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气恼
谷祥雨:“我日后又不成婚,这张脸也只是给我自己看的,能有什么。”
宋止戈看着,眉宇皱了一下,“我看着不太好看。”
谷祥雨:“……”
谷祥雨听说过,在古代,脸上有疤是会被当做是不吉利的,所以一旦面相有损,便直接被归为“丑”的行列了。
脸上有疤的话甚至是不被允许做官的。
不像在现代的盛行的“伤痕美学”。
谷祥雨觉得有点头痛了。
宋止戈不至于因为他脸上有疤,从而害怕他影响自己的运势什么的,而将自己给驱逐了吧,这也太……那啥了吧!
谷祥雨又不得不想,宋止戈毕竟是一个古人,他要真有这方面的顾虑跟想法的话,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他又为这屁大点的事儿有些气结,对着宋止戈没好气地说:“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宋止戈像是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跟自己生气,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他又免不了想,会生气,是因为谷祥雨太过在意自己的想法
谷祥雨为什么会在意自己的想法
谷祥雨是在在意自己
宋止戈笑了,虽然他并不明白,被一个他有着十足的成见的阉人在意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你笑什么!”谷祥雨觉得他现在笑的话实在是有些欠了。
“我何时笑了”宋止戈将笑敛了去。
“……”
明明就是笑了。
怎么搞得跟他口说无凭似得。
不肯承认拉倒!
谷祥雨不乐意说话了,故意无视他,就坐在那里抠自己的手指甲,等着他识趣一点儿,自己离开。
半柱香后。
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不受欢迎的宋止戈拉下了脸。
“谷祥雨!”
谷祥雨喉咙一紧,怂了。
“我不过是说了你一句,”宋止戈以为他还在纠结自己说他的相貌那事儿,“我不过是说了一下你的脸,你至于给我甩脸子吗!”
谷祥雨眼珠子一阵乱瞟,拒不承认自己给他甩脸子这件事儿。
“我没给你甩脸子。”
“那你摆着一张脸一句话不吭地坐在那里干什么!”宋止戈不依不饶,不打算让他轻易糊弄过去。
“我……”谷祥雨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你不是说我脸毁了吗,我难受,心情不好。”
“怎么不好了”
“怕以后没有漂亮的小宫女愿意找我对食儿。”
“……”
宋止戈走了。
走失前还嘲讽他,一个没根儿的太监,脑子里都还不干净,也不知道恶心。
门被砸的哐哐响。
在他走后,谷祥雨气的直接踢了一下桌脚。
一个个的,嘴一个比一个的贱
因为动作太大还牵动了他脖子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儿。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谷祥雨直接一夜没睡,一大早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偏偏精神一点也不萎靡。
盈儿端了饔食过来,虽然十分的清淡,但也是燕窝熬的粥,还有两张香气扑鼻的胡饼。
宫里有一个专门做胡饼的御厨,是前两年才特意将人给请进宫来的,自持手艺,傲人一等,皇帝也展现出谦和的一面,答应他还按着他在民间的规矩来,一天只做十张胡饼。
如今摆在谷祥雨跟前儿的就有两张。
盈儿都有些垂涎了,又禁不住地感叹道:“大长公主可真是这宫里最和善的主子了。”
谷祥雨有触动,但也不至于感动到痛哭流涕。
因为……
他拿了一张胡饼,咬了一口,但嚼起来的时候下颚就开始疼,再好吃也少了几分滋味儿,只是既然是“赏”的,自然是半口都不能扔的。
谷祥雨将饼在嘴里含软了,这才咽了下去,只是这样吃起来实在是太过费劲,他吃了一半饼子就不再吃了。
但是喝粥好一些。
饼子是真的好吃,他吃不了,但又绝对是不能扔的,便想着留着,说不定能让刘喜乐那小子尝尝。
那小子尝了,肯定会满足到两眼放光。
只是他现在这情况,也不好跟他联络。
在谷祥雨吃完饔食之后,盈儿去回禀大长公主。
宋怀净正在跟她一同用膳,也就随便听了一耳朵。
在听盈儿说谷祥雨忍着疼吃了大半个胡饼之后,他控制着面部的肌肉,但还是笑了出来,将手里的胡饼撕开,送到自己的嘴里。
大长公主屏退了盈儿,小踢了他一脚,“你心眼可真是比针鼻儿还要小上一半!人家被你一鞭子抽成那样,吃饭都还不让人吃的痛快!”
宋怀净躲开,“这胡饼哪是常人能吃的到的,本王赏他,难道还赏出错了!”
大长公主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拿筷子在他的菜碟上敲了敲,“这广西进贡的芋头,还有这口感软烂易蟹酿橙,又或者是这桂鱼做的玲珑牡丹鲊,哪个不比那胡饼好入口!你偏偏让人打着本宫的名号儿送了两张费牙口的胡饼过去,你说你存的是什么心思!”
宋怀净嚼着胡饼,“你能存什么心思,这饼多好吃啊。”
大长公主没好气地将那胡饼全都推到了他的跟前,“嘚嘚嘚,懒得再管你,都给你!”
盈儿从正殿出来,回去的时候就见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抱着腿蹲着,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着好不可怜。
盈儿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问他:“诶,你是哪个宫的”
那小太监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盈儿,眼睛乱晃着,“我,我是……”
——
谷祥雨僵着自己的脖子,在这偏殿转了一圈儿,倒是在一个书架上找到了几本书,但却是《女则》、《女戒》、《女训》、《女德》……《烈女传》、《孝女经》……《女论语》……
谷祥雨:“……”
他将被自己弄乱的书一本一本地码好,码到尾的时候,手背却被一个凸起硌了一下,他转过身去看,看到了一个小木刺很多的木板。
凸起了一些,应该是用刀喇的。
他抠了一下,那个比巴掌还要大上不少的木板就这么倒了下来,震的扬起一阵尘土,全都到了谷祥雨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