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让一个太监穿喜袍
直到一脸惊恐的后退了好几步之后,谷祥雨才终于看清楚了马背上的人是谁。
直接将手里的金瓜子揣到怀里,谷祥雨连忙拱手作揖,“王爷今日大喜,奴才也来凑个热闹,沾点儿王爷的喜气。”
宋怀净坐在大马之上,垂眼看着谷祥雨,竟然有了一丝的恍惚感。
又是四年了。
“公公今年几岁了”宋怀净问的这一句,在别人看来十分的莫名。
就连谷祥雨都惊愕了一下,但他既然问了,碍于身份,自己也不能不回答。
“回王爷,二十了。”
宋怀净骑着马,围着他溜了一圈,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道:“多年不见,公公可真是出落的越发的水灵了。”
谷祥雨的眼角直接就抽了一下。
水灵
这靖安王可真是会骂人的。
“王爷也越发的英姿神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谷祥雨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下他的面子,自然是挑着好听的来讲。
就算是为了那几颗金瓜子,也算不上有多亏。
宋怀净对他的客套没有表现出什么感觉出来,只是用一双愈发锋利的眼一直打量着他,一分一毫都不肯放过。
“你我也算是多年的故交,公公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今日本王好酒好肉招待着,好好地抬举你一下。”
这话说的,还真是无让人无言以对。
“那真是……多谢王爷了。”
“谢倒是不用谢,”宋怀净盯着他放了金瓜子的胸口,“托公公的福,本王成个亲也实在是不容易,公公可得把礼备的厚一些,这样才算是说得过去。”
谷祥雨下意识的就想去摸胸口的金瓜子。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抢来的,手还被别人给踩了呢!
喜娘上前来催促:“王爷,再不走的话,可要错过吉时了!”
宋怀净却根本不为所动,一双眼睛依旧盯着谷祥雨,“公公这副皮相实在是不错,不用实在是可惜了。”
喜娘只得退居一旁,跟几个人使着眼色,但都没有人敢上前来劝说。
“本王今日大喜,公公可得抽出空来,担一下本王的傧相。”
此言一出,喜娘又是冒了一把汗。
这事儿都到跟前儿了,哪有这样在街上见到一人就要人家当傧相的,这时辰哪里来得及啊!
谷祥雨觉得这靖安王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肆意妄为的很。
哪有太监给人家当傧相的。
所谓傧相,其实也就是现代的“伴郎”一类的角色,但古代的傧相一般只有一人而已,跟新郎一样,身穿大红喜袍,只是不用佩戴喜冠。
光是在换衣服这一点儿上,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宋怀净直接一声令下。
“来人!带谷公公去换衣服!”
无奈之下只得依了他,好让他赶紧出发,去迎娶他的第三任王妃。
谷祥雨就这么被人架着,直接就被推进了王府,一番折腾之后又被推了出来。
大红的喜袍,衬得他整个人冠面如玉,体态如竹,好似一个世家公子,倒像是今日真正要迎亲之人。
但谷祥雨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他一个太监穿上了喜袍,待会儿如果是到了郭太傅的府上,还不得又闹起一阵风雨
“王爷,”谷祥雨迟迟不肯上马,“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可不要因为奴才闹出什么事端来,全城百姓都在看着,奴才实在是撑不住这个场面。”
宋怀净驱使着马,绕着他打转,“本王不过是让你做一个傧相而已,又不是要将你给娶进门,哪来的什么撑不撑的起来场面今日这场面,用得着你来撑”
谷祥雨知道宋怀净今日是打定主意让自己作难了,只是伸头这一刀,肯定要比缩头那一刀要来的狠。
这傧相服他能穿,但那太傅府上,他是绝对不会去的,毕竟要是去了,就是公然打那太傅跟人家孙女儿的脸面。
若是那太傅家的小姐一个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儿,最后怕不是还得是他被推出去给人家偿命。
“奴才不过是一个阉人而已,”谷祥雨当众自嘲,说是没有一点儿耻辱感那是假的,“再好的皮相,也没那个资格跟王爷站在一块儿。”
宋怀净直接就笑了出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谷祥雨的嘴里听他说“自己一个阉人”这种事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比的痛快感。
再骄傲,不也是低下了头吗
就在这王府门口,满街的人看着坐在马上笑的十分畅快的靖安王,只觉得他将今日迎亲一事当成了儿戏。
但笑着笑着,宋怀净却又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一张脸逐渐变得可怕,显得极为的阴晴不定。
“公公啊,你可真是会哄本王高兴,几年不见,公公在哄人这点上越发的拿手了。”
“能够伺候主子高兴,是奴才的荣幸。”谷祥雨就跟念通稿似得。
宋怀净再不言语,只是垂眸看着他。
喜娘终究是没有再忍住,又走上前来:“王爷,现在已经错过吉时了,若是再不走的话,今日这亲可怎么成啊!”
宋怀净看着一身喜袍的谷祥雨,直接就朝着他伸出了手。
“上来!”
众人又是一惊。
这靖安王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谷祥雨还真是有些后悔了,不就是几颗金瓜子吗,自己为何要到这靖安王府的门口,给自己找这么大一个麻烦呢!
“王爷……”
谷祥雨还没有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宋怀净就一手勒住缰绳,半个身子猛地朝着他过去,手臂一收,直接将他给捞到了马上。
谷祥雨一下子懵住了,四肢这么在马背上耷拉着,硬是被宋怀净给摁了下去。
“王爷!”
宋怀净直接用马鞭子勒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将头给抬了起来,就像是勒着一条不听话的狗,容不得他有半点儿自己的想法。
“不过是让公公帮一个忙而已,公公百般推脱,是看不起本王吗”
谷祥雨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差到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