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慈云观
一场大战过后，剩下的众人都有负伤，陆夫子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看了一下之前那个运不了灵的相阶同伴，他的气息已经消散，而石家兄弟的气息也随着魔教门徒徐可然的消亡而消散。
一行十几人出发，追捕魔教门徒徐可然，现在还在的便只有陆夫子，张老道，南九剑等几人。
张老道把同伴的遗体收到一块，又拾来一堆柴火。做完这些张老道围绕着遗体又唱又跳，口中恋恋有词，一把黄钱纸撒向空中，随后一场大火便点燃了这一切，火焰时而跳跃，时而暗淡，正如这世事无常。等待一切结束后，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尘埃落定后，只剩下一个小土包可以证明这一切的确有发生过。这便是命吧，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众人也只是感到一阵惋惜，但有些东西经历的多了，就如同一壶茶被冲泡的次数多，多少会有些淡，有些乏味……
仪式结束过后，剩下的众人把徐可然剩下的东西收拾起来，做完这一切，众人便向落伽县衙方向返程。
“牛鼻子，你这紫色道雷符不错啊，送我几张怎么样。”
“唉，你不送就不送嘛耍什么脾气。紫色道雷符不能送，我看你手里的其他符纸也有不少好货，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啊。”
“没想到南九兄居然是位气剑师，这次还真的让我开了眼了。”
“陆夫子最后是直接以字化意了吧？看着状态离将阶也不远了，希望陆夫子成将阶后，不要忘记我们才好。”
……
终于在黄昏时刻赶回了落伽县衙，县令正坐在台上，听完众人讲述的一切，沉默了半晌，随后说道：“张老道，你去把他们的名字刻成牌子，等郡考时，我拿去郡里看看能不能接受镇国司的供奉。此外你们都有功，但是我觉得陆夫子在这次寻找和破敌中起了最为关键的作用，所以我决定把朝廷给的吴清子的仿观音图给陆夫子”
“谢县令。”陆夫子双手重叠，屈身作揖。
“此外，张老道在这次行动中表现也很突出，所以你是要选今年县考收录名额增加一名还是要参悟偷天换日图？”
“回县令，我选择县考收录名额增加一名。”张老道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笑着回答道。
众人内心：这偷天换日图，不就在监天宗里面吗？这还用选……
县衙内一阵锣声，鸣锣收兵。处理完这一切，县令放飞了一只兵阶的灵鸟，带着一封信极速往郡府飞去，汇报着这发生的一切。而县内百姓又开始自己正常的生活，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在那韵合竹林里发生过什么，只是在过后几天发现了几位相阶灵人不见踪迹，于是乎，跟踪版本的传言开始在流传，成为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
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还有三山学堂里的独孤堕，在韵合竹林发生激战的时候，陈夫子依旧在讲解名家经典。
“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夫子越来越焦灼，到最后，干脆就让学生们自习。而这对于独孤堕来说又是无所谓的，他还在幻想自己成为盖世英雄，勇冠三军，国士无双。
县衙方向响起了锣声，陈夫子更是时不时望向三山学堂的门口。终于好一会儿，陆夫子和萧夫子回来了，萧夫子搀扶着陆夫子，回到陆夫子的房间，一众学生看此情形也议论纷纷。
好不容易到了放学时间，独孤堕坐上了自家马车也回到家中。独孤堕有些兴奋的和管家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什么纸上生花，自己在画卷上下棋……
回到家中，独孤堕又和娘亲袁天芷又说了一遍。讲述完了这一切，独孤堕又开始问娘亲袁天芷：“娘亲，你说，父亲是大将军，在战场上勇猛无敌是不是真的；我好久都没有见到父亲了，为什么别人可以天天都见到父亲，而我不可以？”
“阿堕，你父亲当然是大将军啦，他要去保家卫国，当然不能天天回来陪你。”袁天芷摸了摸独孤堕的头，缓缓说道，只是眼中尽是思念。
“阿堕，你对修炼和成为灵人就这么感兴趣吗？”
“当然，娘亲，不成为灵人，我怎么去做受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清楚了，我就是要当大英雄，把所有坏人打倒。”
“那明天娘亲要去慈云观，你要一起去吗？”
“去去去，我当然去啦！”
……
第二天一早，独孤堕和他娘亲袁天芷就来到了慈云观。慈云观，乃是道教在落伽县最大的道观了，但信徒却不多，多数落伽县人都是选择去大隐寺，祈求佛祖保佑。
独孤堕一行人还没进慈云观门，便听到了，
“不是我说，你这点香油钱，我们很难办事的，你这给得不够，道祖他老人家也会认为你心不诚，意不纯啊！”
“不是我说，为了你这件事，老道我最起码得折阳寿五年，呜，很痛苦的，你这不得好好补偿老道我？”
还没进去，独孤堕便想溜回家了，这摆明就不是慈云观更像是神棍观啊。
那位道人终于注意到了，袁天芷一行人，拂尘一甩，口中念道：“无量天尊，袁施主又想要参拜诸神吗？请随张老道我来。”说罢，便把袁天芷一行人带到了功德箱旁，还放慢了脚步。
