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出手相救圣子圣烨
罡风乍起，强劲的内力对抗之下，围观的群众们只觉心口闷痛，好些已经呕出血来，吓得匆忙散开，只敢远远地探头探脑张望。
时锦似完全不担心穆清不能对付，还在继续，“宛初，像我这般身处皇宫权势中的人，是一出生便要跟人争的，都是踩着鲜血一路爬至如今位置的。皇室无情只顾利益你当该清楚。”
是，皇室无情，我以为摄政王会杀我会弃我，但他为了“子宜可能喜欢”便留了我命，便愿意帮我！
“你如今成为北初宠妃，当该是最清楚的不是么？便如丞相，你不杀他他会杀你。而他女儿如若没死，也该恨你的对么？”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如有亲临。
宛初将口中血水往她脚前呸去，以指尖揩了唇角血沫子，眉眼一挑笑意便至，“是，所以我杀了他们全家，一个不留！便不会有人恨我！”
宛初见她淡然自若地后退一步，金丝线绣就的裙摆轻轻摇曳，便见那血沫子正正砸在她崭新绣鞋前，在地上晕开一朵花来，一如那日，她未沾分毫污秽。
“让你们安然无恙一生顺遂是我对你父母最大的承诺。也是他们，愿意看见的。”
“时锦，你有千百种方式灭掉国师府，亦有千百种方式保住宛家，但你没有！”
她上下打量她，像在看件物品，而后嘴角一勾靠近，语气若有似无，“时锦，你最后那一箭，是真想杀我！”
她含笑退开，唇角勾起如奸计得逞的肆意一笑。
时锦心绪毫无波动，看她的眼神却深邃了许多。
圣烨的嘴，永远比她想象中来得恶毒，“天算无策的弟子，内功就这？你是跟着时锦久了，虚了是么？”
宛初感觉在这一瞬，狂风更加凶猛了些，吹得她衣衫翻飞，吹得街上摊贩们的招牌纷纷砸落在地，尘沙被高高卷起，在上空形成一道沙圈。
穆清犹如九天神袛般清绝的俊朗面容上透着淡定从容，温润和善中还带着笑意，他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西岐圣子，果然名不虚传！受教。”
力道顷刻间分崩离析，沙圈刷地洒下，两人再一挥袖，万千沙子被大力挥去，仔细一看竟皆嵌入了周旁店铺的木墙之中。
不相上下！不欢而散。
宛初看他拼一个骨架子。
虽是青天白日，这场面乍然一见还是挺让人震惊的。
圣烨换了一身火红衣衫，袖口做了收缩处理，将他手腕包裹，初看有些怪异，看久了倒也觉顺眼。
他面前桌上散落着一大堆骨头，皆做过了特殊处理，看起来竟然有了包浆般光滑的表面。
宛初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透着些一言难尽。
“这又是谁？”
“你猜！”圣烨显然心情不错，连带着对她也有了好态度。
他在骨头里挑挑拣拣，又钻好了孔，穿线而过，将碎骨相连，拼就。
谁会死成碎渣渣？
她不是最清楚么？
宛初眼眶忽地发酸，心一阵阵地绞痛，双手不自觉成拳，指尖陷入掌心，眼中全是桌上这杂乱无章的骨头。
圣烨瞥她一眼，“这是我地盘，可别将你的糟糕心情带给我，我可没有安慰你的责任。”
是了，这才是他。
“多谢。”
圣烨像听了个大笑话。 “你竟然谢我！”
曾经有人问他，除了做这些遭天谴的事，你还喜欢什么。
他觉得对方这问题傻透了，但还是颇为耐心地回答：“喜欢看人死啊。”
从始至终被人谩骂喊打喊杀惯了，以至于听她这话浑身别扭不得劲。
圣烨打孔连接的，是她母亲的尸骨。
据说当初宛家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四处皆是，他也不知到底哪个胳膊腿是谁的，只好全部捡起带走。
甚至还追着野狗去过它们藏骨头的地儿，刨出过被藏的骨头。
宛初看他在这一堆骨头里拨来拨去，“你怎么知道哪一截就是我娘的？”
圣烨真的不想再回答这种傻子的问题，只以指尖敲了敲桌面，“你怎会跟时锦碰上？”
“巧合。”
他挑眉，“时锦的巧合都是安排。”
她垂眼，袖中手紧攥成拳，“杀时锦，你们有胜算么？”
圣烨终于停下动作，“以前还有胜算，但适才交手……胜算一成不到。”
“一成不到……”宛初内心郁郁，时锦，你的弱点究竟在哪里？
“对付她要拿倾国之力，你这倾的国厉害不过她，也不行！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方为最佳。”
“何意？”
圣烨挑眉凑近她，笑得妖艳，“把她的聪明变为自作聪明。”
宛初似乎懂了，却更加看不透他了，“你为何要提点我？”
圣烨将钻刀高高抛起，身子一旋背靠木桌，伸手又稳稳接住，“我想看死人啊。”
挺得意。
“乱葬岗很多。”
“我也看了啊。”
宛初竟无言以对，忽又道：“你是跟着我来北初的么？”
圣烨嘿嘿笑，手中的刀被他玩出了花儿，“我是跟着死人来的。这就像押宝，我押你往后得杀许多人，所以我得跟着捡漏啊。”
她这双手，曾经有多干净，往后便会有多脏污。
“时锦身边也死很多人。”
“没意思。她都吩咐别人做，自己手上干净得很，你说她真的干净么？相比之下还是你刺激，亲自动手。”
宛初冷笑，“待以后也是我吩咐别人动手！”
圣烨只神神秘秘一笑，绕着她转了个圈，火红衣衫在眼前晃过，她耳边有他低沉含笑的嗓音，“你不会的。”
他似乎看透了她，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宛初拜别圣烨之后，看着热闹非凡的大街，忽觉没了目的。
像极了林空从刑部出来后的模样。
刑部……她倒忘了，里头可能真的有个兄长！
各国滞留这几天，北初与之签订了好几份契约。
而唯有大时将事办完后立马返身回国。
那一日宛初拒绝了时锦索要五十万额度的商票，反而将五十万两黄金直接从国库拨给了时锦，众目睽睽之下做不得假。
至于之后回大时的路上是否一切顺利，那便跟她无关了。
她却也不向时锦索要商票，只叫阮清拟了五百万额度契约，北初国玺与大时摄政公主亲印相叠，尔后一分为二各执一半。
时锦离开皇城后，在大时与北初边界遭到了第一波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