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猪蹄
沈恬在路过那片农田的时候看见了绿油油的农作物。
她想象着，如果是一大片罂粟盛开，定是美丽又邪恶的画面。
无知的人更容易犯错，他们还以为自己在做善事。
像是一头被蒙着眼睛的驴，绕着石磨辛辛苦苦的转圈。
他们总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在看不见的方向上已经走错了好远的路。
他们想回头，回头的路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站在路口，对着眼前的铁门叹息，宁愿下辈子重新做人……
蓝河镇的土壤不算肥沃，种植农作物只能解决温饱问题。
沈恬走在河边，想着于奈奶奶说过的话，想着那个奇怪的老汉死前的模样……
这里有太多的故事。
她似乎想起来，于奈似乎就出生在这里。
他不止一次的说过，他童年的家乡有一条很宽阔的河流，有一片很大很大的农田。
还有一个厂子，一个很奇怪的厂子……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闭塞的村庄就已经开始滋生出腐败的气息。
沈恬看着满山绿色发呆，乡间泥土地，甚至有人靠近沈恬她都没有发现。
“想什么呢？”秦可问道。
跟用着跟沈恬一样的姿势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翠绿的作物。
“我在看秋天。”
“嗯，很好看，跟……”秦可想了想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沈恬疑问，“跟什么一样？”
秦可万年面瘫脸竟然染了一丝红晕，“跟，跟你一样好看。”
这话，引得沈恬多了一丝尴尬和不安。
沈恬笑笑，“秦队也会取笑我了。我的手还没恢复，我现在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左手的不可逆转的伤成了沈恬的心病。
秦可安慰道，“没什么的，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沈恬心里有些纳闷，你不介意，你是谁，你不介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可喃喃自语，“我不介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
沈恬看着扭捏的秦队，有些想笑。
但眼下不是该笑的时候，沈恬想了想道，“秦队，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是能好，早就好了，这可能就是我的宿命，我这辈子可能都这样了……”
沈恬的意思是，不需要秦可照顾她，这样的好意沈恬无福消受。
而且沈恬也没有觉得这件事需要秦可负责。
倒是秦可一脸认真，“如果你的手不好，我便会一直照顾好你，沈恬请你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正是因为秦可是说到做到的人，沈恬才有心理负担的。
这件事明明就是沈恬自己冲动造成，他秦可来凑什么热闹？
秦可见沈恬不开口，“那么， 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秦可的脸上的红色多了几分。
他也是想了好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那天在办公室里张局误会他跟沈恬求婚，其实秦可心里是有一丝甜蜜的。
他在想，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该多好。
不过，如果是真的，沈恬会同意么？
秦可这样的高冷的人，他会低头想讨一个姑娘的欢心，这件事本身就可以让人脸红心跳了。
秦可看到沈恬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些年一直困扰自己的梦，是被人追杀的梦。
秦可年少的时候父母被坏人杀害，他躲到垃圾桶里。
路过的小姑娘给了他一把黄色的雨伞，还像个大人的样子指责他，“你这样任性，你家人知道么？”
下雨天，秦可冷的瑟瑟发抖，他看着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摇头。
姑娘将秦可带到了自己的家里，“这里是我的家，你可以洗漱好之后再离开。”
秦可冻的嘴唇发紫，他走到卫生间打开的水龙头，热水淋下来的瞬间，客厅里响起了枪声。
等秦可出来的时候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姑娘。
秦可含着眼泪，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见到那个姑娘再回来。
他记得姑娘的样子，记得姑娘坚定的眼神，这个空荡的房子墙壁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
他猜到姑娘可能是遇到了危险，像秦可躲避着坏人一样，姑娘可能此刻也躲在某个垃圾桶里瑟瑟发抖呢。
秦可越想越自责，“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就不会遇到危险……”
秦可压力大的时候会做噩梦，这便是困扰秦可多年的噩梦。
他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中。
他拼命学习，拼命锻炼，考上警校的那一刻，他眼里含着泪水。
秦可来到多年前姑娘的家里，市中心的老小区。
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秦可站在门口却没有勇气敲门。
他低头看见门口有鞋印，他不知道这是新的住户留下的还是那个姑娘回来过。
秦可带着疑惑，他想，这些年，可能姑娘没有遇害。
这样想着，他离开了那里。
此后，他再也没有勇气踏足。
秦可愣神，并没有听清沈恬刚刚说了什么。
沈恬又重复了一遍，“秦队，不早了，回去么？”
沈恬见秦可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秦可看着沈恬手心的痣，“这？”
沈恬又问了一遍，“回去么？”
秦可想到多年前姑娘的手上也有一颗黑色的痣，“你的手心……”
秦可不敢问，也不敢想，也许这只是巧合呢？
沈恬笑着看了手心，“什么？什么东西？”
秦可开车，两个半小时的路程，秦可没有说一句话。
沈恬早已习惯了哑巴秦可，她知道秦可不知道就一定是在思考。
沈恬打盹，一路迷迷糊糊的到了警局。
秦可见沈恬睡的正香，也没有叫醒她。
沈恬这一睡，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沈恬说着梦话，“好饿啊，我可以吃下十头牛。”
秦可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真的？”
“嗯，我想吃猪蹄，猪蹄，猪蹄……”
秦可看着沈恬垂下的浓密的睫毛，“真好看。”
沈恬从不化妆，五官精致，秦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觉得沈恬长的好看。
秦可给沈恬盖了一件衣服，衣服滑落下来。
秦可伸手靠近沈恬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的眼睛。
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他们对视几秒，沈恬还没睡醒，以为这是梦，换了个姿势又睡了。
倒是秦可，脸上又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