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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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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 摄政王同那扮猪吃老虎的皇帝争锋相对,最终一败涂地,成为人间的一捧黄沙,无人念记。

    随着黄土掩埋的还有一段陈年旧事, 原来这位心狠手辣, 性情格外惹人讨厌的摄政王也曾同年幼时的小皇帝有过一段渊源。

    摄政王凌霜竹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他是太后宠臣之子,却因为其母身份卑贱, 又被冤枉与人私通, 凌霜竹十岁的时候便同母亲一同被赶出府去, 日日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凌霜竹的母亲姓姝, 因为贞操有失, 当时的凌霜竹被抹去凌姓, 改随母姓, 名为姝慎。

    他的母亲将他视为累赘,在他十六岁那年将他卖入青楼, 只为换来接下来几个月的口粮。

    当时的姝慎人人可以染指,在境遇窘迫之下救下了被人追杀的小皇子。

    后来凌家独子逝世,为了传宗接代, 姝慎重新被接了回去, 改名换姓,从此将这段过去咽在了肚子里,再不提起。

    因为旧时尊严被践踏在脚底, 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受了太多的委屈和凌辱, 他极度渴望权势, 想成为天下之主。

    为此, 他将如今多病多灾的皇帝萧杞视为工具, 一直控制着他,把他当做一个一个软弱无能的傀儡。

    殊不知他的病是装的,他的弱也是装的。

    只有他的野心是真的。

    接收完世界线的景良途老脸一黑。

    所以他现在是在青楼里当妓吗?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待在古代的缘故,这次的世界线的叙述方式怎么感觉文绉绉的?

    抬眼间,那个鼻尖有痣的男人给他手中递了一碗米粥:“昨晚一定要做贞洁烈男,吃亏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好好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拿着赏钱吃香喝辣,不比过去的日子快活多了?”

    瞅着这个男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青楼里的老鸨了吧。

    景良途接过米粥,凝着眉不太敢喝。

    天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放什么奇奇怪怪的药物。

    他试着在脑海中联系系统,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他头脑中的声音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是空间里出什么事了吗?

    联系不到系统,景良途的心一下没了底。

    系统,没有你我怎么活啊系统!

    老鸨继续念叨:“明天给你安排了时城中的富商,姓王,跟他睡一个晚上,赏钱少不了你的。”

    景良途:“”

    他泪目了。

    系统!你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啊系统!你亲爱的宿主马上就贞操不保了!

    这具身体这些天粒米未进,景良途张张嘴,说出来的话都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我不想”

    老鸨赶紧打断道:“把话咽下去,不然我继续打你!”

    听到这样赤裸裸的威胁,景良途盘了一下如今的处境,还是拐了个弯换了个话题:“我不想喝米粥。”

    闻言,老鸨的眉眼也舒缓下来,但还是拒绝道:“等你把明晚的生意给做了,想吃啥都行。”

    “”

    这可真是要命。

    老鸨走后,景良途在房中走动,排解焦虑。

    他身为一个霸总,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完全为零啊。

    但是现在系统不在,他必须孤身一人同那些人周旋。

    这简直是太为难总裁了!

    他来到一面铜镜前,雕花小桌上,泛黄的镜面勾勒着他的身影。

    镜中的人凤眸微挑,长相惊艳,长发披散在肩头,一抬眸,

    一挑眉,便宛若一副灵动的美人图。

    只是过了太多的苦日子,近日更是粒米未进,口干舌燥,他的嘴唇苍白,脸上亦无什么血色。

    看来这还是个颇具破碎感的病美人。

    他对着镜子扯了一抹假笑,这笑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毫无颜色,可那整张脸竟都因为这笑容而活了起来。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姿色的人。

    可这样的姿色若放在这种地方,那就算得上是灾难了。

    景良途瞬间沮丧了起来,半死不活地倒在床上思考对策。

    他绝对不可能按照剧情线任人采摘的。

    他必须想出对策。

    临近黄昏的时候,绯色的晚霞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坐在床上枯坐良久,长发半束,两眼蔫蔫,仆从敲门进来的时候,他还半支着脸,没有回神。

    他的琉璃目中映着晚霞的光彩,整个人却神色颓靡,看起来沮丧而忧心,雪色的腕间纵横着的红痕惹人心怜。

    侍从见过太多美人沦为高官富商的玩物了。

    这些美人从一开始的抵死反抗,再到后来的死心绝望,最终只能咬碎牙齿,饮着自己的血,就这般千疮百孔的继续过活下去,甚至就连自己也不再将自己当成一个有尊严有人格的人物,而是一个必须百依百顺的玩物。

    当肮脏污秽的生活成为一种习惯,不管是鬼是神都能沉沦下去,更何况是肉体凡胎的人。

    眼前这个美人很快也会同他们一样吧。

    希望他莫要想不开才好。

    听见动静,景良途抬起眼眸,因为一时之间弄不清状况甚至还差点错将他当作客人,立时站了起来,脊背挺如修竹,身长玉立,哪怕是在这样的处境下也完全没有摧眉折腰之态。

    想到他接下来会有什么遭遇,侍从就更加不忍心了。

    要知道,老板给他安排的那个客人癖好极其古怪,而且为人十分花心,这座楼里的大部分美人都被他染指过,活脱脱一个公共用品,也不知道有没有病。

    一想到这样的美人也要被他祸害,他简直不敢深思。

    看着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景良途纳闷道:“你是?”

    侍从赶紧自我介绍:“小的叫十三。”

    这古代,连个名字都不给人取的么?

