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递
“你看呀,穂穗,这只蝉趴到咱们阳台上了”尚夕云单手整理着自己被清风吹乱的头发,一边招呼着尚夕霞。
“怎么了,连小动物都吸引不了你了?”尚夕云见妹妹没有兴趣,尚夕云回到房间里,坐在尚夕霞身边
“这只小金鱼死了”尚夕霞心不在焉的说,不断撩拨的鱼缸的水面。
“对啊”尚夕云凑过去,小声说了声“那怎么办呢?跟她好好道个别吧”
“你倒是轻描淡写”尚夕霞面对尚夕云有些敷衍的态度,嘟起嘴趴在桌子上说道。
“不然怎么办”尚夕云笑笑说“金鱼死了,就不回来了,就像今天天空上这朵云,虽然走的很慢,但是它依旧在不断地离开我们,你再不来看,明天,它就不见了”
“那我们也要在云走之前,好好跟它道别”尚夕霞终于跑到阳台上,看向被太阳照的通红的云彩
“对呀”尚夕云将厨房刚刚做好的晚饭放到桌子上,也站到阳台上,蹲到妹妹身边说道“但是没关系也别着急挽留,只要云彩陪伴我们走过一段时光,日后想起,心里感到温暖,就好啦,它要走的时候,就放它走吧”
“但是有机会的话,还是要道别的吧,毕竟一起走过啊”尚夕霞小声地说,声音小到大概只有窗台上的蝉可以听见。
“来吃晚饭了”尚夕云冲着还对着天空发呆的尚夕霞说道。
很快夕阳吞下云朵,但是好在尚夕霞已经在心底和它道别。
。。。。。。。
叮咚~
快递?居委会?姐姐已经去世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会有快递;尚夕霞想着,但是本能的收拾好手中的东西,前去开门。
“您好,您的快递”
“快递?这是我啊不尚夕云的?”
“是,您先签收一下”
“好谢谢啊”尚夕霞心中一颤,接过快递,内心满是怀疑和恐惧
姐姐已经去世快一个月了,而且据尚夕霞所知,姐姐从来不会买那种预售的产品,就算是上个月才买,那快递不应该都在一周内到达吗?这个快递竟然现在才到,想到这里,尚夕霞将之前随手放在门口的快递也拿了过来,打算一起打开。
尚夕霞没多想的拿起那些堆积在门口快递盒,可是她刚刚拿起盒子,还没完全打开的盒子就渗出来黑色的汁水,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气味十分难闻,
咚咚
尚夕霞手里用来开快递的水果刀掉到地上
只见盒子里面都是半腐烂的血肉,尚夕霞隐约能看出有些是腐肉,但是具体的,她无法辨别清楚。
下意识间,尚夕霞什么都说不出来,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她立刻有了生理反应,冲进厕所,将晚饭都吐了出来。
片刻之后,她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尚夕霞一步一步的走出厕所,不知道在心底鼓励了自己多少次,终于她将水果刀捡起,将其他几个快递都打开,
“果然,这些都是”
客厅的地上流满了乌黑的血水,倒映出尚夕霞颤抖的双手和被血水染脏的裙摆
尚夕霞稍微冷静了一会,将手上的血迹洗掉,拿起手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喂,喂,110 吗我想,报警”
十五分钟之后,尚夕霞挤到角落里,虽然面色看起来十分冷静,但是只要靠近她就能感觉到她在浑身发抖。
“尚小姐,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寄过来的吗?”刚刚过来的警察问道
“不咳咳,这是什么啊”想到打开快递的那些场景让尚夕霞作呕,本能的感到不适。
“目前还不清楚,法医在检查了”
尚夕霞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的让自己能冷静一下“我不知道这是谁寄的,但是这些东西有的是上个月寄过来的,有的是咳这个月,快递单上写了寄送的地址,但是每个都不一样,但这个很明显都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寄过来的,我觉得我觉得”尚夕霞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那个画面,但是黑压压的汁水翻着白毛的腐肉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喘不过气。
“您是不是觉得,有人寄这个给你姐姐,和你姐姐的死有关”一旁温和的女警说道,语气中捎带了些安慰,用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背,
“是”尚夕霞看向警察,克制着恶心的感觉,眼中不觉又散满泪光。
“那就请您回想一下,您过去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来到这里,或是你的姐姐有没有什么仇家?”
