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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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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无人处, 萧杞打开了那张字条。

    上面写着一个字——等。

    他将那字条收了起来,抬眼看向辽远的天空, 窥见一只脱了队的孤燕在冷风中卖力的挣扎。

    倘若没有姝慎, 他此刻恐怕与它一样无助吧。

    那人分了他一檐,给了他一个安身避雨之地。

    只是,春天来了。

    落魄浮尘间已有了生机盎然处。

    孤雁该归队了。

    萧杞请来的大夫帮景良途诊了诊脉, 又开了药方, 让萧杞督促着他吃药。

    萧杞自然是点头允诺。

    他言出必行,将药碗放在景良途的面前, 准备监督他吃。

    这次他表现的比较乖, 没怎么反抗就坐起了身子, 目光淡然地看着那碗药,好像已经习惯成自然。

    换作以前那都是一万个不情愿。

    毕竟萧杞是一个极度认真的人,不懂得通情达理, 要是景良途不愿吃药, 他就有无数办法逼他喝下去, 而且手段一个比一个要命, 让他吃了一个又一个教训。

    简直是魔鬼。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景良途已经深刻领悟到一个道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乖乖服从吧。

    桌上备好了几块糖,用纸布包着,算是待会的奖励。

    明明萧杞的年龄还要更小一点, 可他在这方面就像一个年长的大人一样。

    景良途都快泪眼汪汪地喊爹了。

    勺子已经喂在了唇边。

    景良途表情艰苦地将药一口口服下。

    萧杞的目光轻垂, 眼底藏着看不透的情绪, 好像藏着什么情绪一般。

    他不提, 景良途便也憋着, 不去问。

    良久, 萧杞抬眸看向他,目光专注:“如果我将来走了,你会怪我么?”

    景良途喝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须臾,垂下眼睫,沉默着将那勺中的苦涩的药水喝了下去。

    只是从始至终,他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对此并不意外。

    他淡淡道:“原本就是捡来的,迟早会飞走,这有什么好责怪的。”

    萧杞沉默了一会,低声问道:“那你会想念我么?”

    景良途抬眼看他,笑了:“你叫我一声兄长,咱们也算是有感情基础了,我怎么会不想呢?”

    毕竟,分开后还是会见面的。

    而且见面后还会相看两厌。

    估计到时候,你还会每天祈祷着少见我一面,这样心也能舒坦一点。

    只是这声轻飘飘的“想”还是轻而易举的取悦到了萧杞。

    他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他眉目温柔道:“等你病好了,再同你出去逛逛吧。”

    景良途却不愿意了。

    他抓过萧杞的手道:“我已经不难受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走吧。”

    经历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经历,景良途也明白了世事无常。

    或许等自己病好了,萧杞也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了。

    所以,不能等。

    萧杞不明白为什么姝慎突然改变了心意,明明不久前还躺在床上哼唧自己难受的要命。

    他刚想拒绝,却又想到了他的人留给他的字条。

    这个“等”具体是等多久,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可能是一年,一个月,又或者是明天。

    时间好像突然快马加鞭了起来。

    正因为如此,他一时之间竟没有拒绝景良途的邀请,而是就这样被他拉着手,戴好斗笠去奔向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厉害。

    景良途一路走一路看,虽然之前来过一次,但是他的兴趣一直不减。

    他对什么有兴趣就会买一点,买来后就全往萧杞的兜里和怀里揣。

    先前景良途送给他的木雕他还随身带着,现在又多了那么多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就好像一个慈母在替自家的儿子送行。

    当他们走到下一个街口时,景良途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因为他看见了凌霜竹的家人。

    凌长修带着他的嫡长子凌鸿野挑拣金银饰品。

    以前嫡长子的生母过生辰的时候,凌长修都会带着自家儿子上街给他的母亲挑选礼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不过这次,凌佑也在。

    他还是那副凶相,整个人往那边一站,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旁人看见他大气都不敢出。

    这次除了给自家夫人挑选生辰礼之外,凌长修还给凌鸿野精心备了一份及冠的礼物。

    那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做的玉佩,上面端端正正的刻了几个字——君子如玉。

    凌霜竹的父亲对他一直不上心,但是对他的嫡长子却格外关怀,会认真准备好他的每一份礼物,甚至连他房中的文房四宝都是他亲自准备的。

    他知道如何做一个好父亲。

    只是他不想这般待凌霜竹罢了。

    凌佑应当已经将凌霜竹坠崖的事情告诉了凌长修,但是他现在依然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照顾自己真正的家人,对凌霜竹的死活不闻不问,脸上还挂

    着温和的笑。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个庶出的儿子。

    景良途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心中莫名感觉到一阵压抑。

    他不想在萧杞的面前失态,亦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闭了闭眼,正想转身离开,就看见凌佑从架子上拿起了一柄名贵的佩剑,上面剑穗红艳,像一团烧的旺盛的火。

    “霜竹也快及冠了,我不能厚此薄彼。”

    他说的那样郑重其事,景良途听的心尖一暖,原本堵在胸口的那股郁气瞬间烟消云散。

    景良途笑着背过身去,心中宽慰许多。

    如果可以,他也想现在就扑到他的怀里同他相认。

    虽然这个表哥长得很凶,身上还带着从沙场上滚过的血气,但是他的内心格外柔软,他是凌家里唯一一个还记挂着凌霜竹安危的人。

    等相认时,他一定要珍重的道一声谢。

    待他再回来时,发现老鸨皱着眉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的,好像满心心事一般。

    景良途还当他是因为自己擅自出去而生气,心中打起了鼓,打算偷偷地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还没走几步,老鸨就出声叫住了他。

