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尚书右丞之子
陈壑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沉鸢还愿意把自己撇出去?说自己只是秉公执法,她来赔偿药费?
这令方才在心中,琢磨了苏沉鸢不是好人的他,一时间有些羞愧起来。
他正色道:“王妃,小的不过只是一个守卫头领,称不上大人!”
是的,因为他爹……
苏沉鸢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处事果断,见此人想脱逃,就及时制服,一脚便能叫其吐血,想来功夫也是不低。本王妃相信,你只要走正途,以后升官进爵,也是必然,即便此刻不算大人,以后也定然是!”
京兆府尹:“……”
他应不应该告诉王妃,她的眼神真的挺好的,旁人不认识,但与陈阁老交好的他却是知道,陈壑其实是个化名,这人叫陈鹤之,乃是陈阁老的独子!
人倒是不坏,只是空有义气没有头脑,常常被一些纨绔子弟当枪使,忽悠出来办蠢事,一度成为京城一害,十岁的时候就令陈阁老头疼不已,只好把他送回老家磨性子,这个月初才接回来。
这才令诸多权贵还认不出他,可自己却是去接风了的。
然而这小子,回了老家八九年,还是没有长进,十天前又被其邻居家的纨绔骗出去打了人。
陈阁老不得已想了个法子,把他塞到防卫军里头历练,说得防卫军的总督头,认为他表现好了才能回家,表现不好就只能一直在这儿当卫兵,他这才兢兢业业地巡逻抓人。
以对方陈阁老独子的身份,等教养好了,早晚陛下也会赐个官做。
陈鹤之闻言,眼神一热。
看着苏沉鸢有些说不出话,其实他武功很高,在老家一直努力习武,本来准备回京了考武状元的,但是父亲根本不看好他,还说以他的性格,就是真的能考好了,当了将军,那也是个惹是生非的头目,嫌弃地让他好好去巡逻。
母亲也是连连摇头!
没想到,第一个认可他未来会有广袤前景的人,竟然是苏沉鸢!是这个若不是有身份在那儿,简直要人人喊打的钰王妃!
旋即。
京兆府尹看向张轶,说道:“既然你坚称此药,不过就是消暑药,王妃也表明若是误会,愿意赔偿,你便将此药喝下去,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张轶赶紧道:“可是……可是大人,小人无灾无病,何必浪费这上好的药呢?”
京兆府尹也不是傻子。
看着张轶从先前哭诉冤屈的笃定,变为眼下这般心虚的模样,当即便厉声道:“王妃愿意赔偿你一百两黄金,一百两黄金,难不成还买不下你这上好的药?”
张轶:“可是小人,小人……”
京兆府尹:“本官看你分明就是心中有鬼!来人,将此药给他灌下去!本官倒是想知晓,到底是王妃诬告你,还是你胆大包天,不仅谋害王妃,还蓄意污蔑我嘉晟皇朝的巡卫兵!”
话音落下。
就有衙役上去,把张轶按住,准备将毒药灌进去。
张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说道:“不要,不要!我不喝,我不……”
一名衙役捏着张轶的下颌,强行让他张开嘴。
眼看那毒药就真的要灌进去。
他口齿不清地道:“是毒药,这是毒药!我承认了,是毒药……”
说着,他再次涕泗横流地哭了起来。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真切切的伤心!因为谋害王妃是死罪!但是,他不想一个人去死,他不想放过背后的人,他要把人供出来!
京兆府尹眉心一皱,怒道:“此话当真?”
张轶哭着道:“当真!当真!但是小人也是被胁迫的!是平康侯,是平康侯府的大小姐沈敏敏,收买了小的,让小的这么做的!”
他恨死沈敏敏了!
明明杀苏沉鸢一次不死,自己就应该赶紧走,不要继续惹麻烦了。
但是那个疯女人,却非要自己再杀一次,这才把自己害成这样!
所以,就算是供出一切,还是要被杀头,他也要把沈敏敏拖下水,大家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不孤独!
京兆府尹:“你可有证据?”
张轶:“这要什么证据?如果不是沈敏敏平康侯府嫡女的身份,只是我岂会拿到这样的好药?大人若是不相信,将人捉来审问就是了!我原本也不想干,但是她的侍婢威胁我,说我不干就要我死!”
京兆府尹神情凝重。
看着苏沉鸢,问道:“王妃,此事可要禀报钰王殿下?”
朝中的关系综错复杂,涉及平安侯,他觉得苏沉鸢不过是一介女流,大抵是要回家问问夫君的意思。
没想到。
苏沉鸢淡淡地道:“大人秉公执法便是,区区小事,不必叨扰王爷。”
她才不想告知容子墨,节外生枝。
再说了,那个男人那么聪明,又位高权重,相信她对付了一个平康侯的嫡女,也不会给他惹出什么不能收拾的麻烦。
京兆府尹一噎,也不好多说,便偏身道:“传沈敏敏前来,还有她的侍婢!”
衙役一脸为难:“大人,到底是侯府的嫡女,若是侯爷不放人,那……”
这个时候。
陈鹤之开了口:“我去带沈敏敏来,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不配合京兆府尹审案!”
苏沉鸢这么看好他,他岂能让谋害对方的凶手,逍遥法外!
京兆府尹:“……?”
不是,这有你什么事儿?你干嘛出来自告奋勇?
衙役不知陈鹤之的身份,立刻劝道:“这位兄弟,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们办事,但是平康侯府不是好惹的,你还是……”
京兆府尹当即把自己的衙役拉住。
随后对着陈鹤之笑道:“那就有劳了陈壑壮士了!”
陈阁老是什么人?不止是内阁首辅,还是尚书右丞,此官职在嘉晟皇朝,主六部之事,位同宰相!莫说是平康侯了,就是不受宠的皇子们,见着了陈阁老,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他的独子要去抓人,平康侯还敢不放?
陈鹤之非要去,倒也给自己省了麻烦。
陈鹤之:“嗯。”
话音落下,一挥手,准备带着自己卫兵的兄弟们往外走。
走到了张轶的跟前,还有些生气,又踢了对方一脚:“攀附权贵?你今天给老子看清楚了,老子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要攀附谁?他自己就是权贵之子。
陛下正值盛年,他爹要是真的跟哪位皇子关系过甚,他们家才完蛋了!
见着陈壑出去了,苏沉鸢眉心倒是跳了一下,总觉得京兆府尹和陈壑的表现,都颇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