“没有吧,我不记得就姐姐跟我说过什么仇家,但是在她出事之前的三周,我忙了一个项目,所以工作特别的满,在出版社和南京两处不断跑,几乎除了在微信上和姐姐有一些聊天之外,就没怎么见过面”说着,尚夕霞忽然想起,尚夕云最后一次来火车站接她,是六月初,那天天气还算比较热,大概到了二三十度,但是姐姐那天不仅穿了长袖,长裙,还戴了很厚重的帽子,当时她没觉得什么只是稍微调侃了几句,被姐姐的说笑搪塞过去了就没再多想,但是现在,这些画面忽然在尚夕霞脑子里出现,让她瞬间感到内心被一个石子击中,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接着她将所有的回忆都将给了旁边的警察,但是,内心的愧疚感代替刚刚的恶心的感觉,一点一点的侵入她的大脑,让她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甚至忘记了把这件事告知警察。
很快警察做了基本的搜证和清理后,将很多证据就此带走,尚夕霞本来还想在这里找找姐姐遗留下的其他纸条的想法就此破灭,但是她将之前提到吴恩泽的纸条留下了,因为她相信如果姐姐和吴恩泽真的有瓜葛,那么她们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况且吴恩泽是自首的,而如果姐姐的死和这些快递有关,
那刚刚她收到的那份快递是三天前寄出的,那时候吴恩泽早就在监狱了,所以这快递绝对不可能是他寄出的,所以他的自首很有可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如果吴恩泽所在的是某个犯罪团体,那姐姐一定不会让我救他,除非他被威胁,深陷某个泥潭而不得自拔,那如果不是,那吴恩泽为什么不报警,或者说不跟警察坦白,他在怕什么?难不成在怕警察?尚夕霞不敢再想,只是确认目前她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并且在不清楚事情全貌的之前她绝对不能擅自打破他们的计划,就算是为了完成姐姐的心愿,去救他。
“所以,吴恩泽,在警察的审讯下,你都不开口,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口”尚夕霞对着面前用透明胶粘起来的纸片自言自语道,用手扶着额头,轻轻的摇着头。
乌云替代晴天,基本被搬空的公寓只剩下尚夕霞和残留的消毒水的味道,本身就和警察们折腾到深夜的尚夕霞就这么看着月光渐渐被朝霞替代,她站起来稍稍收拾一下,依依不舍的离开姐姐的公寓,但是一天没有进食的身体和低血糖的老毛病似乎并不这么想,她眼前一黑,没有站稳的她,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头上磕到了桌角,彻底失去了知觉,在朝霞来临的时刻,她再次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
牢房里面黑暗而潮湿,许是昨晚刚刚下了雨,吴恩泽的床褥几乎都要挤出水来,阴冷的感觉让他无法入眠,他静坐在被褥上,什么都不说。
很快天已经亮了,光照在他脸上,他睁开眼睛,
“就算是睡了一觉吧”他熟练地说道。
“吴恩泽”一个辅警的声音传来“问你点事情”
“什么?”吴恩泽立即回归之前的那种叛逆的语气,但很快,他就被拉到审讯室里,没有意外,审讯室里的灯光很亮很刺眼,让他想起上次在这里那个沙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的感觉在他心头萦绕,但是他面无表情,没有露出马脚。
“你现在愿意交代你是怎么杀死尚夕云的了吗?”面前灯光闪烁,吴恩泽睁不开眼睛
“我早就说了”少年揉了揉眼睛,逐渐睁开,像一把利刃瞪着面前的灯说道“我直接拿刀刺向她,她就死了”
“可是死者,脖子上也有刀痕,你怎么解释”
“我生气啊,生气的话,多刺几刀,不正常吗?”少年眼神回到双手,急促的抖着腿
“你最好尽快和我们说实话,如果你是真心悔过,就请配合我们工作”
“哈哈哈哈”吴恩泽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你以为我是因为悔过才才自首的吗?”
“我告诉你们,我永远都不会悔过,因为她该死,她该死,哈哈哈”吴恩泽病态的回答着,笑着,似乎他本身就想笑一样,肆意的抒发着内心扭曲的情感,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这些话这情绪是伪装还是真心。
很快他又低下头,刑警们拿他没有办法,便进入正题,询问这次需要询问的问题。
“你和死者之前认识吗?”
“认识呀?”吴恩泽忽然再次抬起头,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我不是说了吗,她自以为是的给我送过吃的。”
“我不是说这个”面前的刑警皱起眉头,声音又一次加大“我是说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利益交集”
“警察叔叔,我还没成年诶,能有什么利益。”少年挑着眉毛说。
“这个,你知道吗?”
