处,他忍无可忍按住少年的肩膀抵在墙上,一向波澜不惊的眼中燃起了难能一见的怒火,声音放低警告:“够了,到此为止。”

    陆原野轻笑出声,单手攥住沈燃青的手腕俯身凑过来。

    四目相对。

    帅气傲慢的少年眼里带着不羁的笑意,和沈燃青染着怒意的漂亮眸光碰了个正着。

    相看两相厌的火花迸发。

    可偏偏陆原野硬要恶心他,笑眯眯拉长音:“干嘛命令我呀,好哥哥?”

    通过隐藏摄像机看到这一切的观众:!!!

    我磕到了!!

    陆原野暗恋竹马沈燃青很久很久。

    可没办法,沈燃青讨厌他,他只能笨拙地隐藏喜欢,努力不露馅。

    但还好,就算他偶尔真情表露,也只会被沈燃青认为是故意挑衅。

    他一直瞒得很好,本来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变故发生在沈燃青入行后的第一个绯闻。

    一开始,陆原野是能忍的。

    他紧咬后槽牙,努力告诉自己这都是无良媒体搞的假新闻。

    ——直到他看到绯闻底下的评论:【速报,沈哥和绯闻对象要一起上综艺了!!】

    瞬间,陆原野大脑里的弦啪一声崩断。

    不行。

    忍不住了。

    没资格吃的醋最酸了

    感谢在2021-08-03 23:47:32~2021-08-05 01:0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傅笙歌 34瓶;不晏子 31瓶;37625182 18瓶;相当老派,楚屿版本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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