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你父皇去祠堂跪祖宗了
看着容子墨跪着不动,姚兰当然是知晓,对方的心中在迟疑什么,作为跟了皇后这么多年的老人,她自然也是个人精。
当即便开口道:“殿下,您是娘娘最看重的儿子,出了这等事,无论如何,娘娘都是要给您一个交待的,你放心回去就是了。”
容子墨:“母后不气本王?”
姚兰:“再生气又如何?比起这一时之气,娘娘更看重的是一家和睦,殿下心中应该有数才是。如今殿下为了钰王妃如此,的确是全了你们夫妻的情分,成就了一桩佳话,但又可曾想过,娘娘会伤心?”
容子墨神色微动:“本王……”
姚兰:“殿下是娘娘怀胎十月所生,因着是头胎,生产极为艰难,当年险些要了娘娘的命。如今殿下有了珍爱的女子,便这般不管不顾,又将娘娘至于何地?”
钰王殿下当即便热了眼:“是本王不孝!”
姚兰道:“殿下,您先回去吧,莫要让娘娘心中更难受了。此事娘娘会尽力周全,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殿下继续在这里跪着不起,是诛娘娘的心。”
容子墨起了身。
看着姚兰道:“本王想见见母后,不知可否?”
姚兰嘴角一抽,殿下若是去了,娘娘跟钰王妃,不是谈不成了?于是她道:“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娘娘正在跟陛下商议此事。”
容子墨:“好,请姑姑转告母后,即便本王离开了京城,本王也会常常返京,看望母后。遇上了好东西,也会记得给母后送来一份!”
姚兰又怎么会不知道,钰王殿下是至善至纯之人,一贯也十分孝顺,如今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于是道:“殿下放心,您的话,奴婢会带到的!娘娘也会明白您的。”
容子墨:“多谢姑姑。”
话音落下,钰王殿下便起来回府,容子焰开口道:“皇兄,我陪你一起回去!”
容子墨并未拒绝。
——
嘉晟帝走出了皇后的寝宫,看了一眼总管太监,开口道:“你看到皇后方才盯着朕的时候,那种含泪的眼神了吗?”
总管太监点点头:“看见了!”
嘉晟帝:“朕这一辈子,就只有两回,在她脸上看见那种神情,第一回是她年轻的时候,知道皇弟逃婚,朕在客栈的楼上正好瞧见,她站在大街上得知了消息,神情悲愤,眼中含泪,只是那样的表情,转瞬即逝。第二回,就是今日了。”
同样是很快,神情便消失了,但也是切切实实,对着自己流露过。
听嘉晟帝提起当年的秘事,总管太监吓得不敢吭声。
陛下的皇弟,宇亲王的事情,是禁忌,这么多年来,谁都不敢提起。
接着,皇帝陛下又问:“她如今对着朕,露出那种表情,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么多年过来,也终于有些喜欢朕了?”
总管太监恭维道:“陛下贵为一国之君,娘娘岂会不喜欢您呢?”
嘉晟帝成功地被他这句话噎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要的是这种对一国之君的喜欢吗?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帝王看见了一朵开得十分艳丽的花,当即便摘下来,一边往宫内的祠堂走,一边摘了花瓣,往地上扔,嘴里一路小声絮叨着:“皇后喜欢朕,皇后不喜欢朕,皇后喜欢朕……”
总管太监:“!!!”
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这都是小姑娘干的!
但是他也不敢直言,只好一言难尽地看着君主,撕扯着花瓣前行,幸好这条道上宫人不多,不然陛下的龙颜怕是丢尽了。
——
苏沉鸢这会儿,坐在入宫的马车上。
心里有些不安,来到这个时代,她也就只跟皇后见过一面,上一次对方很是不喜欢她,这一次忽然用手谕让自己进宫,她自是怀疑没什么好事。
只是她又不能抗旨,自是只能乖乖进宫。
掀开了侧脸,她看了一眼,发现走的路还跟从前进宫走的不一样,更是蹙眉。
宫婢自是知道选其他的宫门带着苏沉鸢进去,免得跟钰王殿下迎面相逢,坏了娘娘的事。
马车到了宫门口。
苏沉鸢起来,跟着那名宫婢,走进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也早就坐在主位上等着了,看着苏沉鸢进来,行礼之后,她便吩咐道:“坐!”
苏沉鸢:“多谢母后!”
坐在了软垫上。
皇后也不浪费时间,开口问道:“钰王妃,你可知道,子墨为了你,今日在朝堂上,再次对他父皇提出了,要去封地之事?”
苏沉鸢:“臣媳不知。”
她哪里会知道,他今天又去提了。
所以,皇后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找自己来算账,说自己魅惑她的儿子干蠢事吧?她累觉不爱!
但是很快地,事实证明她料错了。
皇后道:“本宫找你来,便是谈论此事。子墨一贯是陛下与本宫,最宠爱的儿子。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他若是真的跟着你离开京城,岂非是不孝?”
苏沉鸢:“这……”
她当时还没细想这些,只是容子墨逢年过节肯定会回来陪伴父母的,她以为这样就够了,毕竟在现代社会,众人在外地参加工作了之后,想回家陪伴父母,也都只是过年过节的时候。
她问了一句:“母后找臣媳来,是想让臣媳,劝殿下留下吗?”
皇后道:“本宫不会逼你,要不要劝,全凭你自己决定,本宫只是把道理说给你听。子墨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了解他,一贯重情重义,重视亲人胜过权势,他如今肯这样待你,必然也是将你当做了亲人,你就真的忍心,让他背负不孝之名,郁郁寡欢地同你离开京城?”
苏沉鸢:“这……”
把自己当成亲人了吗?她之前还没往这里想。
皇后:“你既身为本宫的儿媳,如今又这样得子墨在意,本宫不指望你多有本事,但却是希望你能明理知义,多为这个家考虑几分,也多为自己的夫君考虑几分,不要他想做什么糊涂事,你劝都不劝,便由着他的性子。”
苏沉鸢:“……”
她能说,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容子墨的媳妇,怎么会为对方的家考虑?可回头想想,她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他都为了自己要跟家里人闹翻了,自己却坦然接受他的好,从来不思回报,是不是有些不是人?
皇后看她脸上似有自省之意,神色也缓和了几分,接着道:“当日之事不过就是个误会,陛下与本宫说过了,他是同你说事情的时候,有些得意忘形,忘了叫你起身,并非是故意磨搓你,你当也记得,他早就认可了你,喝过你的茶,也送过你东西。只是他到底是一国之君,拉不下脸面与你一个小辈解释,本宫便当这个和事佬,与你详说一番!”
这下,苏沉鸢更是心情复杂,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后能跟自己说这些,也的确是很看重自己了。
最后,皇后道:“本宫也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本宫让陛下,去祠堂跪祖宗尽孝心了。你跪了你父皇许久,他也去跪先辈许久,此事就这么算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