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掀桌
跪在地上之人有着和秦烈相似的眉眼,剑眉下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坚毅,薄唇微抿。跪在地上依旧身板挺直。
头顶几个大字明摆着显示他的身份——
“主角:驰骋沙场大将军”
来人就是秦烈的侄子——秦齐鸣。
能被系统认定为主角,自然长的不错,本身也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人,如果不是云景以一己之力阻挡了三国征战,怕是早已立下赫赫战功。
系统忍不住又在云景的脑海里“嘤嘤嘤”,都怪云景改变了他既定的命运,不然他现在早是名副其实的驰骋沙场大将军了,哪像现在,高不成,低不就,只能窝在京城默默无闻。
云景对系统的想法不敢苟同,为了一个所谓“主角”的人设,竟然觉得发生战争也可以。
云景甚至想问问系统,既然他都不符合人设了,还要把他当主角吗?
系统其实也想过换个人,但目前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加上目前积分确实紧张,时间也紧急,它来不及做什么,只能寄希望于秦齐鸣。
秦齐鸣铁骨铮铮,仿佛给所有人提供了一个万全之策。
不就是打仗吗?
咱云国就应战!
云景早料到今晚定有大事发生,所以她将计就计,先把轩辕懿摆在明面上,让别的小动作都来不及下手。
自然,云景也没想过只靠轩辕懿那边就让众人妥协,她不过是投石问路,先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时候他们只顾着阻拦轩辕懿,不会再有精力做些什么。
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轩辕懿被噎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关口都有人站出来,他已经忘了皇兄之前的安抚。
满脑子都是他们在阻止他嫁给皇兄,他们不想让他嫁给皇兄,他们都是绊脚石……
除非……他们不存在了。
对,杀了他们就好了。
杀了他们,皇兄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杀了他们。
再抬眼时,轩辕懿眼眶已经变红,与刚刚自称小辈温和好说话的模样截然不同。
“呵呵~”
他突然笑出了声。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异样,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站在身后的侍女暗道一声“不好”,本以为有大皇子在这儿公主不会出什么事。
正欲拼死上前阻拦,只见一直坐在对面巍然不动的云景突然站了起来:“七公主殿下。”
轩辕懿还没有反应过来,左手悄悄按住了身上携带的暗器。
“多谢七公主殿下抬爱,本宫亦心仪殿下许久。”
是皇兄的声音,皇兄说她喜欢我。
轩辕懿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只留满眼爱恋看着对面。
轩辕懿是恢复了,可席上的众人傻了。
酒樽盘子碰在一起,叮叮当当乱作一团,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云景,如仙人一般的太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跪在那里的秦烈和秦齐鸣也一瞬间转过头来盯着云景,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太子殿下三思,此女乃晋国七公主!”
老头们看到秦家人跪在那里,仿佛有了主心骨。开始朝云景那边劝说着。
好像云景只要娶了轩辕懿,就是大逆不道。
这场面倒是很像相爱的小情人要被家里长辈强行拆散。
秦齐鸣死死地盯着云景,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心仪他!
秦烈也向着云景开口:“景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景不卑不亢就这么站着看向秦烈,回答他:“今晚滴酒未沾。”
没有喝醉,自然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秦烈和秦齐鸣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云景眯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没有任何动作,转头面向云卿然,说道:“母皇,儿臣请母皇赐婚。”
“万万不可啊陛下!”云卿然还没说什么,下面的人已经疯狂磕头,一副如果赐婚他们就去死的模样。
整个生辰宴乱成了一锅粥。
脑内的系统也疯了:“云景!你个滚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的人设可是万人敬仰的谪仙太子啊!你怎么能像个纨绔子弟一样这样对待长辈!”
云景想,她到底是个什么人设?
是云国上上下下都喜爱的温文尔雅的云景太子,还是晋国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皇子。
为什么她要让所有人都喜欢?
她是个人!
不是机器。
看到秦齐鸣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自以为胸有成竹,把万事都算计的明明白白。
可她如今,其实还是在跟着系统给的人设走。
她永远清高,不留污点。
她是女扮男装的太子,她是系统规定的万人迷,她或自愿或被动地还是和这些所谓的剧情人物有了接触。
就像秦齐鸣,即使不知道系统给他的金手指是什么,他明明已经不符合人设可以脱离剧情之外了。
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变成人设那种人。
所有人都是局中人。
从来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既如此,那今晚的棋局,她就掀了它。
掀了桌子后,不论哪个棋子都是弃子。
“云景你疯了!人设崩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真以为这样就能脱离剧情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系统还在脑海里喋喋不休,云景不管不顾,从桌后走到大堂中央:“为什么万万不可?”
她低头看向跪在那里的一个个,似乎很好奇他们的想法:“难道你们就是希望两国开战吗?”
跪在那里的人都哑了声,为什么万万不可,因为按照既定的道路云景应该娶一个他们选好的太子妃,然后生下子嗣为他们所用。
因为晋国七公主做事随心所欲又是敌国公主他们无法拿捏。
因为挑起战争也是云卿然母子的过错,只要战火不烧到他们身上他们永远不会觉得疼。
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云景突然掀了桌。
……
这些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说的吗?
明明大家都是背后捅刀子,表面都是亲如一家。
这是多年来官场的生存之道,只要站在国家大义的立场上,皇帝也得妥协。
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