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被大苟扑了
宋止戈一直没有接话。
谷祥雨又叫了他一声,以为这次是真的已经睡着了,也就没有再管他了,没过一会儿,自己也就睡着了。
谷祥雨醒的早,一早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里间,看了宋止戈一眼,见他的被子都有一大半掉在了地上,便走过去,给他盖好。
谷祥雨没走,而是看着他在床梗上不自然下垂的手,从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一直看到他被修整的干干净净的指尖。
窗外有鸟鸣,阳光已经从纸窗进来,在床上分出一道亮白的线。
谷祥雨在他的指尖儿上捏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吱——”
门关上后,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垂在床梗上的手指收拢,然后一个往里侧身,健硕的身子蜷缩了一下。
今天天气确实好,阳光明媚,没有风,但也不会显得有多闷热。
谷祥雨回了皇宫之后,穿上了一身绛紫衣裳,那由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繁杂云纹,象征着地位背后的重视。
谷祥云站在那里,肩膀,腰身,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看着颇有几分贵气,即便是微微垂着头站着,在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看见。
皇帝坐在撵轿上,一双不甚清明的眼下垂,落在谷祥雨的身上,在注意到他的贵妃,柳珠儿的视线之后,笑道:“爱妃,你说这孩子一身这么好的皮囊,怕是是个人都会把眼睛放在他的身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会起点别样心思吧?”
柳珠儿不看皇帝,只是看着谷祥雨,“一身皮囊而已,他里子里撑得起来,不至于活成一个摆件儿。”
皇帝看着柳珠儿,眼里晦暗不清。
柳珠儿一眼没看皇帝,而是把玩着自己朱红的豆蔻,双眼倦怠。
她依旧漂亮,让人挪不开眼的漂亮,仿佛一个男人为她做出什么荒唐事儿都是合理的。
是一个男人的失败,最好的借口。
对于她的无视,皇帝也不恼,而是邀她一块儿上撵轿。
谷祥雨在曾树庭的示意下,朝着柳珠儿走了过去,让柳珠儿搭上他的手腕,从那凤鸾上下来。
可柳珠儿却一个没有“踏稳”,身子就这么跌了下去。
谷祥雨将她的身子撑住,柳珠儿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皱着眉头说是脚崴了,搞得看得一清二楚的谷祥雨嘴角牵动了一下,一双垂下的眼,一直看着她笑着。
柳珠儿瞪了他一眼,又在他的手腕上掐了一把。
皇帝没办法,让谷祥雨又将她扶上了轿撵,还没出宫门就又被送回去了。
皇帝的脸色不好了,又得曾树庭找事儿给他取乐儿。
皇帝的御驾到了皇家修建的楊奎院,文武百官带着各自的嫡子,女眷,早就列坐两侧。
以宋怀净跟宋止戈为首的一些天潢贵胄,也是各自一身紧身收腰长袍,早已侯着了。
要说这捶丸,哪次都是靖安王的主场戏,而宋止戈在今天,又是刻意被皇帝捧了起来,这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怕是都落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女眷更甚。
有些东西,莫说是百年千年了,就是万年,怕是也一个样儿,只是古代女子因为礼法约束,显得矜持一些。
但手中的帕子,怕是也得被她们用手指绞烂几张。
宋止戈站在那里,一双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一柄没什么感情的冷兵器,他的眼睛,落不到任何人的身上。
但谷祥雨不一样,他混在人群中,作为那千万中的一个,大可以坦坦荡荡地看着他。
将该过的礼节都过了,接下来就自由多了。
皇帝也没有什么兴趣,一直坐在竹帘里头,时不时地才会往场上看上一眼。
世家公子都十分的卖力,毕竟能在皇帝跟前露脸的机会也不多,能得一青眼,又或者是取得较好的名次,被哪位提前打好商量的大臣在皇帝跟前儿提上一句,皇帝但凡是卖一个面子,对于他们而言,那就是一日千里的事儿。
谷祥雨也不用随侍皇帝左右,走动也挺自由,本来就是闲的无聊,随便走走,却被一个侍监叫去了。
说是人手不够,让他去顶一下。
谷祥雨就这么捡起了捶丸。
那玩意儿,石头做的,而且还是实心儿的,就这样抱着来回跑,确实累的慌。
就在谷祥雨站在场上,刚直起腰的时候,人群却突然嘈杂了起来,甚至有人吓得发出了尖叫声。
一阵风都被带了起来。
“大苟——”这熟悉的一嗓子,撕破似的。
谷祥雨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庞大的身影就这么一而起,谷祥雨高昂着头,只觉得遮天蔽日,他吓得连连后退,拔腿就要跑。
却被大苟扑的结结实实的。
一时间,就连皇帝都听到了动静,掀开竹帘子看了一眼,只看到那捶丸场上,一个威风凛凛,说是狮子都不会过的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下头像是压着一个什么人,那人只露出了一个掉了靴子,穿着一只白袜的脚。
跑过来的蒋懿白在众目睽睽之下,简直没眼看这一幕。
差点被砸断气儿的谷祥雨就这么躺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怜,被大苟用脑袋拱着。
蒋懿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宋止戈也从另一个方向跟了过来。
一个拽大苟,一个拉谷祥雨。
虽然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皇帝看着连裤子都松了,一只靴子丢出老远,发髻乱了不说,还插着一根草梗的谷祥雨,直接就没有忍住,畅然大笑了起来。
他笑,其他人就算是为了捧场,也开始跟着他笑。
宋止戈动着嘴角,将狼狈不堪,一脸苦样的谷祥雨拉起来的时候,还替他往上扯了一下裤子。
都这样了,哪还顾得上礼节。
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是觉得这镇国尊亲王看着不亲近,却是个宽待下人,不拘身份的性子。
谷祥雨自己又隔着长袍,暗自将裤子又往上提了一点儿,他长得好看,做什么都让人反感不起来,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