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四星飞线急报
陈棱和张镇周,凯旋而归。
他们率领万余大军,一万七千余俘虏,胜利回大隋。
陆仟的种子别动队,发了。
一个面积巨大的破国。
堆积如山的搜刮来的粮食,大量隋和琉求的破旧武器装备。
三艘无法短期修好的大战船,七艘各式“坏掉”的小舰船。
以及,三千余瑟瑟发抖的人……
发财了,发大财了!
陆仟紧急传书。
将琉求,也就是被阿布反复强调的夷州,所发生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粟末地政府和阿布契郎本人。
至于灰影的密信,也自有他们的特别渠道,也快速传给灰影总部,再由灰影总部转发给少帅。
在阿布回转粟末地之前,以司徒友明为首的粟末地中枢省,会同三院即政务院、军务院、御史院,根据阿布契郎火速传回的意见,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上,一致通过了成立粟末地夷州郡的重大决定。
贾农,被任命为新立夷州郡郡守。
包子臣、阿恰克图、李成阳等成为司法、监察、治安等属官。
从粟末地现有的人口和军队中,划出总计一万五千余人,成为夷州郡开府军民。
八月初,就在阿布返回到杨柳湖的这段时间里,送走了最后一批前往夷州的人员。
粟末地上下,欢心鼓舞。
开疆拓土,从来都是大喜之事。
更何况,这次可是白捡的一块风水宝地。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
珮瑗儿已好几个月不见老爹,在渡过短暂的陌生期之后,她就开始像考一只拉熊一样,挂在阿布身上不下来了。
开政府会的时候,身上挂着个娃。
开军事会的时候,身上挂着个娃。
开工商会的时候,身上挂着个娃。
开文化会的时候,身上挂着个娃。
开工业会、农业会、矿产会、医疗会、科技会……身上总挂着个娃。
阿布和珮瑗儿,成了粟末地绝对一景。
这时候,温璇终于有了反应,而娥渡丽已经快四个多月了。
真是多喜临门!
这下子,倒是把老妈王蔻累了个够呛。
古时候,有了身孕的大户人家女人,可真是金贵得不同一般。
温璇,开始停职养胎。
这女人刚开始还不愿意,想着来个带孕上班。
可是,来自婆婆的威严压力,终于让她乖乖妥协。
什么最大?孙子!
阿布家的保孕团队,迅速壮大。
娥渡丽的阿妈过来了,孙思邈的老婆陈音儿加入了……
王蔻开始谋划,拟邀请未见过面的亲家母高琬过来,让她也加入这支豪华的保孕团。
阿布拗不过阿妈王蔻,又观察到温璇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便点头答应。
他开始准备派遣得力之人,前去邀请岳母高琬。
本来这事儿,应该需要阿布亲自前往才对。
可是,现在正是突厥地轮战、夷州郡新开、粟契两郡秋收开启的关键时刻。
特别是突厥地的轮战,将直接关系着室韦地的归属走向,可犯不得一点错误啊。
千载机会,转瞬即逝。
室韦地,也要快到瓜熟蒂落之时了。
这天,阿布正在军营里边看资料,边和白青一起,逗着珮瑗儿玩。
突然,胡图鲁急匆匆地从外边敲门进来。
“哥,急报!”
“哪儿的?”
“高句丽!”
“灰九旗下灰十二,四星飞线急报!”
阿布大吃一惊。
灰影的情报密送件,根据紧急和重要程度,共分五级三线。
数字越高,紧急和重要的程度也就越高。
级数代表重要程度,从一到五。
线数代表紧急程度,从一到三,分为普线、直线、飞线。
所谓普线,就是密信通过普通邮路传递;而直线,这密信就得通过专门的情报交通线传递。
而飞线,则必须通过特殊的手段。
如白青的空中快递、专人快马八百里加急。
甚至,专队昼夜不息、武装奔袭传递。那等状况,相当于前世阿布的明码呼叫,已经紧急到不害怕暴露身份的地步。
飞线,意味着死亡、暴露、不顾一切!
“快让他进来!”
阿布连忙喝道,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喝水,坐下再说!”
阿布看着气喘吁吁、满目灰尘、疲惫异常的灰十二,心里有点心疼。
“高句丽政变在即,请少帅速定!”