一张刚刚从尚夕云家里照的照片的照片出现在吴恩泽面前,就算是现在看照片,吴恩泽依旧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画面他其实并不陌生,少年眼中泛起波澜,脑中闪过无数打开这种快递的画面,但现在他几乎可以直接直视这些场景也不会有什么大惊小怪,何况是照片,但是他还是装作被吓到的口气“噫~,这是什么,肯定是别人也看不惯她,才给她寄送这种东西的吧,还好我把她杀了,不然她现在还要被这些东西折磨,哈哈”一如既往,他病态的有些让自己恶心。
见吴恩泽如此态度,一个个子比较高的男刑警慢慢的探身说道:
“你想保护谁”
“什么?”少年毫不意外的说“保护?哎,保护谁好呢?不如保护你吧”
“你这样一直不说也没用”方亭午敲了一下桌子,郑重的说“我们会把真相找出来的。”
“你”吴恩泽将那只自由的手抬高,再落到桌子上,似乎表示着自己的无聊“随便”
“把他带回去吧,问不到什么了”方亭午低下头对旁边地人说。
“方队,盒子里的东西查清楚了,是老鼠”
“只有老鼠是吧”
“对,去吴恩泽家吗?”
“走”说完,早就走出审讯室的几个警察走出警局,通通走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压过充满了黑水的马路。
很快,一个靠着马路的老旧楼房下,停下了一辆较大的黑车,方亭午带着几个警察快速的走上楼,本不稳定的木楼梯传出咔吱咔吱的声响,灰尘呛到了众人,方亭午熟练地带上了口罩。
“是这间吗?”方亭午询问着周围的同事。
“是方队,就是这间,这间屋子太老了,咱们的人根据口述和那小子留的地址,昨天夜里才找到”一旁的小警察小周回答着将门打开。
“咳咳,这屋子里面怎么这么多灰”
“周围总有装修,旁边又挨着地铁,震动挺多的,而且这边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不知道是多久的老房子了,灰多点也很正常。不过你说这当爹的好歹是个律师,让孩子自己住在这种地方”
“他是自己住?”方亭午带上手套翻着周围的些许生活用品,问道。
&34;是啊方队,周围人都说,这孩子自己住,住了好些年,他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没人管他”
“小周,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方队”小周一边翻着这边的衣柜床铺,一边说道。
“这里的东西都很奇怪,桌子上还有这么多长毛的水果和没有开封的零食,冰箱里也有这么多没有吃完的速冻食品,感觉这里的人还计划在这里生活很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少年计划谋杀一个人再自首之前的家”
“但是方队,这小孩不是反社会人格吗?又没有父母管,这反社会人格小孩想的是什么咱们怎么知道。”
“那不一定,他们只是认知和常人不同,拥有和社会主流不同的性格,和人交往起来有些难,但是总归在很多现实生活中,常识还是有的,这个孩子如果觉得自己马上要进监狱,还会买这么多生活用品吗?”说着方亭午用手抵住眉心,工作的这么多年,方亭午似乎一认真思考就会用手按压眉心,一开始周围的人还没习惯,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话,但是通常这个时候都得不到什么回应,渐渐地身边的人也都习惯了,只要方亭午出现这个动作,周围就一定是一片寂静。
尚夕云是凌晨的时候,被水果刀穿透心脏后心脏功能衰竭加上失血过多死亡,她死在一座没有完成施工的大楼楼顶,警方接到的报警电话是当地的保安打的。后来警方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警方发现尸体后没过几个小时,吴恩泽就自己跑到这旁边的派出所自首,这时候警方还没有放出一点这个案子的消息,说明吴恩泽确实参与了尚夕云的死,至少是知道尚夕云在那天晚上死亡的事情,可是人死后,他如果是因为反社会人格而自首,根据这种少年反社会人格的心理,他很可能是将警察作为自己犯罪的观众,以满足自己犯罪的快感,也就是他在炫耀自己的战果,但时也说不通,一般这种案子的凶手都会在第一时间自首或者亲自报警通知警察,以达到戏弄挑衅的快感,但是他却活生生拖了这么久,直到警方知道了案子之后,他才自首,那他在凌晨到第二天上午都在干什么呢,又是以什么心态呢?
想到这里方亭午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于是立即回头,原来是小周他们看方亭午没有什么动静,于是自己带着人尽可能详细的搜证的时候,打开了吴恩泽家的冰箱,正好在方亭午身后,他转身的时候,冰箱里的那些饭菜的味道让他隔着口罩也感到了些许恶心,快速的拉了拉口罩,勉强说道“小周,带回去看看,这些饭菜放几天了,再找找里面还有什么没有”
“方队,这个?”一旁也被这个气味熏得有些不适的小周捏着鼻子拿起了一个塑料盒子盒子。
“什么?”方亭午缓了一下,接过那个盒子,打开后拿近了一些仔细查看着,盒子里面有些空,只有几粒白色的圆片,混杂着一些白色粉沫,可能是从这个小圆片上掉下来的“这是药盒吗?”