    景良途清了清嗓子问:“何事找我?”

    十三回答道:“老板交代我今晚要给你洗干净,再帮你加加餐,养养肉”

    景良途:“”

    是因为明天就要接生意,所以今天就要赶鸭子上架,临时抱佛脚么?

    咱可以速成,但能不能不要这么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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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老鸨要让他伺候素未谋面的男人,外加一天心惊胆战的没有进食,景良途才站了一会就感觉眼前发黑,扶着一旁的椅背才不至于摔倒。

    见他这样,十三哭丧道:“朋友,咱们可以失望但是不可以绝望啊,只要愿意向前开,何愁不柳暗花明啊!”

    景良途扶额道:“行了,你别哭了,我振作起来就是。”

    看他这么豁达,十三也放心了,他抚掌道:“那我们现在去沐浴更衣吧!”

    景良途:?

    被人伺候着洗澡,景良途感觉怪怪的。

    这个十三还是有点当妈的属性的,一边往他身上舀水一边提醒着:“你明天要服侍的那个王老板格外风流,不知道夺了多少人的身子,你要是嫌脏,明天完事后找我,我帮你好好清理。”

    景良途内心是拒绝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咱可以不接客。

    景良途心里

    那个愁啊。

    该不会还没见到主角,他就不干净了吧。

    难怪剧情线中的摄政王脾气会这么古怪,合着是因为过去有太多的阴影。

    但是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试探着问十三:“我有没有希望不出去接客?”

    十三叹了一口气道:“这可不行,实不相瞒,我们暗香斋现在都快关门大吉了,再不多赚点钱大家都没法活了。”

    暗香斋应该说的就是这家青楼了。

    而且听他的意思,这家青楼似乎正遭遇着财政危机,资金不足的问题。

    不知为何,一提到资金问题,他身为霸总的dna似乎动了。

    当天晚上,他凭借十三提供的信息开始拿出纸笔分析当下的行情。

    他不知道,老鸨担心姚慎像昨天那样寻死觅活,于是在两人没有发现的时候悄悄地推门而入。

    从门缝可以看见,姚慎脸上并无颓色,而且甚至可以算的上是容光焕发,周身被一种名为智慧的光芒包裹着。

    景良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像勾画商业帝国一样勾画出这家青楼的蓝图。

    他发现,现在这家店遭遇最多的就是行业内卷的问题,别的不说,光是这条街上就开了三家青楼。

    景良途像跟自己的特助分析生意一样对十三道:“同质化严重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在行业内卷的大环境下,暗香斋完全没有自己的特色,自然会被时代淘汰。”

    言罢,景良途将笔往桌上一撂,感慨道:“时代的每一粒尘埃,落在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十三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不明觉厉,止不住的点头。

    老鸨心中暗惊。

    什么尘埃?什么大山?

    他买回来的美人,不会才第二天晚上就疯了吧!

    他立刻虎着身子冲了进来,对着十三低骂道:“你还杵着做什么呢?回去了,明天的事情我来教他。”

    十三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他担忧地看了景良途一眼,暗叹了声气,还是走了。

    这边只剩下景良途跟老鸨大眼瞪小眼。

    老鸨扫了一眼景良途的鬼画符,笑眯眯道:“画完了吗?”

    景良途把纸往后一藏,支吾道:“画,画完了吧。”

    老鸨脸色一变,掐腰指挥道:“画完了就赶紧给我试衣服,王家那位主喜欢红衣,这边已经连夜给你裁制好了,赶紧试,尺寸不合我还能改!”

    他实在太凶,景良途心头一跳,赶紧拿过他手中的衣服,匆匆忙忙解自己的腰封。

    外袍散落的时候,景良途不知为何有种被人凝视着的害羞感。

    他盯着老鸨,斟酌着:“那个,请问可否回避一下?”

    老鸨横眉道:“都做这种生意了,还不趁早把脸皮给丢掉,少废话,赶紧脱!我可不会惯着你。”

    景良途叹了口气,心想反正都是男人,看就看了。

    换好衣服后,景良途被推在镜前,老鸨用两根手指钳住他的脸,强迫他好好欣赏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衣服半露不露,纱制的布料勾勒出他诱人的身段,腰肢窄薄,锁骨明显,眸含春水,颇有一种蓝颜祸水的意味。

    真的是很有姿色。

    但凡有点色心的恐怕这个时候都会忍不住扑过来将他生吞活剥。

    景良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前路坎坷,这番容颜简直是祸不是福。

    老鸨凝眉端详,尤觉不足,于是分析道:“虽然美,但感觉吃起来还是不够香,美貌富余,情趣不足,里面再穿个肚兜应该会更好。”

    景良途:“”

    你认真的?

    我这个霸总就算是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接受这种迫害!

    他当即就想要逃跑。

    事实上,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老鸨反应过来时,他甚至已经半只脚踏在了窗户上,随时准备跳窗。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一跃而下,那身强体壮的老鸨就这么大手一抓,连拉带扯地将他从窗户上拽下来,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老鸨就一狠心将他的手腕同墙柱绑起来,束缚住他的人身自由。

    景良途卖力挣扎了一番,热汗津津,急的不行。

    那老鸨估计为了制服他也累了,他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气呼呼道:“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但我告诉你,进了我的院子,再硬也没有用,明天这个生意,你是做定了!”

    话音落下,他狠狠将门一甩,震天的响声将景良途吓懵。

    他呆坐在那里,抬头望着天花板,无语凝噎。

    在下菊部恐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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