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景良途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叫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什么叫做悔不当初,然为时晚矣。
总而言之, 这事要完。
他小心翼翼道:“少爷,我的老家很偏僻的, 而且我夫人身体也不方便,恐怕”
“我夫人”这三个字此刻在邬倾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太亲密了。
是啊, 他将夏塔视为最亲近的人, 但是夏塔最挚爱最重视的人却不是他, 而他迟早会为了那个人离开他,从此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会拥有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
而他,则要独自一人重新回到他孤独而又无趣的世界。
而且, 最令人无奈的是,他不知道那一刻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可能是几天后, 几月后, 或者是几年后。
但这也代表着自己每一天都有失去他的可能。
这种未知感让人窒息。
他必须要亲眼见一见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心安。
如果,如果他能打败她。
他会给她想要的生活,让他主动抛弃夏塔。
这对邬倾来说是最好的解法,因为夏塔在受到伤害之后才会主动走到他的怀抱。
那个时候, 他只需要尽他所能的给他温暖,再告诉他这个世界人心很复杂,但是只有自己永远不会背叛他。
如此一来,他们的羁绊应该会变得很深吧。
但是一旦邬倾开始这样思考之后就代表着, 他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不满足于跟夏塔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
他想要走的更近, 想要变得无可替代。
仅此而已。
只是为什么当他提到夏塔的妻子时, 夏塔的神色看起来会那样的惊慌。
难道说, 他是觉得自己会伤害他的妻子吗?
是啊,在别人的眼里,他确实残暴不堪,血腥无比,但是从始至终,他并没有对夏塔做过些什么,为什么他也要这么防备自己呢。
因为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所以邬倾想什么事情都容易偏激。
也正因为如此,他总是不受控制的往那个方向阴暗的方向思考。
但是他是聪明人,知道伤害夏塔的妻子绝对不是上上策,甚至会让夏塔更加害怕他,从而试图逃离他,逃到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情不自禁的凑近景良途,目光晦暗,景良途第一次见这个阵仗,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墙上。
邬倾满眼复杂的看着他:“夏塔,你在害怕我吗?”
景良途涩声道:“少,少爷?”
邬倾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想将他整个人看穿:“还是说,你害怕我做些什么,伤害你的妻子。”
景良途愣了一下,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邬倾,惊讶道:“少爷,你怎么会这么想?”
看着景良途这样,邬倾晦暗的眼眸逐渐清明了一些,周身的低气压似乎也散去不少。
景良途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对邬倾安慰道:“少爷,我只是在想少爷的身体欠安,我夫人的身体也不方便,恐怕谁都不能千里迢迢的到对方那里去”
邬倾继续道:“可你将来会千里迢迢的离开我不是吗?”
景良途:“”
你找到的关键词为什么跟别人都不一样,那么特别啊!!!
邬倾凝视着他,表情有些受伤道:“起码要让我知道,你将来要千里迢迢的回去的地方,在什么位置。”
嗯这是不是就是要去找他的意思。
主角真的很未卜先知,连将来自己背叛他的时候要怎么堵路都想好了。
看着邬倾坚定的不能再坚定的不光,景良途知道这件事情是万万无法避免的了。
可是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样找人去演他的妻子。
而且那个人还要根据系统给他提供的照片完全还原。
果然,人一旦捏造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它。
当天晚上,一人一系统陷入了沉思。
景良途:“系统,你怎么看。”
系统:“我认为我可以想办法变化形态去假扮一下,但是我的能力很有限,化形的时间有时限,而且不是每次都能一模一样,我认为我们应该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景良途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此计甚善,不知阁下有什么奇计良策可以一劳永逸。”
系统也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道:“实不相瞒,吾还真有一条锦囊妙计。”
景良途:“喔?阁下真是奇系统哉,不妨与我说道一二。”
系统:“要不你守寡吧。”
景良途:“”
他是谁,他在哪,他老婆还没存在几天他怎么就要守活寡了?
系统解释道:“只要你的爱妻死了,我们就不需要再想办法扮演她,而且如果邬权再来缠着你,你就做出一副爱妻已死,你已封心锁爱,不会再爱的态度,让他的良心感到谴责!”
景良途拍手叫好道:“阁下此计甚妙啊。”
一人一系统在房间
里密谋大事,早些天被景良途放在柜子上的彩色结婚照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变成黑白的了。
宅邸盗窃的事情,景良途最终用钓鱼执法的方式将其妥善解决了。
他特意遣退仆人,然后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放了一个刚刚从外面采办回来用来装饰宅邸的奢侈品。
景良途观察过为了诬陷他而可以被放置在他房间里的物品,大多都是体积小,颜色鲜艳的奢侈品。
这次,景良途也特意准备了一批这样的东西。
为了掩人耳目,景良途还特意拜托邬倾当着仆人们的面谴责他偷盗的行为,并且告诉他如果再有下次,他就要立即将自己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这对于真正的盗窃者来说就是真正实现了目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装作自己已经离开的景良途就将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仆抓了个先行。
景良途将他带回去审问,发现他这样设计自己不单单是因为他近日从少爷们那里获得了太多的宠爱,还因为他偷偷暗恋的女仆喜欢着他。
大概是想到邬倾之前放的狠话,景良途到底是没有让他的处置结果经过邬倾的手,最终罚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灰头土脸的回家,同时还向其他受仆人的地方将他列入黑名单,从此以后,他将很难找到工作。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景良途便不得不去考虑邬倾的问题了。
一想到曾经跟自己好的如胶似漆的妻子就要变成亡妻,景良途感觉十分奇怪。
可能是他在邬权面前将这个故事编得实在是太动人太甜蜜了,他感觉自己都把自己给骗到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事到如今,景良途的心中隐隐有一种惋惜感。
当天,在邬倾走到景良途的房间时,他发现景良途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景良途是在珍惜和彩色照片待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他只是以为这是他生活的必备意识。
或许在以前他不知道的时候,夏塔便已经每天盯着照片看上一遍,这才心满意足。
是以,景良途注视着他的不存在的“爱妻”时,邬倾也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景良途。
“你真的很爱他。”
邬倾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将景良途吓了一跳。
他连忙转过身来,将相框放在了自己的背后,眼神有点心虚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邬倾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帮你请好了假期,等时间一到,你就可以回家见你的妻子。”
景良途艰涩道:“然然后呢?”
邬倾目光凝视着他,慢悠悠道:“我会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