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人
恶臭伴随着血腥味一下子拍在钟千帆的脸上，烂掉的血肉随时会掉在他的身上。钟千帆侧身躲过扑过来的丧尸，一道白光从他的手上划过，丧尸的身体竟在原地直接炸裂开，腐烂的肉块落了一地。
“……钟千帆先生！”
陈志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手电筒的光照在刚才有人倒地的地方。地上那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队伍中有人蹲下身去看，最后摇了摇头，起身又站了回去。
“您没事吧？”
陈志回过头看他，钟千帆摆了摆手，示意着继续往前走。
队伍里的人似乎都对死亡见怪不怪。在将尸体安放在路边后，陈志便带着他们向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队伍里的气氛要比刚出来沉闷了许多，因为害怕吸引丧尸一路上所有人都很少说话，再加上没有征兆的死亡，就连一向多话的陈志也安静地走着。
不过这些和钟千帆没有太大的关系。
刚才丧尸头部碎裂时落下一颗晶体，和先前一样，晶体散发着奇怪的颜色，不过这次并不是紫色，淡灰色的光围了一圈，钟千帆将晶体握在手心中，半天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这坚定了钟千帆一个猜想，丧尸的脑部都长着一颗晶体，而这个晶体和异能有关……
但异能很明显是先天觉醒的。钟千帆皱了皱眉，自己得到异能的原因到现在都不太清楚，并且同样身为异能者，陈志感受不到丧尸的袭击，而自己却早早地嗅到属于丧尸的特殊气息。
不管从哪种角度来说都不合理。
钟千帆抬起头看走在最前方的陈志，手电筒的光照在路上延了很远很远。一路上运气很好，直到手电筒的光被折射在建筑上都没有再遇见一个丧尸。
“我们到了。”陈志的声音很小，但难以掩盖语气里的兴奋。“老王，你带着两个弟兄走左面清理丧尸。老方，你带三个清理中间，剩下的弟兄找去搜集物资……”
“那你呢，老陈。你可别逞能。”
“我和钟先生走右路。不用太担心我们，我们都是异能者。”
陈志用手肘碰了碰钟千帆，钟千帆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和陈志一起从右侧的道路走去。
市中心的外侧不知为何被一圈铁网围着。很显然这里应该是最适合作为幸存者基地的地方。但不知为何现在的市中心居然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没有。
“市中心发生了什么？”
钟千帆快步跟上前面的陈志，陈志用手电筒照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丧尸后才叹了口气开口道。
“市中心医院接揽了许多昏迷的病人，因为害怕有人借此产生暴乱，市长专门派人在周围加固了一圈铁网……”
陈志像是嘲笑一般哼哼一声，用手电筒往边上的高楼照去，建筑上或多或少有些血迹，也有腐烂的肉块往下面掉落。钟千帆往旁边退去两步，肉块不偏不倚砸在他先前落脚的地方。
“说是病人。医院里真正住的都是上层的权贵。许多普通人都被安置在家里面，这也是为什么幸存者稀少的缘故。”
陈志的手电筒光落在一座商场的门口，隐隐约约的，钟千帆看见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站起了身，慢慢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身后忽然传来玻璃击碎的声音，钟千帆回过头去，因为上锁没进去的饭馆也走出来两个丧尸，他们的步伐要比保安慢的多。
“你去解决身后的丧尸，顺便收集店铺里面的货物。我们在商场三楼见。”
“明白。”
陈志关掉手电筒的光，借着异能消失在黑夜里。身后两个保安丧尸发现目标少了一个后变得狂躁起来，嘶吼着朝钟千帆扑了过去。
两道似刀刃般的白光直接砍过丧尸的颈部，丧尸的身体还在因惯性向前跑动，而他们的头颅早已滚落在地面上，和身体一起静止不动。
两道极小的白光在他们的头颅上闪过，钟千帆蹲下身去用水冲洗从脑浆中掏出的晶体。虽说还是有点恶心，但无视恶臭味后，这块像石头一样的晶体还是蛮漂亮的。
一颗是没有任何光泽的晶石，另一颗则散发着深蓝色的光。
继续向商场内走去。
商场的内部很大，钟千帆借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的光从手扶电梯向上照去，空荡荡的走廊上有不少散落的衣架和鞋柜。
跨过地面上的杂物后钟千帆又向三楼走了上去。越接近三楼的超市区域，那股来自丧尸的腐臭味就越发的浓重。钟千帆放轻脚步，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的亮光一步步朝超市内部走去。
“嘶……呼……”
粗重的呼吸声在与钟千帆隔着两个货架的地方响起。有了先前解决丧尸的经验，钟千帆绕到他的前方，用货架制造动静吸引他过去后，再用异能一击致命。
