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没心没肺
他猛地睁开眼，怔了秒，看四处景致依旧，喘起的气忽地松下去。
没死。
见自己还站在桥中间位置，猜想是在这里中的招。他手中依旧还牵着白猫的手，转眸看，白猫紧闭双眼，蹙着眉头。
似乎困在什么痛苦里。
“小白？”宋初寒攥住他的手晃了晃，可惜白猫没什么反应，依旧紧闭双眼。
“系统，我出来了，小白如何？”宋初寒紧紧注视白猫。
【宿主，好像……】不用。
它话还没说完，只见白猫身上的灵力猛然被开启，骤地将四处云雾强悍震散开来。宋初寒靠的最近，抬臂抵步遮挡，也被迫后退一丈。
小白……
他顾不上臂上流的血，紧张端详白猫。
与此同时，吊桥也是一阵摇晃，下面湖水轰轰作响，还掺杂着七零八落的破碎声。
宋初寒攥着吊索扶手，站稳步子向白猫走去。
措手不及间似是见到白猫已经睁开眼睛，他似乎朝这里看了一眼。迎风掠影，接着宋初寒就觉察到手臂上落下一只手，紧紧攥住他，拽着他飞快向前奔去。
“桥要塌了。”这一切天塌地陷，四处摇晃，狂风云起下，宋初寒隐约只听到了这么一句。然后被拽着快速奔跑，最后一步，后脚空荡。
身后的桥“轰”地不出所料，果真塌了，他们平安赶到了桥对面。
“你可有事？”宋初寒一口气没来得及松，盯着白猫检查起来，检查一圈后，松了气，“没事就好。”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垂眸，白猫早攥着他的胳膊死死盯着他了。
……
写写一旁看着，见宿主没事，悄悄走了。
“脸上长花了，有什么好盯的？”宋初寒将胳膊自行拽回来，没事人似地用衣袖不经意遮挡，转身故作张望，“倒不知那位姑娘如何了。”
宋初寒有意提起，解一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这小破崽子还盯着没完了，不就蹭破了点皮，他还委屈上了。
白猫攥着宋初寒震破的衣袖不松，眼神幽沉。
“不劳费心。”女子从一旁走出，明显比宋初寒先一步到桥对面，脸色依旧是那副臭拽脸，不带笑的。
宋初寒没想到女子就在身边，这随口找的一句问候，显得他多惦记似的，又是冒犯了。他只能僵着脸，讪讪笑了笑。
白猫也听见那女子声音，看都未看，拽过宋初寒走到一旁，把他按在矮石上坐下。
“我……”宋初寒看白猫模样先是想反驳。
“上药。”白猫硬邦邦说了句，语气低沉而愧疚，拿出药瓶攥着，明明这么大人了，此刻却是像个做错事执拗道歉的小孩。
他眼眸低垂，漆黑的眸子垂着就显得沉沉暗暗的，像是不语的乌云，看上一眼，心绪就不自觉压低了。
宋初寒眨眼，他最是见不得白猫这副模样，下意识去瞅那女子，可那女子早就不见踪迹了。
……
行吧…他认栽。
他无奈低头看蹲着的白猫，任命递出自己的手臂，任徒儿处置。
白猫小心接过宋初寒的胳膊，扒开衣袖，那臂上是一道见骨的伤痕，皮肉外翻，还残存阵法灵力残余。白猫眼神更暗了，并指将灵力残余去除，又拿起伤药，只是那手轻微颤抖。
宋初寒脸色一如既往地带着丝病气，从脸上的淡然程度，似是把这伤当作毛毛雨。
那淡然的眼睛一瞥那轻颤的手。
“再晚一会，乖徒儿是要掉金豆豆了吗？”他调笑。
刚刚不让白猫发现的是他，如今开口嘲笑的也是他。
白猫唇抿的更紧了，眼睫也更是低垂下去，小心给宋初寒受伤的胳膊上药，难得回话，“嗯。”
“真掉了？那为师可要接着，这一路的盘缠是不愁了。”宋初寒歪头看他，笑得没心没肺。
白猫抬眸，被他这么一笑，时刻似乎拉长了，像是开了慢倍速。只见他眼中的乌云逐渐被驱散，脸色也缓和许多。
宋初寒观之，眼眸深了深，笑得更是没心没肺了。
想起吊桥上白猫看他的那一眼，宋初寒忍不住想，他这徒儿，似乎是小时候受难颇多，所以对人对物就格外敏感，尤其对他这个师尊。
好像只要对他好一点点，他就能将心肺掏出给你看。
……
“徒儿下次定然不鲁莽了。”白猫低声。
宋初寒猛地拉回头绪。
“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阵法突破，怎会是鲁莽，这是优秀。”他实话实说，若不是系统提示，他还不知要在里面呆多久，想到这，他问，“那吊桥里的是什么？”
白猫对宋初寒猜测出他用的是阵法并不惊讶，道，“那湖底暗藏一镜灵，其身为镜，吊桥如此长，宽…不知，有湖水遮挡很难发现。”
若不是用阵将那镜灵逼出，他也是发现不了。
宋初寒听之神色微动。
怪不得桥断之时，他听到奇怪的破碎声。
“那镜灵终日迷惑桥上过路人，让其跳下桥后，再开一通道，不知是带其去往何处。”白猫说到此，想着那镜灵模样，黑气弥漫，状如死物，不似寻常。
往深处逼问，居然什么都问不出，就像是暗中有人同他斗法，制着镜灵，让它说不出什么重要之事。这些白猫自然没提，只是简单一句掠过，宋初寒也只是以为他也不知。
只是暗忖，系统告诉他，说是让人自杀……果真还是靠不住。
宋初寒在系统和徒弟之间，果断选择了徒弟。
去受惩罚的写写：“……”
终究还是错付了。
不过，写写的确没有说错，的确是诱导其自杀，不过那是走过通道以后很久的事情了，知晓这点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也罢，既然桥断镜毁，这里也没见什么冤灵残魄……”就该淹没的，淹没了吧……
宋初寒话说一半没说完，看手臂被白猫包扎好，视线看向那断桥，稀稀落落，风里飘摇。
片刻，突然挑眉开口道，“是否需要赔一座新桥？”
白猫一愣，须臾顿然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