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生嫉妒
广播里终于报出他的参赛号码,同学们安静了下来。
江泉出场了。
只见他身着一套白色的练功服:立领、盘扣、灯笼裤、抓地虎薄底快靴,精神抖擞地步入场地中央。
哨声响起,这个男孩神采奕奕地亮出了起势动作:左手反握剑柄,右手握成剑指收至右腰侧,挺胸收腹直视前方,精彩的亮相直击了现场观众的心,整个赛场都安静了下来。
一招苍松迎风过后,男孩就跟自己的剑合二为一,前挡后撩,英气逼人。
江泉的个子很高,这在武术界绝不是什么优势,身高腿长的缺点就是腰部力量不足,稳定平衡性差,腾空大旋转这些动作比较吃力。
但是今天的他顶住了压力,周身都洋溢着舒展、自信和阳光。
“身如天空之飞燕,剑似水中之灵蛇。”站在赛场上的她,不再遮掩自己的光芒,人剑相随、衣袂飘飘,俨然成为赛场上的“白衣仙子”!
观众们屏气凝神的看着江泉的表演,直到他拱手抱拳,才爆发出一片喝彩之声。在这喝彩声当中,外国语附中的拉拉队打起了节拍,居然都不输给占有主场优势的市二中!
下了场的江泉擦完脸上的汗以后,用毛巾捂着自己的口鼻,只剩下眼睛紧张的盯着分数牌。
分数不久之后就亮了出来。
果然,江泉在已经参赛的所有运动员中得分最高,超越第三名很多分,银牌已经稳稳的了!
他用毛巾蒙住自己的脸,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宋绮红了!
十多分钟之后,宋绮红的表演也结束了,她同样扛住了压力,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谁都知道,这次打分,将决定冠亚军的归属。裁判们在宋绮红的分数上花的时间,是其余参赛者的好几倍,这个分数格外难产。
终于,屏幕上出现了宋绮红的总分,比江泉仅仅落后了01分。
外附的啦啦队员们手拉着手欢呼雀跃,那个区域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江泉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力压拥有惊人爆发力和腾空旋转能力的宋绮红取得金牌,好半天才想起来向现场观众和评委席鞠躬致谢。
不过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宋绮红的教练迅速提出异议。
要视觉享受还是要难度系数,裁判席再次陷入冗长的争执当中,江泉不得不继续等待最终的判决。
大概是太紧张了,这个男孩忍不住又上了一次洗手间,在走廊上,刀尖和麦芒再次狭路相逢。
竞技比赛的优秀运动员都是争强好胜之人,感到自己大势已去的宋绮红上来就是一句,“原来是保姆的儿子啊,小小年纪就要给人当保镖,真是怪可怜的!”
没有丝毫犹豫,江泉就跟她在走廊里上演了一番龙争虎斗。
宋绮红这句话刺痛的是他最敏感的神经。
一直以来他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不愿意把世界想的太黑暗。但是昨天,许浪放下的包袱被他扛到自己身上。
她们的行为很快就被告发到组委会,本来争执不下的裁判们迅速达成统一,他们不但因为这次争斗双双失去获奖资格,还得到了在省级剑术比赛中禁赛两年的处罚。
颗粒无收的江泉完全记不起来后面是怎么收场的,垂头丧气地跟着周心怡往“文曲小苑”走。
小泼皮黑着脸盘问他,为什么会在金牌已经到手的时候在走廊里跟宋绮红两败俱伤?
江泉跟自己打了一路肚皮官司。
快到家了,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心怡,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同学,朋友,还是保镖,我们是平等的人吗?”
心怡受到了惊吓,漂亮的眼睛里迅速噙满了泪水,“你在想什么呢,什么保镖,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外人啊,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江泉也呜咽了,“可是在那些人的眼里,你就是公主,我就是保镖,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心怡更伤心了,“外面的人那么想、那么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些事情你也不能改变,我也不能改变,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没有把你当成朋友吗?
不,不但是朋友,还是亲人,我也知道我妈妈对梅姨和你有些看法,不是一直都站在你们这边吗?”
江泉终于把最后一句话憋在了肚子里。
除了母亲,这个世界上只有刘宏达能够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然而许浪昨天晚上彻底打破了他心中的幻想:
原来成年人的世界都是一样的,对于妨碍自己女儿前程的人,他也没有比江迪娜好多少。
他送自己学武术就是指着自己当保镖吧?他对自己好也是指着自己能好好地对待心怡吧?原来,心怡的爸爸不是不世故,只是需不需要对自己世故。
心怡和大人们不一样,她真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带给江泉,友情?亲情?同学情?已经分不清了。
所以,虽然总是被拖累,总避免不了承受周围异样的眼光,但是心怡没有罪。
……
出乎意料的是江泉跟宋绮红不打不成交,最终化敌为友,冰释前嫌。
禁赛两年对于体育专业的宋绮红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她找到江泉,诚恳地说了句对不起,说那天只是因为金牌旁落心生嫉妒。
她还说,其实你的剑确实舞的不错,长胳膊长腿潇洒飘逸,看起来确实很美!
“你的剑也舞的很好,虎虎生威,人剑合一!”江泉也放下了台阶。
两个人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各自写了一封感人肺腑的悔过书,由市二中的体育部长带领她俩声泪俱下地围堵主管领导,最终换得惜才的组委会减半的惩罚。
也就是说,高二她俩才有机会再次参加剑术比赛。
……
刚从菲洲回到华国的第二天,心怡和父母就过来奶奶这里报平安了。
这一次暑假,父亲带着她和母亲在菲洲驰骋,欣赏了各地的美景。
进门就发现奶奶的脸色很不好,梅姨的面色也很暗淡,她们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憋着,一直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