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乌龙”视频聊天
润达在海市近郊的旧工厂从前年就在筹备搬迁，董事会唇枪舌战了一年多，新址直到今年年初才确定，定了远川。
搬迁新址，管理层交替，新工厂各个位置多得是人觊觎，为此江随遇每天要应付一堆老油条地试探和扯皮。
此刻，晚八点，张元凯还在视频会议那头痛斥项目进度缓慢、第一次审核漏洞百出，直把运营经理批得恨不能钻进地里，江随遇看着画面上唾沫横飞、面红耳赤的张元凯头疼得厉害，索性按下静音把电脑推离自己一段距离，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不如不听，还省得心烦。
江随遇微微伸展靠进椅背，抬手按了两下抽痛的额角，半晌才感觉眼前清明些，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又是莫名其妙的运营商短信，退订都退不干净，江随遇有些心烦地想。
随手点开微信，除了几个圈子的群聊右上角亮着红点，其他倒都是安安静静。
眼神无意识向下，言芝很有理换了新头像，之前还是‘努力奋斗’的火柴人，此刻已经变成了朝着镜头wink卖萌的小金毛，江随遇轻笑，还怪可爱的，想点开头像看两眼，点进主页发现下午还一片空白的朋友圈多了条动态。
江随遇指尖微顿，点了进去，是女孩的半张脸，嘴巴微微撅着，眼角略显无辜地垂着，食指指着红通通的耳朵，委屈巴巴的，确实这耳朵红得有些离谱。
“受伤了吗？”江随遇有些分神地想着。
不等江随遇有所动作，页面上突然跳出了视频通话邀请，江随遇微怔，以为是自己眼花，又确认了一遍是言芝打来的，这才按下通话键，没看到人，只听到小狗狗“哼哧哼哧”地喘气声，江随遇有些疑惑低声叫了：“言芝？”
对面安静下来，半晌一个黄乎乎的小脑袋出现在屏幕里。
奶酪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方块东西里突然出现的人，好奇地不行，一个劲地伸爪子挠，想把人从屏幕里挖出来。
江随遇看着屏幕上又吐舌头又伸爪子的小金毛，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个情况，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笑道：“你就是奶酪吗？”
果真，小金毛听到自己的名字，更显得激动，围着屏幕转了个圈圈，还撒娇似的低叫了两声。
——
言芝端着奶酪的小饭盆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奶酪摇着尾巴在沙发上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刨还不时低叫两声，言芝觉得好笑，转而想起奶酪刚来那天在沙发上的画的“地图”，脸色一僵：“奶酪，你在干嘛？我刚换的沙发。”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里外的一人一狗同时屏住呼吸，奶酪仰着脑袋看着言芝，瞧着乖巧又听话。
言芝三两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低头查看了一圈确认没有新“地图”，才安心坐下，把奶酪抱到膝盖上笑道：“乖宝宝！”转而又像是想起什么，嘀咕道，“看来下次还是要让芝士教教你怎么上厕所，这样才保险。”
一边说着，一边把饭盆放在地上的小毯子上，奶酪顺着她的手下了地，美滋滋地吃起了晚饭，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屏幕那头和自己玩的人。
言芝看着奶酪吃得直摇尾巴，撑着下巴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
江随遇看着屏幕里的水晶吊灯，听着言芝不成调的哼唱，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直接挂断，但是如果言芝看到聊天记录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视频通话，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还是出声打个招呼再挂断才好？平时几个亿的单子都不见迟疑的江随遇，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言芝转头看到沙发上的手机，笑道：“你刚不会是在玩手机吧”
边说着边伸手拿过手机，屏幕正对着自己笑开花的脸，声音在看到屏幕上会动的江随遇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笑意僵立在嘴角，低呼一声才反应过来把手机反盖在沙发上。
空气凝滞了一分钟，言芝开始回想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
手机就在手边，此刻显得格外烫手，就在言芝觉得自己要憋背过气的时候，手机了传来了江随遇的声音：“言芝？”
声音很低，还带着笑，言芝手指被烫得发麻。
逃避可耻应该也不太有用，言芝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又拿过手机，先尬笑两声，然后挥了挥手说了声“：嗨~”
