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现实
“前线护士？”
爱花挠了挠后脑勺，啊哈哈地笑着，她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牵着困惑的栀子的手，拉着她朝着医技楼的深处走去。
“那个爱花，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找武器啦，因为一直空着手的话，前辈只是个活靶子啊”
这种自己根本就是拖后腿的直白话语，让栀子的脸羞耻地红了起来。
两人来到了器材收纳室。挂满银光闪耀的器具和各种高科技的装置的这个房间，让爱花的双目闪闪发光。因为经常来到这里取医疗用具，栀子并没什么反应。
钳子，手术刀，还有麻醉枪。
爱花从一头走向另一头，手抵住下巴烦恼了半天，拿起一把看起来刀刃比柄要长一点的刀具，随便挥了挥，那危险的动作触动了栀子的职业病。
想要提醒爱花不要危险使用，然而考虑到现在的特殊情况，只能将话语憋了回去。
她点了点头，将刀具收到了自己背后的小型背包里，然后拿起另一把看起来差不多的，转过头来。
那模样是在问栀子要不要的意思吧。
栀子连忙摆了摆手，爱花一脸遗憾地放了回去。
逛完一圈，拿了2把剪刀和一把钢刀的爱花，走出了器具收纳室，而旁边的栀子，手里则是什么都没有。
“真的不需要武器吗？前辈”
“总觉得用拿来救人的东西当成武器有点抗拒”
这不过是借口，其实真正原因不过是自己太胆小了罢了。栀子沉下脸，这样自己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累赘了，感觉连看着爱花都有些难为情。
爱花手指抵住一边脸颊思考了一下之后，笑了出来。
“嘛不战斗也好啊，这才是前辈嘛，不，应该说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才对”
“爱花”
----「噢噢噢吼吼吼」-----
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奇怪的低吼，那声音刺痛了栀子的神经，是虫子们。
两手空空的栀子突然感觉自己至少应该拿一件器械，不禁有些后悔。
“糟了，这里也被侵入了吗，要移动了，前辈”
“嗯嗯”
两人朝着远离声音的方向前进，医技楼虽然外部看上去比门诊楼要小，但是内部的结构比起门诊楼复杂了许多。
楼梯下面有着不少不像人的东西在晃来晃去。
没办法，两人只能爬上楼梯，进入第三层的回廊。
警惕着周围前进的2人，沉默的空气流淌着，而似乎是因为这种沉闷的气氛太难受了，辄坊爱花突然挑起了话题。
“前辈，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医院啊，你们不应该是下班了吗？”
“不我今天值班的”
“原来如此，当护士真的很辛苦啊，了不起啊，前辈”
又是这种像是两人之间的常识完全不一样的逸脱感。眼前的这个后辈真的是早上被护士长骂到快哭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吗？
“爱花，你不应该害怕血的吗，为什么”
那些虫子身上的红色并不是颜料，而是能让栀子这种有一定抵抗力的人都感到生理不适程度的鲜血，在那些溅出来的红色身上，到底是多少条人命
“嗯，我很怕血啊，但是如果不战斗，不动起来的话，那我也会像纸一样被切开吧，那样我更讨厌”
“爱花你很坚强啊”
“泥嘻嘻，是吗？”
“是啊”
两人前进到下一个转口，往转口向上就可以抵达电梯，如果从电梯下去，就可以来到一楼，如果运气好那里没有虫子在的话，两人就可以从医院逃出去。
但是，这样天真的想法马上就被打破了。
“呜呃呃呃呃呃呃--------”
在转口的附近，正好有两只虫子在徘徊。
如果不突破这里，连转口都无法抵达，后退的话也只能回到楼梯口。
“前辈，躲起来”
“爱花！？”
宛如暴风一般，从两人藏身的阴影中，爱花飞跃而出，短暂的疾跑发出的响声惊到了前方的两只虫子，它们张开那恶心的口器，身上的触手抽搐着滴下液体。
但是比起摆出攻击姿态的虫子，爱花的速度要更快，疾跑带来的速度下，她跳了起来一记飞踢击飞了一只刚举起前肢的虫子，转身掏出闪着银光的钢刀对着另一只张开了触手的虫子一劈而下。两只虫子就这样相继倒下。
“好厉害”
就像亲眼看到特摄动画中的英雄一样，在栀子的眼里，眼前这个娇小的后辈的身影不知何时变得巨大起来。
“前辈~已经可以出来咯~”
栀子跑了过去，因为之前顾着逃命没有机会去观察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现在有机会了，她走近了倒在地上的虫子的尸骸
但是爱花想要阻止这样的栀子一般
“前辈！呜最好，不要看那些虫子”
不过晚了，栀子已经蹲了下来，眼前尸骸的模样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瞳孔。
那是------
人的脸！
反胃感又涌了上来，栀子忍受不住，在尸骸旁边呕吐着。但是之前已经吐了不少，现在肚子里的东西早就掏空了，只剩下干呕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东西会有人的脸难道，难道这些虫子是”
爱花别过了头，满脸悲伤。
“虫人类（worm human）”
栀子坐在一角，将大脑放空，但是无论怎么逃避，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噪音和那些恐怖的人脸。
爱花站在一旁，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前面门诊楼的灯还是亮着，但是那里能看到不少在爬动和蠕动的身影。
“爱花报警，我们可以报警啊，医技楼里应该还有不少座机电话在”
“不行的，前辈，那些虫人类，他们对电器信号和电波非常敏感，而且不知为何每一只都有相当强力的干扰电波的能力，这里的通讯手段相当于完全切断了”
“虫人类虫人类到底是什么啊”
栀子抱着头，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爱花慢慢地开始诉说着
“4年前出现在异变之地的外星生命体，一开始是完全的虫体，但是那些虫体中的一种具有非常强大的感染能力，在感染了第一个人类，松之上电子的社长之后，便改造了自身的身体构造，进化出了类人体型的新虫体，而这些改造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便全体完成，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第三世代的，名为虫人类的新个体，虽然最下端的虫是不具备有人类的机能只有虫的本能，但是上层的虫”
“够了爱花我不想听”
也许栀子并不想追求答案，只是想找个地方去倾诉吧，就像无故被甩了的普通女人一样，只希望有一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来分担自己的痛苦而已。
也许普通人这时候会去叱责栀子是个软弱的女人吧，但是栀子她只是个普通的护士，是个以救人性命为己任的光荣的职业，而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必须要打倒的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打倒的人，和自己一样是人类，对于栀子来说，那是将自己的自豪完全践踏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