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脑松弛
李萧萧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沈恬已经用手术刀在死者的胸口切了y字。
各个器官腐败的厉害，卤肉的质感，但气味比卤肉是天壤之别。
“高腐成这样了，你们法医挺不容易的。”沈恬开口打破了安静。
“你也挺厉害的，有做法医的天赋。至少比我厉害，这是真心话。”嘴硬的李萧萧开始承认自己的缺点。
“你都让我先出去了，如果是我，我也会吐的，你是考虑了我的感受了。”
“哪有，那是我的职责所在。”
两个人一顿彩虹屁，门口的方方刚从食堂回来，闻着解剖室飘荡着的尸臭，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时就听到两个人在互捧。
“恬恬，秦队回来了，让我来喊你。”
“尸体还没检验完。”沈恬不想就这么回去。
“有新案子，秦队说要说你一定会来的，那个光头死了。”
赵无修死了。
死的时候孩子还躺在医院里等着做手术，妻子还下落不明。
赵无修的家人不待见他，觉得他是个怨种，不干好事。
赵无修的尸体被送到了法医办公室，李萧萧一个头两个大。
法医人手不够，沈恬留下来帮了忙，“我来看看尸体吧。”
专业的检查还是得李萧萧来，沈恬就是举着相机拍照。
拍到小脑的时候，沈恬的手一颤，“小脑松弛，是吸入式迷药所致。”
李萧萧沉默片刻，“警校现在学的东西挺多的啊，这种专业的东西都知道？”
这话像是试探，这里工作的大多都是从警校出来的，这种只有从业多年的法医才会知道的东西，她一个刚出社会的丫头片子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更让李萧萧震惊的是，她竟然能分辨的出小脑萎缩。
回到队里的时候快到五点了。
刑警队员们对时间不敏感，尤其是下班的时间，几乎从来就没有个准。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也就是一个计时工具的摆设。
秦可还在整理资料，看到沈恬回来，身上似乎还沾了些气味。
“蓝河镇一连出现两具尸体，都是一个月前死的。”秦可低着头，沈恬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赵无修死前被迷药迷晕过。”沈恬突然想到了赵无修。
那个被余静狠狠揍的小混混。
“尸检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他的社会关系复杂，这个节骨眼上杀了他，故意分散我们的视线。”
秦可的手指修长，他轻轻翻动卷宗，像是在认真对待一件工艺品。
沈恬想了想，“也有可能，他就是重要的一环。”
秦可听了沈恬的话没有继续回答。
查案子没有那么多机缘巧合，更多的是枯燥和急切的破案的心。
一队的警员们坐在会议室里，等待着秦可的到来。
这次的落座顺序依旧和之前的一样。
方志成轻轻拍了拍沈恬，“恬恬，听说你又立了大功了。”
“什么大功？我怎么不知道？”沈恬一脸疑惑。
“就是你说跟秦队说的那个什么迷药，那个光头被下迷药的事情。法医都说你厉害，是个人才。你猜怎么着，刚刚外出调查的同事在一间网吧里发现了私下买卖迷药的链条，交易的时候被当场抓住了。”
沈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场抓住？”
贩卖迷药？
方志成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样子，“这都是小场面，之前我们秦队还在抓毒枭的大案子上帮了忙呢。那个毒枭害人不浅，案子也是大案子。”
方志成说的这个案子就算没有具体说名称，沈恬也是知道的。
抓毒枭真正立功是的沈恬，但是那个时候沈恬还不叫沈恬，她的名字叫袁曦月。
她和毒枭相处的还算融洽，他常常笑着喊她“曦月”……
沈恬薄凉是从自己好友死了之后开始。
从前的沈恬敢爱敢恨，她愿意为了任务接近一个人，愿意笑着和毒枭于奈说着天文地理鬼扯的废话。
遇到特别重大的案子，所有警务人员都会帮忙，秦可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抓毒枭的事情上出了一份力的。
谁的心里有伤，赵心雅就是沈恬的伤口。
她的死一日没有查到凶手，她心口的伤就一日不会愈合。
秦队进会议室的时候也顺便将赵无修的尸检报告拿出来了，“你们看看。”
“死亡原因：迷药致迷之后溺水而亡。”
秦可补充道：“赵无修的家人说，他的水性很好，前几年水灾的时候，他是从洪水中游上岸的幸存者。”
周俊开口，“听说他是个瘾君子，会不会是因为钱财的原因？”
方志成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不是。”
秦可看了看沈恬，那眼神是想让沈恬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沈恬皮肤白皙，在这群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糙汉子里特别显眼，她顺了顺自己耳后的碎发，“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秦可“嗯”了一声。
沈恬看了看秦可右侧白板上贴着的照片，“你看，他后背的纹身，是不是有些奇怪，像是某个组织的。”
那个纹身究竟奇不奇怪，沈恬是知道的，她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
于奈手底下的人多半都会有这样的纹身……
这样的重要线索不应该从沈恬的口中说出来。
沈恬已经露出很多锋芒了。
偏偏这个秦可很是鼓励她说出来，“这个纹身你见过么？”
“没有。”沈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秦可有些失望，转而看着方志成，“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找孙依调取资料，看看以往的案子里有没有跟这个纹身有关的，三天之内找出来。”
方方有些茫然，“这，那么多案子，我一个人么？”
“你也可以找帮手，不过，你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帮忙。”
帮手说的自然就是沈恬，刑警队上午出任务把沈恬落下了，秦可故意让沈恬留下好去法医办公室帮忙。
这次，又故意把沈恬留给方志成帮忙。
不过沈恬是愿意的，那么多资料里，会不会有那个人的信息呢？
秦可看着沈恬没有说话，目光里没有半点波澜。
沈恬嘴角微微上翘，“方方，我帮你吧。”
秦可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