虽然搞不清现在的情况，但说嗨总是不会错的，言芝这样想着。
江随遇轻笑，回了声：“晚上好。”
看着言芝欲问又止的样子，江随遇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说道：“应该是奶酪不小心按到了视频通话。”
言芝脑袋空白了一瞬，回想刚才去厨房前有没有把手机锁屏，顺势低头看了一眼卖力吃饭的奶酪，抿了抿嘴：‘可不可以收回它的晚餐！’
沉默片刻，才抬头看着江随遇，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还穿着衬衫只是领带没系：“还在公司吗？”
随口的话题倒是不显得突兀。
江随遇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衬衫，反应过来，举起手机往四周转了一圈，回道：“没，在家了，只是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没处理完，在开会。”
听到在开会，言芝张了张嘴，声音更小了点：“真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那你继续开会吧？”
“没事，不是很重要的会，可以不听。”江随遇声音带着些懒倦。
“哦，好。”言芝点点头。
正在言芝找不着话头继续对话的时候，听到江随遇开口问道：“耳朵受伤了吗？”说着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一侧耳垂。
言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跟着江随遇的手势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然后才想起来不久前刚发的朋友圈，指尖停住，脸颊渐渐升温，蜷缩了一下耳垂上的指尖，轻声道：“可能是耳环太重，耳朵有点受不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对面江随遇还很认真地凑近了些看，确认视频里看着耳朵没那么红了，才退开些：“嗯，如果还是不舒服最好冷敷一下。”
言芝放下手指，点点头，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一个话题结束，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口，也没挂断视频。
像是想到什么，江随遇笑着说道：“奶酪还小，应该还没学会去洗手间，芝士也是折腾了几天才学会。”
被他这么一提醒，言芝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碎碎念的话，轻咬下唇，想着可千万别问起来自己得赶紧转移话题：“芝士在干嘛呢？”
说完言芝自己反而愣住了，脑子里天人交战：‘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这话合理吗？这种时候就直接拜拜不行吗？非惦记人家狗干嘛？’言芝欲哭无泪。
好在，江随遇没想这么多，只抬眼看了下不远处屏幕上还在唇枪舌战的众人，便拿着手机往外走，说道：“芝士这个时间应该还在院子里玩。”
言芝看着江随遇出了书房下了楼，一路来到前院，刚打开门，身子轻晃了一下，应该是芝士扑了上来，果真下一秒，屏幕翻转，一只吐着舌头不停摇尾巴的大狗狗就出现了。
芝士忙着给江随遇“捶腿”，完全没注意到手机屏幕里的言芝，还是江随遇抬手梳了梳它后颈的毛低唤了声“芝士”它才稍稍冷静些。
言芝没忍住，小声笑了，下一秒芝士的耳朵就竖立起来，扭着头四处找人。
江随遇看着芝士的反应还是觉得有些神奇，搞不懂它为什么对言芝这么敏感。
言芝看着芝士着急的打转，有些不忍心：“我在这儿！”
江随遇也配合着把手机递到芝士面前。
芝士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言芝，好像比刚才还要兴奋，尾巴摇得看着江随遇眼睛都花，还不时冲着言芝叫两声，仿佛是在打招呼。
言芝虽然还是听不懂芝士在说什么，但是看它咧得大大的嘴角，知道它一定很开心，晚餐吃了一半的奶酪，听到熟悉的“小伙伴”的声音，蹦跶着要往沙发上爬，就这么，两人两狗，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不知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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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芝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微信聊天记录上的通话时长63分钟有点恍惚，不知不觉竟然说了这么久吗？刚开始还有点尴尬来着，后面怎么能有那么多话？言芝摇摇头，有些搞不明白，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有些疑惑：‘今晚笑了这么久吗？嘴角都酸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