    景良途咽了口唾沫,心虚的看着他。

    还没等老鸨开口,他已经原地罚站,积极拱手认错:“是我贪玩,带着阿谨偷偷溜走的,您就看在我们主动回来的份上,少罚几分吧。”

    老鸨愣了愣:“原来你刚刚溜出去了啊。”

    景良途:“”

    完蛋,认错认早了。

    好在老鸨也没有怎么怪罪他,而是同他提到了另一件事:“之前我的人在外面看见离了韦公公的身影。”

    这位韦公公是总管太监,也是太后党的一员,从阵营划分来看,同萧杞站在对立面。

    景良途沉下脸来,不由得开始担心萧杞的安危。

    但既然此事是对萧杞不利,为什么在这里黯然烦心的却是老鸨。

    他又不知道萧杞的身份。

    还待再问,他就看见站在一旁的十三背过身去,暗暗抹泪。

    景良途愈发糊涂了。

    他困惑道:“他来便来,难道还能妨碍我们做生意吗?”

    十三抹了抹眼睛,解释道:“姝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位韦公公他虽然被净了身,但是对于床事的兴趣丝毫不减,但因为身体无能,于是就将这种愤怒发泄在青楼之人的身上。”

    老鸨叹了口气道:“他毕竟是花了钱的,在宫中也算是能说的上话,我们不敢忤逆他。但因为他不能人道,只能用别的方法折辱我们的人,去年,我手底下就有个美人被他弄残了。”

    听到这些话,景良途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刚刚还在担心萧杞的安危呢,现在看来,最值得担心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果不其然,萧杞的面色也猛的一变。

    想必他应该很担心那位韦公公会找到他。

    景良途对自己的化妆技术还是很自信的,他已经力图将萧杞改造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想必就算是韦公公也不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回到房间后,萧杞还是一脸凝重。

    景良途知道他在烦心什么,无非是害怕自己再被追杀的人给找到。

    为了让他安心一点,他故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萧杞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景良途“啊?”了一声,边倒茶边问他:“担心什么?”

    萧杞:“”

    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景良途的身上:“据我所知,这韦公公不会担心青楼之人的死活,就算你搬出心疾的理由来拒绝他,他也一概不管。”

    景良途倒茶的手停顿了一瞬,挑眉看了他一眼。

    原来,他是在担心自己。

    景良途晃了晃杯中的茶,目光清澈。

    “阿谨,我既然活在这里,无论遭遇什么都是我自己的命。我虽然把你捡回来,但其实我们无论将来变成什么样,有多大能耐,其实都是个凭本事。”

    他仰起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回过眸来,目光掺杂着一丝复杂:“你不必为我忧心,安心走你自己的路。”

    一句话,将自己的安危同萧杞摘的一干二净,同时也斩断了他们之后的缘分。

    一个不会拖累自己的合作伙伴是最理想的。

    这也是萧杞最满意的共事关系。

    在这个关头,他抛下姝慎,独自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等待自己人的救援才是最为妥当的办法。

    但是当眼前这个人同他说这些话时,他感受到的并不是轻松,而是沉重。

    或许,姝慎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没个正形。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独自考虑了很多很多。

    萧杞哑声道:“你允许我拖累你,却不允许自己连累我,你这个人”

    怎么这样叫人放不下。

    景良途笑了:“我并非什么高尚的人,只是不想因为他一个人消耗太多成本罢了。”

    须臾,他表情轻松地安慰萧杞:“你放心,那韦公公不一定会找上我,就算找上我,我如此聪慧,肯

    定也有办法从他时的手底下逃脱。再说他也不能人道,也不算污了我。”

    萧杞长久的看着他,严肃道:“你不懂,他折辱人的手段,比你想象的更惨烈,更过分,不亚于任何身体完好无损的人。”

    听他语气这般可怕,景良途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你怎么说的,就跟自己认识他一样。”

    萧杞恍然意识到自己透露了太多,他不自然地瞥开视线,嗫嚅道:“传言而已。”

    其实不然。

    曾经韦公公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特意让他瞧见了那特指刑具轮番上阵的一面。

    衣不蔽体的美人趴在长椅上,满身伤痕和血迹,脊背上还有入肤三分的鞭痕,浑身住不住的颤抖。那美人被拔光了牙,呻吟都混着血,气若游丝,难以言语。

    他不敢想象遭遇这些的姝慎会怎么样。

    那时他尚且年幼,这样阴暗的画面却已经刻在了骨髓里。

    后来日渐久远,他本不愿回忆。

    但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会与姝慎有关,他便已经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哪怕现在这个人其实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

    察觉到萧杞的情绪不对,景良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只能半蹲在他的面前,伸手攥住他紧绷的手掌,动作温柔的将他的手心捋平,就用这样最简单的动作,无声的安慰着。

    “既然如此,我答应你,我会毫发无伤的度过此劫。”

    萧杞愣怔地看着他,心中发暖。

    他无奈道:“你同我说话,怎么如同哄小孩一般?”

    景良途笑道:“比我小上几岁,怎么不是小孩?”

    他的眼中灿若星辰,萧杞心中微动,忍不住攥紧了他的手。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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