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惜之死

    而在另一边，卫明衣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见金惜。

    这件事情怎么也要说清楚。

    想罢，她径直划开一道空间裂缝，穿过以后就来到了关押金惜的山洞。

    那是一个废弃的魂石矿洞，四面都有人工挖凿的痕迹，由于长久没有人收拾，里面住满了小毒物。

    一路上赶跑几只蜘蛛和毒蛇后，她终于看见了靠坐在墙角的女孩。

    原地深吸一口气后，卫明衣缓步走了过去，同时挥手示意守着的分身离开。

    坐在地上灰扑扑的女孩没有回头，肢体动作表现出十分抗拒交流。

    “金惜，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卫明衣刚出声，女孩就猛的转过头，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垂在腿边的手掌紧紧握住，连指甲陷进手心都没有感觉，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渗出。

    怎么会是她！

    金惜彻底慌了，之前她还猜测抓她的人是孙羽的仇人，没想到居然是卫明衣。

    现在，她只懊悔自己不该做下那些事情，双手沾满了血腥，如何去面对她？

    “你别过来！”金惜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身体往后挪动，都要挤进墙角里。

    “好，我不过来。”少女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此前心房披着厚厚铠甲，拒绝同所有人交流的女孩，在这一刻却像是卸下所有伪装，把自己柔软腹部露出来的刺猬，少女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轻易伤害她。

    “衣衣，我好开心你还活着，但是……现在的我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血，不能再做你白色的月亮了。”女孩哽咽着伸出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来，她要紧咬住嘴唇才能抑制出涌到喉咙的委屈。

    她们刚认识交换笔名时，她称自己是衣衣的白色月亮，永远照耀她一个人。

    为什么？她好恨，又庆幸，命运终究还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卫明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盘坐在原地，看着金惜沉默了一会问道：“上林镇兽潮的那段时间，你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视线落在手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在兽潮发生的前一个多月我在外面历练，准备猎取凶兽材料卖点钱给你买见面礼，然后就碰到了孙羽。

    她看到我的能力以后，非要我做她徒弟，我那时候已经是曹林老师的学生，不可能转投别人门下。她为此整整折磨了我一个月，最后我受不了了假装同意，又凝聚了一些凶兽血精给她，才得以放过。

    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上林镇兽潮爆发了。而我放在魂晶空间里面，你的魂灯……灭了。”

    说到这，她深深呼了一口气，仰起头不让少女看见她眼里的痛苦。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月，要不是每天看着少女燃烧着的魂灯，她早就想自我了结了。

    然而，这一切都让兽潮给毁了，魂灯灭了的时候，脑海中理智的那根弦被扯断了，她魂力暴走逆流，意识陷入了黑暗。

    ‘我能复活她。’

    孙羽的这句话让她恢复了清醒，最后才真正跟在她身边，为她做任何事。

    “我为她做事的时候发现她衰老的秘密，也知道她是怎样保持青春的。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魂灯被她骗走，我也反抗不了她。

    所以我决定借助别人的手杀死她，我开始陷害曹林老师，让他带着两个王者儿子上门跟孙羽对峙。哪曾想到她居然说动四尊主插手，事情不了了之。

    后面我把取了血精的尸体放在明显的地方，却总是被孙羽的属下处理掉。最终我实在没有办法了，靠着复活你的想法，我才能撑下去。

    呐，这是被我害过的人的灵魂，我把他们收集在魂晶里，想着以后可以复活他们呢。”

    金惜手上捏着一枚满月似的魂晶，递到少女面前，胸前的血色异常显眼。

    卫明衣伸手接过，右手把女孩揽在怀里，“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为什么不杀了我？”

    “咳…大概是你们都一样好，魂灯灭了，我知道她也走了。

    现在碰到的也是她的前世今生，我不想伤害她。

    一点点可能也不行。”

    少女摸了摸女孩嘴角的鲜血，看着她那依旧天真虔诚望着世界的杏眼，忽然笑了。

    “犯了错的女孩，只要知错能改，就可以得到救赎。”

    身体逐渐冰凉的金惜目光带着一丝憧憬，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等卫明衣走出山洞时，身后一点痕迹也没有，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

    天地间少了一个人，世界依旧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