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塔
山里的晚上静悄悄。
李行躺在床上，想着下午和太尉韩先在湖边的讨论，还有刚刚在外太空经历的事情，辗转反侧不能眠。
他所经历到的，他所听到的，都是他这三十多年来闻所未闻的，这段时间，他的人生好似开了一个窗户，让他感觉到之前的生活好似笼子中的鸡，井底的蛙。
下午他问了太尉，那名被从飞船中带下来，戴着手铐人的情况。太尉告诉他，这个人之前在基地工作，但是后来发现他是灵石俱乐部的人。在李行和萧军的飞船起飞之后，他偷走了基地的一个小型飞船，紧紧的跟在李行飞船的后面，准备把地球的精确坐标通过飞船的轨迹带到湖里去。幸亏被基地及早发现，在快到湖的边缘的时候，被基地拦截了。
因为这件事的发生，基地对重要信息的保密，和被吸收入基地人选的筛查进行的更加严格了。
灵石俱乐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那三个间谍是不是也来自灵石俱乐部？他们当时盗窃的是什么信息？湖粒子和普通粒子的主要区别是什么？它的内部也是有中子，质子，夸克组成的么，它带有电荷吗？
还有，他跟萧军在飞船中讨论的【投射】是真的存在的吗，一个人真的可以把自己的某些特殊的记忆【投射】到一个特定的区域吗，这个被投射进去的记忆，从此以后还是他的记忆吗，还是从此以后获得了新的自主意思？
那个遥远星球的精灵人真的存在吗？
李行带着这诸多的疑问，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可能是太累了。
在睡梦中，他好似一个鸟儿在天空中飞翔，又好像一个鱼儿在水中尽情的游泳。他好像冲破了一个屏障一样，往更高的地方飞去，往更远的地方游去。
睡了很长时间，天还没亮，尿意上来了，没办法，李行半闭着眼从床上起来上厕所。
上完厕所，感觉到口有点渴，就去桌子边拿起水壶倒了满满的大半杯水准备喝，喝了一口，有点热，李行于是坐在桌边无聊的等着。
此时，秋声透窗，星河明天，一阵凉风吹进来，李行顿觉得睡意全无。李行端起杯子试了下水，然后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找了一件衣服披上，抓了一把花生米就出去了。
他要出去走走。
走到外面，夜气更凉了，夜空的天河把门口的草地照的清晰分明，秋声一片袭来。远处隐隐见三个高塔，塔尖的灯在跳动闪烁。
李行漫无目的的在外面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里的花生米已经所剩无几了。
远远的看到有一条闪电从一片薄薄的小小的云中闪出，然后远处的雷声传了过来，草叶上已经起露水了。
一条细细的闪电往其中一个塔尖上引过来，这个塔尖上的灯闪了两下又停了。
李行忽然见觉得有一点异样，但又说不出来。
秋天的晚上，清朗的天空中经常会有闪电，也不稀奇。
又过了一会儿，又一道细细的闪电从云中发出，被引向了另一个塔尖，那个塔尖上的灯又闪了两闪。
闪电很小，也很细，雷声很轻微。寂静而又喧嚣的秋夜，在球虫的声音中默默的流淌着。
李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些闪电好像跟普通的闪电比有些异样，它们并不像普通的闪电那样从一个地方发出，然后如树杈分枝一样往四周裂开。
它们好似在动。
所有的闪电都会动。
但是它们似乎是在游动。
这些闪电当出现的时候，不是从起点直接被激发然后传播到四周。
这两条闪电在激发后就像细细的小蛇一样，开始游向塔尖，然后被塔尖吸收。
此时，第三个塔上的灯开始有规律的闪烁，闪了一会儿后，其它两个塔尖也跟着同步闪烁起来。慢慢的，三个塔尖灯光闪烁的频率慢慢趋近一致。三个塔尖灯光开始步调一致的同时闪烁。闪烁的频率逐渐加快。
李行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不知道是他周围的空气紧张，还是他自己的心里紧张。
李行的脚踝有一丝痒，许是草叶碰到了皮肤，他不禁用手挠了挠。
这个时候，云里开始有亮点在闪烁，初看好像是透过来的星星在闪动。但却不是星星。因为这些光点开始杂乱的飞动。此时，三个塔尖的灯光忽然改变频率，快速的闪了两下，有三条细细的闪电发出，向云的中心游去。
李行忽然明白刚才的困惑。刚才的两条闪电，不是击中塔尖后，塔尖的灯光才闪，而是灯光在闪了两次后，才出现了闪电。
灯光在先，闪电在后，而不是闪电在先，灯光在后。
闪电好像是由塔尖而激发出来的。区别是，刚才的两条闪电是在云中激发，然后游向了塔尖。而现在的三条闪电，是在塔尖激发，而游向了云中。
云中的光点似乎有集中的迹象，然而忽然间，全部都熄灭了。
塔上的灯也不再闪烁了。
一阵微风过来，“寂静”的夜空又恢复了寂静。
李行不禁有些失落，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失落。
有时候，一些情绪会忽然间莫名其妙的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就像这时，李行觉得好像有种声音在莫名其妙的来，悉悉索索的。
李行又弯下腰忍不住的挠了挠脚踝。
这个声音在朝这边来了，因为李行直起腰的时候，听到声音慢慢的大了。
不仅声音在慢慢的变大，伴随着声音的一个光点也在慢慢的变大。
不仅光点在慢慢的变大，气味也在慢慢的变大。
李行吸了吸鼻子，是烟味。
因为这个人已经要走到他的面前了。这个人趟着草丛往这边走来，然后在距离李行不远处停下，踩灭了烟头。
只听那人说道，“是你？”
李行也不仅叫道，“是你？”
不错，来人正是萧军，很显然，他也认出了是李行。
萧军问道，“李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啊”
李行不好意思的说道，“半夜醒了，睡不着觉，就出来随便走走。”
萧军问，“附近有感到什么异样的情况吗？”。
李行问，“是基地附近吗”。
萧军说，“不，就是你现在站的附近”
李行有点不明所以，往周围看了看，说道，“没有啊，就是初次来这里，有点陌生”。
萧军听后，沉思半晌，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