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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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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声音响起。

    张须陀感觉自己突然身子一紧,有人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但通过那具身体,仍然能感到一支支强有力的箭打击在身体上,传过来的巨大冲击力!

    然后,那双臂变得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

    最后,就像衣架子一样搭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就这一会儿功夫,张须陀身边的亲卫们已经围了上来,将他死死地护在中央。

    被张须陀用圆盾救了性命的罗士信,已经杀透围困,带人赶了过来。

    看见白衣射手这个施暗手的奸贼,他分外仇恨,于是舞动着家传镔铁大枪,就扑了上去。

    罗士信的镔铁大枪,不像长朔,是属于那种枪头短钝却势大力沉的锐器。

    朴实无华,重剑无锋,却不失枪的灵活刁钻。

    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

    犹如一条狂蟒,直叫围上来的人,都在枪头枪身两边向外翻飞!

    很快,就来到白衣面前三丈处。

    罗士信也不二话,当头就将镔铁大枪上的湿哒哒的红缨一抖一甩。

    一阵血雨,像飞花一般射向白衣。

    白衣正拿着大弓施射,忽觉一阵强硬的湿雨扑面而来。

    有的,直接飞溅进他微微张开的嘴巴。

    咸咸的,熟悉的血腥味!

    他用手一摸、低头一看,不由大怒!

    手上、白衣上,全是均匀密布的血花,自己的脸上,肯定也少不了!

    “妈的,活腻歪了!”

    当他看见正如风一般扑过来的血人,张口便骂。

    手上也不慢,持弓臂的左手直接一甩,右手拔起插在身边的一柄素缨银头枪。

    “呼——”

    那张硬弓,便像一个奇异的套马圈,飞旋着带着怪叫迎向罗士信。

    罗士信只是轻轻一个舞花,那硬弓便像有了灵气一般,一个掉头,以更快的速度飞向他的主人。

    白衣冷哼一声,扬起银枪,挑向飞来的长弓。

    “咔嚓!”

    一声难听的闷响,坚硬的弓臂断裂。

    白衣脸色巨变。

    双臂颤抖,手中的银枪发出一阵“嗡嗡”的呜咽之声。

    好大的力气!

    一瞬间的功夫,罗士信便窜到了白衣面前,一个藏龙入海式,扎向白衣的中门……

    张须陀艰难地伸手摘掉面甲扔掉,天光一下子扑进眼帘。

    “万仁!万仁……”

    张须陀老泪纵横,话语颤抖,抱住护着自己的那具已经僵硬的身体。

    唐万仁,这个自幼伴随在自己身边的兄弟,用身体遮挡了敌箭。

    那箭,并没有射透他的铁甲!

    他,是活活被对方的连续四箭,震死了!

    张须陀缓缓地将好兄弟放倒脚下的地上,解下他的兜鍪和面甲。

    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双目微微张着,嘴角两股殷红的鲜血。

    “好兄弟,好兄弟,你且睡下,待哥哥为咱们众兄弟报仇!”

    说完,用手合拢唐万仁的双眼,将他满是血迹的面甲擦干净,复又盖在上面。

    张须陀,一抹纵横于脸颊的泪水,牙齿一咬,站了起来。

    一阵不由自主的眩晕,突然而来。

    一股腥甜,又涌进嘴中。

    “宁可站着死,也不躺着生!”

    他暗下狠心,钢牙一合,舌头的疼痛瞬间冲进脑海。

    清明,再次回归。

    “将士们,随我杀啊!”

    他高喊着,推开护在身前的死士和护卫,擎起沉重的大马刀,向瓦岗军人围困的将士冲去……

    李密,面无表情,立于高处,指挥着令旗。

    此战,既是消耗战,也是困龙战。

    用大量的瓦岗战士生生消耗大隋剿匪官军的有生力量,同时压缩战斗空间,让其缺少骑兵回旋余地而活活困住。

    然后,捆住,捆紧,捆死!

    至于为此要付出多少的代价,他李密不需要考虑太多!

    当今天下,最不缺的名列前茅的兑子。

    十五万,兑张须陀的七万,或者五万,或者两万,够了!

    况且,今天看样子根本自己花不了多少代价,就能兑下官军的大部、甚至全部!

    唯一可惜的是,那支精锐的骁果卫,不知道被殇骑引向何处,收获几何?