“好像是”
“拿回去,化验一下,这个等等,这个药盒冰箱里还有多少”
“哇,好多,至少有五六盒”
“全都拿回去”方亭午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
“好”
“哦对了,你们刚刚还搜到什么没有,有没有什么这个小孩的笔记什么的”方亭午忽然拽住小周问道。
“没有啊方队,我刚刚搜了很多,除了作业本什么的,没见到这个小孩写的任何关于自己的东西”
“作业本?拿来我看一下?”
“这里”说着小周将作业本递过去,接着快速的整理着冰箱里的东西,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味道“都挺工整的,这孩子学的还不错可能”
“那可不一定,写得好的作业可不一定都是自己写的,之前咱们可没少遇到这种孩子,学校嘛”方亭午则是慢慢的翻看着吴恩泽的本子说道。
众人虽然可以在这个房子里慢慢检查证物,但是周围毕竟还是弥漫着无法忽略的一些味道,所以方亭午稍微检查了一些证物,又在屋子里面转悠了很多圈之后,便就带着人回警局了,车上大家都不停的喷着除臭剂,除了方亭午还在不停地翻阅着吴恩泽的笔记,将自己沉浸在这个案子里,十七八岁的少年啊,和他弟弟当时一模一样的身世,当年他在国外,父母离异,弟弟一个人在老家生活,每个月只得见到银行卡里的生活费,却见不到任何一位家人,当时方亭午认为只要他长大了,就可以更多的补偿和陪伴弟弟,可是有些遗憾的事情终究是遗憾,就算再想要补偿,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该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再也没有了,几年前的一场车祸爆炸事件,他永远的失去了弟弟,就仿佛是一直认定在身后的人,在你转身的一瞬间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方亭午眯上眼,想着自己的弟弟十七八岁和吴恩泽一样,自己住在一个杂乱的屋子,孤独但是乐观,内心就充满不安和愧疚,胸口闷的不得了,他拉开一点窗户,缓缓看着窗外:
树林间,浮光掠影,鲜花在树下盛开,只是他能看到的只有靠近路边的那几朵,藏在暗处的那些,阴暗无光,无人欣赏,比野草还不值钱。
七月,日光如柱,代替月光的烈焰似的火热洒在尚夕霞的头发上,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是感到脸上火热才缓缓睁开眼睛,但仍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她刚刚尝试着坐起来,便感到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是有一个钉子钉到她的额角,尚夕霞用手轻触了一下,发现自己满头是血,甚至脸上也冰冰凉凉似乎沾染了很多血,她稍微缓和了片刻,眼睛终于可以看清楚周围,她发现不止自己的脸上有血迹,自己刚刚倒下的地板,和磕到的桌角都是血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停止流血了,但是疼痛感还是时不时地传来,让她根本没发集中精力想问题。
“还好没有磕到太阳穴”尚夕霞习惯的自言自语,扶着额头,尽力的站起来,长时间的低血糖让她头晕目眩,她想起来姐姐家的桌子底下的抽屉里好像之前放了一些糖果,不知道有没有被警察带走,总之,没有力气的话,连给自己叫救护车都很难,不如碰碰运气,万一还没带走呢,想到这里,尚夕霞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趴到了桌子底下,打开抽屉,果然,还剩下几个糖果,尚夕霞毫不犹豫的将他们都塞到嘴里,顺势躺下,过了好一会,她终于感到自己好一点了,便缓缓起身,给自己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她拿好了手机便还是准备前往医院检查,毕竟自己只是业余的包扎,万一有什么问题还得去医院检查才好。
但是就在她准备出门的一瞬间,桌子下面的血迹里好像出现了什么不和谐的颜色,看上去像是深红的血迹中忽然浅了一块。
尚夕霞没有耐住好奇的心情,走过去将那个浅色的东西拾起来,放到光下仔细看着
“这是,一张被血浸湿的纸条?”尚夕霞好奇的小声嘟囔着,这张纸条应该是姐姐写的吧,可是刚刚警察不都把可疑的证物带走了吗?为什么这个纸条还会留下呢?就算没有什么内容的话,也不应该留下吧,这该不会是刚刚才从哪里掉出来的?尚夕霞这么想着:不会是,我刚刚磕到了桌角,从桌子里的某个不起眼的缝隙里掉出来的?不过,这张纸上写了什么呢?
尚夕霞将纸条对准太阳,本就模糊的视力加上血迹的红色让本不清楚的字迹更难以辨认。
但是就算再难辨认,对于一个收过很多老作家手稿的编辑来说,看久一点的话,也没有什么难处了
她轻轻的展开纸条,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缓缓地读出上面的字
“南屿大街47号”
“去去找吴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