说完,灰十二手脚麻利地拆开那根绑辫子的绳子。
扭一扭,便展开成一个细细的羊皮小袋子。
阿布接过小袋,便在一个很不起眼的缝线上,看到了四个灰点,三条灰线。
参照固定的方法,小心的挑开针脚,里面露出一条细长棉纸棒。
阿布将绵纸棒,放在茶水的热气上一蒸,便小心地开始剥开。
里面,便是一个个用身毒数字,编写的密语。
身毒,就是自先秦时期到现在的大隋,对古印度,即前世印度河流域国家的称呼。
这种数字,源自身毒的古鳊人。
是他们,发明了表达数字的1、2、3、4、5、6、7、8、9、0十个符号,并成为了当地记数的基础。
这玩意,其实在这个时候,依旧躺在两河流域的古鳊人怀中,正蹉跎呢!
在阿拉伯人入侵发现以前,根本没有机会传播开来。
阿布,就是假借了某个身毒商人的名号,在粟末地做为特殊的数学文字大肆使用。
自然,他是将自己前世的数字编码译码法,一股脑儿全部教给了情报部门,特别是搜影、灰影。
阿布仔细看了一遍情报,眉头便不由的皱了起来。
高句丽,真的要变天了。
趋势,比阿布设想的还要糟糕许多,其恶化的速度也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毒舌一样擅于隐藏的渊自由和渊爱索吻,终于露出了夺命毒牙!
其速度之快、隐藏之深、实力之大、布局之细,完全出乎了这个穿越而来的特务精英。
按照年龄算,渊自由已经是七十五岁的老人。
这在古代,这也算是高寿了。
当初,他儿子渊大佐因为直接放纵刺杀王妃李贤的举动,被高大元拿到阿布提供的证据之后,勒令自裁,否则将祸及家族。
权衡之下,渊大佐认罪伏法,一人揽下所有的罪过,保全了家族。
也保护了正在大对卢位置上的老父渊自由,以及正在太学学习并准备进入官场的儿子,渊爱索吻。
一死,百了。
高大元获得了对自己绝对重要的中里台控制权。
而渊自由,继续稳坐大对卢;渊爱索吻,也出人意料的进入中里台,成为其二三号人物。
政治,就是权力相互妥协的产物,果然如此。
自此之后,表面上渊家和其背后的惯怒部,似乎安静了许多。
渊自由虽然更加病魔缠身、老态龙钟,但做事谨慎、勤勉。
老而不死!
渊爱索吻,越发恭谦有礼,兢兢业业。
简直是,臣子的典范!
即使是今年阿布娶亲时遭遇的截杀之战,虽然有渊家的影子,却没有拿到任何直接的或明确的证据。
不像惯怒部的胡列东海、倭奴国的谁何宫,证据确凿,其意图和表现异常直白。
当初,将活着的凶手和口供得到后,阿布就将关键人证送给了高大元。
毕竟这些,对他这个国王更有用。
阿布自己,只是加紧了对这些组织和部落渗透,却没有进行反击和招惹。
毕竟在那时候,感觉有高大元在,自己轻易出手反而会引来高大元的不快。
现在看来,阿布有些轻视和想当然了。
倭奴国和高句丽贵族们,已经进行了深度的媾和。
倭奴人,有效地利用自己外族相对隐秘的身份,以及黄皮肤、黑眼睛的外貌特征,进行了掩护。
他们混迹于高句丽的各个场所。
大部分人,早就成为了各大贵族的雇佣兵和打手,四处暗杀政敌,扰乱视听。
这两年,尽管高大元在努力地进行施政、改革、发展,但总是困难重重,并没有取得阿布以为的那种政通人和的局面和效果。
叛乱,仇杀,公然抗拒中枢的施政纲领时有发生。
顺奴部、惯怒部,渐渐有尾大不掉、割据自大的趋势。
而一直以来比较中立的消怒部,也开始态度暧昧起来。
事情的导火线,是高大元对惯怒部的处置已开始的。
胡东海,或者叫胡东列海,是惯怒部大加胡海珊池的大儿子。
因为直接参与和谋划刺杀有孕的王妃李贤,而被废掉世子之位,并依律处死。
这已经是相互妥协的结果。
刺杀王子、王妃,可是妥妥的谋反!
按照当时中里台、负责执刑之人的勘验,胡东列海已经是身死之人。
高大元也就信了。
结果,这家伙,竟然诡异地出现在刺杀阿布契郎的队伍之中。
如果被雪崩彻底粉碎掩埋,那倒落得个干净。
可好死不死,这家伙竟然被雪崩带起的诡异之风吹上了天,然后神奇地甩昏在雪坡边缘。
不幸的是,虽然阿布带领的爆破队没发现他,可人家后续的搜影大队就赶了过来。
这下好了!