    其实,现在李密调动的瓦岗大军,有十三万人。

    十三万人,若在平原之地,围困七万多大隋府军,那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七万多人钻入自己设好的这丘陵河谷之中,就不好说了。

    源源不断的瓦岗军,从各自埋伏的方向,像中间谷底冲击压缩。

    渐渐地,大隋剿匪大军或被各个击破,或被冲得连连后退,挤成一团。

    如果从高空看去,像极了一个中心有洞的罗网!

    那个洞中间,竖着数面大旗。

    为首一杆,正是大隋日月星团龙大旗。

    较矮的那杆帅旗,上书一个“张”字。

    其余的各色将旗,分布四周,周、刘、罗、樊……

    很难想象,一个五十二岁的张须弥,生生用一己之力,生生挽救了无数将士的生命和危局。

    左冲右突,他这一队杀透敌阵!

    可回头一看,竟然还有几个兄弟被困敌阵。

    再冲,变得壮大不少的队伍,又一次杀入敌阵……

    就这样,张须陀犹如一只领头的恶虎,重复几回,救人无数。

    他在瓦岗军拥挤的阵地上,犁出无数道深深的血槽……

    终于,他杀不动了。

    粘稠的瓦岗军,生生用人头和血肉之躯,将大隋还能战斗的五万余人,挤在一片狭小的谷地中央。

    龙息谷,这就是李密给张须陀预设的葬身之地!

    张须陀,受了内伤。

    又连续冲杀,七出七进,等收拢了部队,然后就倒下了。

    不倒,也不行。

    除了铁甲上挂着的箭头,他还有插在左小腿肚子上的流箭。

    脱下来的铠甲上面,污血不住地往下流着。

    光是拔下的箭头,竟有十数个之多。

    他,是累倒的……

    李密,很开心。

    他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

    他站在高处,看着那拥挤在龙息谷中动弹不得的大隋剿匪军,知道自己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龙息谷,已经进入代海寺西部的山林腹地,就是最近的虎牢关和汲郡的官军赶来,也需要很久的时间。

    等他们集结兵马,穿过无数河网、山林的时候,估计这黄花菜已经全部进入到自己的盘中了。

    更何况,集结兵马,那也得有人预先料敌,还得有权利有能力调动。

    大隋,除了已经南下的广,还能有谁?

    代海寺,瓦岗寨周边百里,可调官军已经全部于此矣!

    战略空白,大事已定啊!

    哈哈!

    况且,这一次,还只是李密大谋的第一步而已。

    困在龙息谷的官军,自可以慢慢收割,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一步棋要下。

    此棋一旦下完,瓦岗寨基本上就算是在逐灭大隋的天空中,占有了最主要的一席之地。

    秦琼追着殇去哪儿了?

    瓦岗寨。

    此时的瓦岗寨,基本上算是一座巨大的空寨。

    绵延十多里的这片三不管地区,经过瓦岗首领翟让的精心耕耘,已经成了一个四面围堡、构筑碉楼的大型军事要塞。

    然而,为了能将隋朝近十万的剿匪军一举打垮、歼灭,翟让和李密基本上算是倾巢而出。

    守寨的,全是老弱病残孕,以及一些搞后勤、看仓库的文士。

    当头的,便是主薄王桂。

    王桂自从被李密招募,跟着他入伙当了反贼,死心塌地的在瓦岗寨呆了下来。

    不过,他的家眷和孩子们,都还在终南山的小村子里过着平静而隐秘的生活。

    这些年,他埋名隐姓,渡过了好一段艰难的岁月。

    有时候,他还会想起太原老家的宗亲、京师中被连坐死掉的亲人,也会想起自己唯一再世的妹妹王蔻。

    可是这些,现在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自己的身份,早已经不适合抛头露面,给远嫁的妹妹添堵了。

    更何况,这个妹妹,再怎么说,也还不算自己正儿八经的妹妹。

    最多,只是算是一个关系亲密的外姓表妹!

    可恨那卫王,糟蹋了自己的亲姑姑,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将其娶进王府。

    真是不把大族王家人,放在眼里!

    这是一件多么让老王家掉面子的事情啊!

    淫奔,多么可耻?

    竟然,还有了孩子!

    王蔻,自幼就是带着周围人戏谑的眼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也只有他这个最疼爱的哥哥,才知道她心里的苦。

    嫁入塞外,或许也是为了逃避这世人的眼光和非议,不得已而为之。

    “算了,就让她安静的在那儿待着吧,反正中原这世道,也太不安生了!”