巨大的丧尸倒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几只丧尸听见这般动静，摸索着朝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却始终没有发现造成动静的人类。
异能擦过皮肉发出类似静电的细响，又是几具丧尸的身体倒在地上，钟千帆甩了甩已经开始发麻的手臂，用从门口找到的小刀打算划开丧尸的头颅。
正当他划开最后一颗头颅时，一双腐烂的手居然向他袭了过来！
钟千帆感受到身后的异样，但身体很显然比思维慢了一拍，正当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丧尸穿透胸膛时，一滩蓝色的水居然直接拧断了丧尸的颈部！
借此机会钟千帆扭身，这才堪堪躲开，没让丧尸和自己砸个满怀。
“小心一点。”
手电筒光照在钟千帆的面前，钟千帆道了声谢，站起身，这才看清声音主人的脸。
看上去估摸着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此时也打量着他，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由少年开了口。
“这是……变异丧尸。”
少年蹲下身去，用手上的铁棍敲碎刚才袭击钟千帆的丧尸的头颅后，里面一颗散发紫光的晶石露了出来。
这颗晶石要比他第一次看见的那颗紫色的大的多，散发的光也更浓烈些。少年用将石头握在手心，不知从何而来的水包裹住石头，最后他张开掌心，一颗干净的晶石呈现在二人面前。
“末世第四天，世界上就出现变异僵尸了。”
少年将手里的晶石塞进钟千帆的手里。
“这种晶体统称为晶石，不同的颜色对应着不同的异能。像紫色就是雷电异能，蓝色是水系异能，淡灰色是速度异能……”
“那你应该需要这个。”
钟千帆从口袋里拿出蓝色的晶石，少年的眼睛亮了一下，接过后握紧在手心，没过一会晶石就变成粉末状。
“多谢你刚才救了我。”钟千帆见少年没有离开的意思，放下包坐在原地，随手抽出一袋面包。“要吃点吗？”
“……谢谢。”
少年也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接过钟千帆手上的面包。咬下一块后慢慢地嚼了一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叫钟千帆，你呢？你叫什么。”
钟千帆侧过脸看他，少年睁开眼睛回望他，缓缓开口道。
“我叫沐时泽。”
“……你是怎么比军队更快到这里的？”
他人的私事确实不该去管，但现在整个市的幸存者都聚集在那个公园里，像沐时泽这样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钟千帆也必须有所防备。
似乎是看出钟千帆内心所想，沐时泽也没掩盖，直接把他的经历说了出来。
“我是从附近的高中逃出来的。昏迷症状刚开始的时候，学校为了避免交叉感染，把所有学生都留在学校里。分昏迷和正常两片区域。”
钟千帆点点头，这确实和他听闻的消息一样。
“然后就如你所知，末世开始了，学校乱作一团。丧尸开始不断地撕咬毫无抵抗能力的学生。而在这之中有一小部分异能者，包括我在内。我们三三两两的去清除围在校门口的丧尸，逃出来后就再也没见过彼此。”
沐时泽耸了耸肩，似乎在说一件不过普通的事情。
“一路上我啊杀了很多丧尸，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
沐时泽摸摸自己的口袋，拉开拉链，散落了一地的晶石。
“不过我一直没有找到水系晶石，多谢你了，千帆哥。”
沐时泽朝他笑了一下，钟千帆没说什么，点点头后便没了反应。
“……你拿过物资了吗？”
在收拾晶石的沐时泽怔了一下，点了点头，见钟千帆有所怀疑地看自己身旁瘪下去的包，不由得笑出了声。
“别那样看我的包，如果太满的话会被别人惦记上的。”
“那我是不是更应该分一点给你？”
似乎没料到钟千帆这么说，沐时泽看着他推过来的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挑了点东西放进自己的包里。
“千帆哥总是会像个老好人一样。”
沐时泽用极轻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注意到钟千帆奇怪的目光后摆着手笑了笑。
“没什么。我想我得走了。”
“走？”钟千帆看着沐时泽起身打算离开的背影，“你应该……和他们一起回幸存者那边。”
“我是异能者团队的一员。”
沐时泽回头看钟千帆，红色的耳坠被他的动作甩动。
“我只是过来探个路，多谢你的物资和晶石……我想下次见面，我们应该都在团队里面。”
沐时泽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在黑暗中又等待了好一会后，一道脚步声终于从手扶电梯那响起，钟千帆站起身，陈志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他朝钟千帆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