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唱 只是朱颜改
王雪音的话让少年措手不及，来不及体会这句话蕴涵的甜蜜，凌波只顾埋头喝着咖啡。王雪音也没有在意，她早料到会是如此的结果，轻笑的笑容中带着涩涩的遗憾她离开了桌前。
“凌波，她对你说什么了？”敏感的林依梦察觉到王雪音背影蕴含的沉重，她感到了奇怪，少年却只是摇头。
虞心抿了口咖啡，面无表情的瞥了眼凌波。从刚才那亲昵的动作来看，记者很简单的就联想到了某个场景。“妹妹的情敌很多呢。”她这样想着。
三个人喝着咖啡，林依梦不时会和虞心做着交谈，凌波只是带着心事。半晌之后，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娘装扮的女人带着王雪音突然急匆匆的朝他们走来，待她们俩走到眼前时，三个人也停止了一切行为。
王雪音的表情看的出很紧张，偶尔瞥着凌波时，娇美的脸蛋会起着浅浅的红晕。凌波淡淡一笑，两个人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的一般。“来了？”他按住自己心里的颤跳，若无其事的问道。
王雪音轻轻点头，身旁的女人就代替她说道：“王雪音就交给你了。”何英深深的看了眼眼前的少年，淡笑冷俊的脸庞有着太多她无法理解的情感，不过却值得信任。
“要不要我帮你，弟弟。”虞心将王雪音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她就和凌波靠近在一起。
对于记者的话，凌波感到了不解。“看的出你很紧张！”虞心喝了口咖啡，淡淡的开口道。
凌波没有接虞心的话，他一直就喝着苦香的咖啡，他不太认为记者会帮助到自己什么，总不会是要她将这件事登报，然后呼吁？这太夸张了。
林依梦一直和王雪音咬着耳朵窃窃私语，凌波只顾低头想着事情的发展，虞心就很有兴趣的盯着少年震惊的表情。要不要再加上一笔，史诗的特别策划员还是个不良少年，她好像觉得这个题材蛮有趣的。
一群人踏着杂乱的脚步声噔噔的从台阶走了上来，刺耳的声音在和这个安静的咖啡厅显得格格不入，很自然的那些喝咖啡的情侣便将目光转到了那群古怪装扮的年轻人身上。
“他们来了。”虞心提醒。
“嗯”凌波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
“王雪音！！”刺耳的嗓音让许多人皱眉却没有人做出什么表示。脚步声越来越往这边靠近，凌波可以感觉到他们已经成了最显眼的一桌。那种杂乱无章的步伐停了下来，几个痞气的声音开始嘲笑。
“听老板娘说，你要和我们谈谈？”一个尖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轻蔑。
“啧啧，妈的，他可真是有福气啊。”又一个油腔的人开口。
扫视和凌波同桌的三个女性，她们的美丽真是各有千秋，背对着他们的是拥有成熟魅力的女性，从他们来了之后也只是往后撇过一眼而已；她似乎根本没有将这种架势放在心上。
另一个和王雪音一起的少女，同样拥有着让人惊诧的美丽，明亮的眼眸闪动着青涩的纯洁。两个人轻松无惧，惬意舒展的神态让红头发的年轻人打消了猥琐的念头，却有一个新的想法产生，眼前和她们同桌的少年和她们三个会是怎么样的关系？不会真的是个小白脸吧……
“王雪音，我们去约会吧。”他不理会凌波就直接朝少女走去，而就在凌波毅然起身的时候，一个混混却走到了红头发的身旁耳边低语，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对方的退步而消散。“三个美女等会和我们一起去约会吧。桀桀”红头发的很得意。凌波望去，微微一笑，了然的坐了下来。
“喂，凌波。你打算怎么做啊？”林依梦悄悄的问“你不会是真的打算一个人去对付他们吧？”
“这不错啊。”虞心品着咖啡，附和的说道。
“一点不好。”王雪音急忙摇头拒绝。林依梦也同时坚决否决“你是他姐姐耶，怎么可以让凌波去冒险。”
“没事了。”凌波安之若素。
“怎么会没事啊。”林依梦望着那群混混围拢的地方，担忧的说道“他们的老大好像来了，一定喊人来帮忙。”那群混混带着恶笑朝两边散开，被他们恭敬的人就朝着凌波的座位走了过来，这个时候几乎咖啡厅所有目光都凝视着他们，有担忧的也有看好戏的。
“他们来了。”林依梦坐了下来，虞心放下了咖啡，凌波也同样如此。
“琦哥。看，漂亮吧。”红头发的走到面前介绍道。
凌波抬起目光，和来人对望。良久之后，少年带着微微的尴尬说了一个字几乎让他们震惊。“哥……”
“你弟弟有福气啊，凌琦。三个都这么漂亮。”从对方的后面靠过来一个女性，打扮的也同样靓丽。
“我都和你说了，我这个老弟可是帅的不得了。”凌琦炫耀道。