……
袁天芷倒是习以为常，掏出一张银票便放下去，捐完香油钱，袁天芷便来到大殿上，参拜诸神。而独孤堕早就因为太过无聊，在慈云观里上蹿下跳了。
这是独孤堕第一次来到道观，这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看看这雕像，看看那雕像，摸摸这拂尘，再摸摸那道袍，欢得很。渐渐的，独孤堕走到一处地方，上面牌匾上有三个字，写着x道房，第一个字是什么，倒是不认识了。独孤堕眼瞅着四下无人，就窜了进去。在独孤堕进去的瞬间，张老道就感应到了，也立刻吩咐弟子前去，把这位公子哥带出来……
独孤堕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块大石碑，二话没说，双手拍上。
独孤堕立刻陷入了自己的识海，先是一片空白，然后出现了山川，河流，而后山川崩坏，河流改道，又形成了新的山川，河流；然后又在这山川河流之中有一颗种子发芽了，长成了一朵花，结果，传播种子，然后枯萎；然后是一片花海重复了这个过程。随后又有蜜蜂，蝴蝶等动物相继进来，然后不断的传承，覆灭……随后独孤堕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在大殿中了，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是我说，这小朋友就不能到处乱跑，我这可是道门圣地，你看他这不是触犯禁忌晕倒了。”
“不是我说，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张老道一边喃喃道，一边给独孤堕把脉。摸了摸胡子，又静默了一下，又开口道：“没什么大问题的，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这人都醒了，能有什么大问题……
张老道看了看弟子的眼色，又安慰了袁天芷几句，便说要给独孤堕抓几副药，拿回家熬药喝。
“不是我说，你说什么？那块证道石亮了？是那小娃子弄得，他连灵人都不是，能把证道石弄亮？能有这本事？”
“师傅，千真万确啊，我进去的时候证道石还有余亮。”
“不是我说，有多亮？”
“我进去的时候，整块证道石还散发着光亮。”
“不是我说，你有没有可能眼花了？”
……
大殿内，袁天芷看着独孤堕，问道：“阿堕，你刚刚摸到那块石头感受到了什么啊？”
“娘亲，我看到了山川河流，鲜花，蜜蜂，蝴蝶还有好多好多……”
袁天芷眉头微皱，正在思索。
“不是我说，这孩子能今天来到我道观，能发生这些事，这一定就是缘分，我看着孩子与我有缘，不如就让这孩子跟我修行，好谋一个出路。当然这一切都是道祖的安排，最好便是能孝敬一下道祖他老人家。”
“张道长，阿堕他已经去了三山学堂学习了。”
“不是我说，别急着拒绝啊最多不收费……什么？三山学堂，哼。”
“不是我说，徒弟，他真的能让悟道石亮起来？”张老道领着徒弟到偏殿，低声道。
“师傅，千真万确，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徒弟回答道。
张老道又回到大殿，对着袁天芷说道：“无量天尊，袁施主，不是我说，我看你也是个虔诚的信徒，我才打算收他做徒弟，我这慈云观可是名扬落伽县，乃是落伽县最好的道观。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最起码也要估计小孩子自己的感受。”
袁天芷望向独孤堕问道：“阿堕，你愿意在这里学习吗？”
“娘亲，我愿意，这里比书院有趣多了。”独孤堕回答道。而张老道的徒弟看向独孤堕的眼神则是多了一份怜悯，仿佛在说，希望你来了之后也这样说吧。
……
第二天，袁天芷和独孤堕一起与陈夫子商讨这事。
陈夫子脸色为难，缓缓说道：“袁夫人，你也知道，这孩子是他父亲亲自送来的，我们可不敢赶走他，而且这孩子在这学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学习了？我们三山学堂，可是落伽县里数一数二的学堂。还有哪里比得上我们这？”
“有有有，那个地方有个老道士，叫，叫慈云观，里面有好多好玩的，还有好多雕像。”
“但这我们可不敢做主，而且阿堕他天资聪颖，在这里也可以更好地得到培养啊。”陈夫子望向袁天芷继续解释到，心里想的却是，好你个慈云观，好你个张老不正经。
……
几天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又多了一件事，说是三山学堂的陈夫子和慈云观里的黑心老道打起来了，至于为什么打起来了，有人说是因为一坛好酒，也有人说是因为一个眼神，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几天过后经过三方一轮协商，做出最终的决定方案是让独孤堕早上去三山学堂，下午去慈云观，当然时间的选择是独孤堕自己定的，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他就会为自己的这番选择后悔，甚至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而这一切，袁天芷也都写进信里，交由信差去寄给还在前线的独孤信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