    站在寨门口的高楼上,王桂叹了口气。

    不过,看着下面如画的美丽景色,他的心情又变得好起来。

    瓦岗寨,真是个悠闲自得的好地方。

    有山,不高;有水,不甚急湍;有田地,水旱交替,还能种些水稻。

    这里,很像一个水乡。

    王桂,也挺喜欢南方温婉、随性的生活。

    “主薄,那里来了一队人马哦!”

    旁边的一个放哨的喽啰喝道。

    “是吗?我怎么看不见?”

    王桂顺着喽啰指着的方向望去。

    那里,林木错落、溪流点缀,可哪儿有一点儿人马的踪迹?

    “那儿!拐子湾那方向,沟子河和枯树林那块儿!”

    喽啰很细心,将准确的位置说给王主薄听。

    王主薄是个很和气的人,也是个很有教养和学识的夫子,很受人尊敬。

    王薄眯着眼睛看,可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

    四十六岁的王桂先生,有点轻度的近视,看远处的景物,是有点难为他了。

    “嗯,打出旗号?问问是谁?打家都戒备点,就咱们这点人,别有什么闪失!”

    王桂还是在努力地展示自己的视力,不过也立刻下达了警戒命令。

    “殇!是殇主,二头领!”

    小喽啰惊喜地喊。

    可不是,除了殇的那大马队,还有谁的铁骑能跑出这么威风的架势。

    不过,跑在前面的斥候,早就打出了报信的旗帜。

    三黄两黑!

    “亮旗,准备开门迎接!”

    王桂下令。

    不过他心里狐疑,这大军不是在代海寺对战隋军,怎么作为主力的二寨主回来了?

    “难道事情有变?”

    寨门隆隆地打开。

    这处易守难攻的寨门,可是瓦岗寨少有的入口之一。

    你要是强攻,没有三几万人,再加上远程攻击性武器如投石车等,很难攻破。

    不像山脚下的山门,那只是个样子货。

    “嗯,这下看见了!果然是殇骑!”

    看着那马队一路跋扈飞扬的样子,王桂不由得连连点头。

    殇骑,是瓦岗少有的骑兵部队,也是战斗力最强的野战攻击部队,全是清一色的百战精兵。

    这些人,虽然来自五湖四海,是正儿八经的国际纵队,可是他们一点儿也不仗势欺人。

    相反,做为二寨主的殇,很喜欢与人交往,很能在寨中主持争议,为弱小者说话。

    所以,后来者如王桂等李密一系的人,都和他关系不错。

    “主薄,殇骑的人有点多啊!这是俘虏了不少大隋的战马和人啊!”

    小喽啰惊喜地说道。

    果然,王桂看见那越来越清晰的马队中,还有不少铠甲颜色不一样的战马、战俘。

    黑的,是殇骑。

    那银的,自然是隋军的。

    “王主薄,这两日寨中可曾安生?”

    为首的殇,催马一进入窄门,便翻身下马,走向笑呵呵地迎来的王桂。

    “禀二当家的,这三日里安生的紧。那些官军都被你们引到代海寺,没功夫来这里骚扰。”

    “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到处巡逻的兵丁,也没……噢,也不是说没事。”

    见二寨主问这几日情况,王桂便一边靠近上殇,一边跟他汇报。

    “怎么了?啥情况?”

    殇一亮眼眸,寒光一闪。

    那瞬间,王桂感觉今日的二寨主很不一般,多了分往日不多见的杀气。

    “就是咱们西门后的蛾子山里,连续闹了好几天野猪害,把咱们布置的陷阱都搞坏了,也损失了不少前去捕杀的猎手!”

    王桂解释道。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说着,一边随同王桂走上寨门上的箭楼。

    殇的卫队,也紧跟在二人后面,一同上了瞭望平台……

    “就是你们刚走的那天夜里的事!”

    “不过现在安生了,捉了不少大野猪回来,熏上了,准备等大伙儿回来,给头领们当下酒菜!”

    王桂小心地说道。

    烟熏野猪肉,可是殇骑带来的大东北传统鲜肉腊制存储方法。

    味道独特,很受瓦岗众兄弟们的喜爱。

    很流行!

    “嗯,那就好,好好备着,现在大寨主和军师已经将那狗官军堵在了龙息谷中了。”

    “咱们多了甚多战马,也俘虏了好几千骑兵,这不,我这骑兵用不上了,便先将这些缴获给送回来看押!”

    说着,殇还指着脚底下那些鱼贯而入的战马、骑兵,以及那些垂头丧气、一个个被捆着双手、委顿在战马上的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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