“啊……”除了当事人，两边都被震住了。虞心也顿时好奇的回过目光打量被凌波称呼为哥哥的人。黑色的瞳孔有一种被岁月洗礼过的痕迹，蕴含了凌厉和锋芒，但目光此时却很柔和。五官端正也极其俊朗，和凌波比起来就是他很会装扮自己，衣冠楚楚，头发也被梳理的很整齐。
“琦哥，这是怎么回事？”红头发的咽了咽口水。
“凌波。。。”林依梦也在等待少年的回答。
“我老弟你们也敢欺负？！”凌琦不悦的瞪了眼，立即那群原本气焰嚣张的混混全部噤若寒蝉。
“琦哥，他是你弟弟？！”红头发的难以置信的瞪着凌波平静的面庞，难怪一直感到少年很不简单，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三道大哥的弟弟！
“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凌琦冷淡的对他们说。一群混混面面相觑，红头发的立刻醒悟急忙点头“是，是是，一定不敢了。”其他人也纷纷的保证，凌琦点着头，用手指了下台阶“不要再来这里了！这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不是来叫喧的。”他提醒一声。
“琦哥教训的是。”正待他们要离开时，一直胆怯的王雪音突然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中大声说道：“等一下！！”
王雪音面目通红接受着所有人的眼神，她还是大胆的抬起面庞对着红头发的喊道：“手机，你还没有还给凌波。”
恍然，凌波这才想起这件事情。虞心望着王雪音，给予了一个赞扬的微笑。
凌琦接过了红头发战战兢兢送上的手机也没有指责，在他们全部离开后对着凌波笑道：“你的女朋友可真不错哦。”
他接着摆弄了下手机，然后递给了凌波“号码存进去了。有事叫我。”凌琦拍了拍凌波的肩膀“你小子，厉害，一脚踏三船。平时看你那么老实。”他的话让王雪音和林依梦都羞愧不已，只有虞心面色平静，只是望去凌波哥哥的眼神多了分打量。在望着凌波时，又多了分好奇。
“哥，你就走了？”见到他们正要离开，凌波连忙问道。
“我还要去学习，老弟，你有事call我。”
“凌琦，我们下次来这里喝咖啡。你看他们好浪漫。”
“是是是”凌琦带着女朋友离开，当他们消失在了视线后，咖啡厅才终于恢复了原来安静与祥和。
气氛宁静倒不如是沉默，凌波面对她们欲言的表情瞥着自己的笑意。“你哥哥到底是谁？”虞心率先问道。
“该怎么说呢。”凌波饶了饶头“目前这个区的不良少年都混在三个道吧。以前我哥是老大吧。。”
“以前？”虞心对这个用词感到奇怪。
“嗯”凌波点头“我叔叔很反对他这样。曾有过一段非常恶劣的行为。家里所有人对他的不满程度也越来越高，后来再找到另一半的时候就变好了。”
“另一半就是你哥身旁的那个女人吗？”林依梦问道。
“是啊”凌波开心的回答道“哥哥的女朋友很多啦，不过这一次却是真的了。我哥哥为了她好想现在开始学习，以后出去工作呢。后来那些混混就交给了和哥哥一起刚出道的三个朋友，所以那些混的人都认识他。”
“原来你凌波居然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哥哥啊。”林依梦惊奇的叹道。
“看起来人不错。”虞心喝了口咖啡，扶了下眼镜。
“很久没见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喊他。的确变了很多。”凌波身有同感。
“一点都看不出你们会是亲戚。你这么老实，你哥哥就正好相反。”林依梦说道。
王雪音这时也十分奇怪，她望着少年问：“凌波？以前在学校为什么你都没说过啊？”她还记得少年当时在班上总是一副老实的样子，所以在受到一些同学的戏弄同时居然没人知道他会是以前叱诧黑道大哥的弟弟。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自己关心的太少，王雪音突然有些哀伤起来。
“以前就算了吧。也最好不要让我哥哥回到以前了。”王雪音的话让凌波想起了初中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他压抑的回答。在那个沉闷的三年里除了和冰静一起的半年中，其他一切都是毫无留恋的。
冰静！凌波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真正喜欢的人。美丽的容颜，温柔的眼睛，亲切的微笑和欢笑的话语，无法磨灭甜蜜却又苦涩的记忆，总会让少年心里一阵悸动“王雪音，你现在还碰到过冰静吗？”
少年的问题让三个女性都有点慌乱。她们惊讶的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去关心一个女孩子吧！“你原来还喜欢她。”王雪音低低的说，眼里有落寞闪过。