不仅捉住了已经被吓傻的两千多先头部队,还找到了昏死过去的胡东列海,又耗费力气挖出了一些死人,比如达古楞等。
这样,送给高大元的见面礼中,又加上了早就应该死了的胡东列海。
高大元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因为对于胡东列海的判决,是诸大加会议时统一做出的决定。
本来按照胡东列海犯的罪行,即可属谋反也可属谋叛,依律处炮烙或伏诛之刑,籍没家室。
可最后,只是处理了他一系,至于他老爹等,躲过了。
谋反、谋叛,是两种罪。
谋反,谓“谋危社稷”,凡企图以各种手段推翻高句丽现有政府的行为,皆为谋反。
谋叛,谓“背国从伪”,凡勾结外敌刺杀官僚者、守城不力而降敌者、临阵不战而败北者,可属此列。
高句丽对犯有此等之罪的刑罚,前者是“缚之于柱;爇而斩之,籍没其家”;对后者是“杀人行劫者斩;主谋者夺爵,腰斩,籍没其妻子家财” 。
还是交易和妥协。
胡东列海最后被定为谋反,消掉了世子之位。
在中里台、诸加大辅、左辅、右辅、大对卢的共同监督下,腰斩,并将其妻子儿女、所属财产籍没。
阿布也因此多收了一些奴隶收入。
但胡海珊池,也总算保住了大加位置和大部分家产,同时也多了对高大元、粟末地的刻骨仇恨。
本来,这个事情也就如此罢了。
但胡氏父子,实在都是不安分的人物。
大儿子,用替身保住之后,也不好好埋名隐姓的过日子,到处乱窜。
后来,胡家父子密谋一番,最终勾结了倭国人、渊家,开始对罪魁祸首阿布契郎进行定点清除。
本来,两万人对付区区一千五百杂牌武装,实在算是小菜一碟。
可,可,可问题是,他们碰到的是阿布契郎。
他是个例外,天大的例外。
他,是个穿越者,是个惯会用阴谋诡计的顶级间谍,是这个时空注定的最大主角!
结果,三股精锐力量,败得是一塌糊涂、憋屈万分。
该死的死,该捉的捉,该当矿奴的绝不能当农奴。
洗的白白嫩嫩的胡东列海,被阿布契郎侍弄妥帖之后,送到了高大元面前。
高句丽朝堂上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活生生的胡东列海,像一记响亮的耳朵,抽在了中里台、诸加、大辅、左辅、右辅、大对卢的脸面上。
胡东列海被好生养着,安置在了中里台的重牢之中。
还有他的那些活着的盟友们,比如大吉士、大池重八等人。
如何重审?
如何重判?
一时之间,成为了高句丽本年度最大的朝野话题。
暗斗、谈判、交易,又开始了。
但似乎,好多问题都没谈拢。
特别是惯怒部胡海珊池,以及他的大加位置问题。
这一年,高句丽发生的事情非常多,但好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少。
先是虎马岛上发生大规模的倭人骚乱,岛上原住民被虐杀无数,妇女悉数被辱。
等这个消息传到陆上,然后被中里台侦知,再然后以十万火急传入王都城。
高大元震怒,责问属地大加渊自由。
渊自由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连说惭愧。
高大元无奈,只好派出王幢军、协同顺奴部部军,渡海作战。
只是,原本设想的一鼓而下并没有出现。
倭奴人打得异常顽强。
还恶人先告状,派出使者提出外交抗议。
使节指责,高句丽渔民、岛民无端欺压倭奴人,强奸、诱拐倭奴少女,还故意对和平倭国商船课以重税,实属被逼反抗。
哈哈,这下搞笑了。
做为外来者,霸占别人地方不说,还说造反有理!
那就继续打吧!
这一打,就是四个多月。
王幢军的一部兵力,被牢牢地牵制在半岛北海湾,也就是渊家的顺奴部东海岸区。
胡家的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
因为诸加大会,一时没法召开呀!
六月,鸟翅岛又发生了哗变。
胡海珊池在背后的故意纵容,被高宾和高俅侦知,证据确凿。
忍无可忍的高大元,这次可没客气,直接用计将惯怒部的大加胡海珊池、新世子胡海惠真捉拿入狱。
王弟高建武,亲率两万王幢军、调绝怒部五万部军进入惯怒部,进行震慑。
同时,组织海船兵马,对西海湾上的鸟翅岛进行跨海平叛。
战斗的成果,乏善可陈。
不是高宾的军队不用力气,而是鸟翅岛上的倭奴人准备得太过充分。
西海湾的战争,又打成了一场拖延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