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废人
秦可挑眉，“枪伤？谁开的枪？”
于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了别的话，“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失血过多。”
“我问你是谁开的枪！”
“她还在危险期！”
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门口的护士再次出现，“病人情况稳定了，家属过来办个手续。”
秦可先一步走了过去。
于奈也抬了脚，但他有资格签字么？
沈恬昏睡了很久。
余静在得知沈恬没死的时候几乎高兴的晕过去，说什么也要去医院看她。
孙依也跟来了，她们就像俩门神站在门口。
于奈见这俩人守着门，“我来看着吧，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余静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要不是你开车，要不是你爸，沈恬用得着从鬼门关走一趟么？她肩膀中的枪，以后怕是连枪都拿不起了的吧！你满意了！你毁了她！”
余静越骂声音越大，孙依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余静根本没有注意，继续骂他，“都是你，是你差点害死了她！当初也是你害死了……”
秦可走来，余静这才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孙依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恬恬要是醒来的话应该是可以吃流食的，我们去买点粥吧。”
孙依是想支开余静，她这样站在病房门口骂人，引得路过的人都看他们。
余静想到虚弱的沈恬，心里一软，“你说的对，她身体瘦弱，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她们离开后，秦可走到于奈面前，“说说你的事情吧。”
秦可拿出手铐，故意在于奈眼前晃了一下。
“首先，感谢你送我的组员到医院，是你救了她。”
于奈知道秦可接下来要说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朋友？那你为什么让她陷入危险？”
“她开枪杀了于衡……”
秦可也震惊了，“你说什么？于衡死了？”
“嗯，尸体被送走了。我不孝……”
秦可想安慰，但安慰的话想来想去就两个字，“节哀。”
沈恬还在昏迷，医生并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只说她过了危险期了。
秦可进病房看了一眼就回了局里。
案子还要破。
于衡这个毒瘤死了算是好事，但犯罪活动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结束。
死亡只是开始，总会有新的人代替死去的人。
社会的钟表从来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
邹瞬死了，曹家杰死亡的案子进入了死胡同。
痕迹在于衡开过的车里找到了那把枪，和造成曹家杰的死亡的是同一把枪。
在于衡离开的地方，痕迹检验出了土壤中含有大量的血液，这些血液有的是沈恬的，有的是于衡的。
事发时刚好有车辆路过，行车记录仪拍到了于衡中枪的一幕。
沈恬和于衡几乎是同时中枪，二人都倒地不起。
不过从画面里看，沈恬是肩膀中的枪，于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胸部中的枪，凶多吉少。
一天之内，沈恬死而复生，再次陷入危险。
沈恬醒来是在三天之后，她虚弱的抬起手臂，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温柔的扶着，“醒了？”
声音嘶哑，是于奈的声音。
他好几宿没有合眼，看到沈恬醒来，兴奋不已。
病房里只有于奈，他嘶哑着声音，“醒了就好，喝点粥么？你喜欢的瘦肉粥，我每天都做新的放在这里等着你醒来，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就这么离开我的……”
于奈絮絮叨叨就像一个老母亲。
沈恬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做梦，梦里的那个人没有面孔，但是声音嘶哑……
“是你一直在唤我的名字？”沈恬吃力的问。
“是的，我怕你狠心真的怕抛下我走了……又像上次一样……曦月，沈恬，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沈恬的眼角有些湿润，“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于衡终于死了，那颗压在她心口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沈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恨于奈，爱里夹杂着矛盾。
沈恬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了想，其实于奈并没有做什么亏欠她的事情，倒是沈恬一直在伤害他。
出身不是他能选择的，他能做到这样已经超过绝大多数寻常人了……
这样想着，再次看到于奈手里的那碗粥，她流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于奈，我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恨你……”
于奈顿时心就软了，轻轻的握住沈恬柔软的手，“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是，让你恨我了……咱们不哭了，乖，喝点粥吧。”
于奈将沈恬扶起来，她看到了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保温盒的秦可，他有些不知所措。
秦可见沈恬醒了，挤出一丝标志性的笑容，“醒了？这是我给你带的饭，要是饿了可以吃一点，我放在这里了。”
沈恬苍白的嘴唇吐出两个字，“谢谢。”
秦可觉得心里有一丝不悦，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悦，这病房里的消毒水刺鼻，这病房里的阳光格外刺眼……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秦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在看到于奈驱赶人的目光之后，秦可还是离开了这里。
这些日子秦可忙，一有时间他就来了医院，他想成为沈恬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但是于奈捷足先登了。
“来，张嘴，乖。”
于奈将吹温热的粥用勺子递到了沈恬的嘴边，沈恬乖巧的喝了下去。
沈恬不习惯被人喂，她伸手接过粥，左手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粥碗摔到了地上，粥溅了一地，飞起的粥粒像是没有感情的水花。
“我的手，我手怎么了？”沈恬试着抬起自己的左手，但是左手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
于奈上前握住了沈恬的手，“没事的，医生说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我变成废人了？我是不是变成废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相信我……”于奈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