“呃。。。”凌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就和王雪音所说的一样。每当回忆那段不长却美丽的时光时，那种苦涩的暗恋就让他现在的心变的更加强烈。他真的很喜欢冰静，至少在那个时间里，她是他唯一快乐的人。如果今天，王雪音那句‘我好喜欢你’是从冰静的口里说的话……凌波很怀疑自己是否会立即摆脱第一段初恋而陷入第一次的暗恋里？
“我很奇怪，凌波，你为什么以前和她一起时，不告诉冰静呢？”王雪音埋怨的说道：“班上所有同学都看的出你们两个都相互喜欢着。”
“那个时候吗？”凌波愕然，他是在毕业以后从朋友的口里得知这个事情，在一起的时候，记得冰静可是被班上同学称呼为女神耶，而他当时也是个胆小，内向害怕被拒绝的凌波。
“当然了。你难道没感觉到吗？”王雪音狐疑的说：“你是当时班上唯一一个和冰静最亲密的男同学。你不知道她对你的行为在同学眼中是多么的大胆了，而你这个笨蛋凌波却一直没有反应。”
“不会吧。我还以为那只是戏弄。”凌波复杂的说道。仔细想想，冰静的确是对自己最与众不同的人了，她时常喜欢在教室看见自己时候从背后突然袭击掐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管当时自己和朋友是不是在说话。当时那种温暖很亲密，凌波却只是很尴尬，他还清楚的记得一节体育课。自己和两个朋友在聊天时候，冰静和自己的一个朋友，她从背后就这样对自己做出这样举动，还惹的那帮嫉妒的朋友愤愤的说出嫉恨的话语，而当时自己呢……想到当时止步无措的行为，凌波感到了好悲哀。
“就是看你和班上女神太亲昵的行为，你不知道。大家才将你当成死敌老欺负你呢。”
凌波越来越沉重，回想起越来越多和冰静相处的细节，从第一次坐在一起时，第一节课就对自己发出友好的表示，再到两人擦肩和相遇时，相互凝视着的眼睛直到最后无情的分离及某一次两个人都互相避开目光的交谈……少年错过了……
“当时自己太胆小了吧。”他悲凉的说。
“嗯，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们两个分开后，全班人都看出了你们两个人的悲哀呢。只有你们自己还故作大方，唉，果然是一对。啊飞就比你好多了。”
原来这件事他们也早就看出来了，凌波一直认为将当时自己伤心欲绝的心情隐藏的很好了，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痛苦的心情。记得啊飞的确比自己好多了，他可以当面诅咒着班主任也曾经在以后去找过她，而自己的行为好象就像只鸵鸟，却一直期待着一个幻想。
“算了都过去了。”凌波故作轻松，可就如王雪音所说，少年隐藏的功夫实在不好，她们都可以看出凌波微笑后面的哀思。
“如果，冰静出现在你眼前，你会去追求她吗？”王雪音最后问道，话语里面带着酸楚。
“怎么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妥，凌波连忙解释道：“怎么可能再碰到她，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阿飞他都碰见过，只有我自己没有，时间过了这么久，很多事情早就会改变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祈求上天不要让自己再碰上冰静了，少年恐惧的感觉到，自己仍然会残留依恋。他害怕遇见对方冷漠的眼神或者和别人亲昵的举动，曾经最后的1年时，冰静也就像自己一样掐过一个男同学的脖子后，凌波的心就痛了好久。虽然那只是唯一的一次，短短的几秒，可是他还无法忘记他们那时再次相遇的目光，目光里所深藏的情感……
“凌波现在在网上有一个很爱的老婆了。”林依梦失落的说了句。
王雪音怔了怔，在听到了林依梦的解释后才复杂的注视少年“凌波原来变心了吗？”
“变心……”凌波无言。
虞心这个时候也放下了咖啡杯，凝视着凌波那怅然若失的神情“如果有一天，你的冰静和虞心都同时站在你的面前，你会选择谁？凌波？告诉我！”她咄咄逼问，她想确定少年是否会真的变心。
凌波不解的望着虞心，抬起目光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如果有一天，生命里曾最爱过的两个女孩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个是暗恋，一个初恋；一个是现实，一个是虚幻；这是一个应该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可是闪烁在脑海里的记忆却让少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会不会应该像哥哥一样许多年后改变自己的心态，真的能改变吗？他真正的迷惘了那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