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观摩
天色破晓，晨曦照耀于白雪之上。
而在这距离客栈几米之远，足足有一米之厚的积雪之上，立着三位男子。
一老一少一壮，正是吴老、小高与王宽他们三人。
小高与王宽二人皆是扎着坚实的马步，双手伸直于胸前。
此等站姿最为消耗体力，而从小高额头上不断滑落的汗水，便可看出所坚持的时间必然不短。
但相比于小高的涨红脸色，王宽的气息则显得极其平缓，甚至于脸色也并未有多大改变。
一旁的吴老静静立于雪中，双眼微眯，却又时不时地看向二人。
位于冰雪天地之中，降雪的时机可谓是捉摸不透。
几片细小冰凉的雪花飘落到三人肩头，却未使得他们注意力被吸引分毫。
似是察觉到身旁王宽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客栈之中，小高不由开口问道：“王大哥，你这是咋了，莫不是分别一会，就想念起绮姐来了？”
听到这番揶揄的话语，王宽“哼哼”两声，笑道：“怎么，说这番话，就不怕你绮姐听到，还是不怕我去告诉她？”
此话一出，小高原本涨红的脸色竟是苍白了几分，却依旧兀自镇定地说道：“别瞎说，我高大侠根本不怕。”
“哈哈哈。”
听到二人的交谈，吴老却是并未出声制止。
练武者习武之时，虽讲究精神集中，意念合一，但同时也要知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等道理。
况且仅仅只是一个扎马步，一个热身环节，自是不必太过苛刻。
王宽大笑几声过后，说道：“小高，我昨晚去找了顾云，邀请他来与我们一同习武。”
“顾云”是谁，小高自是知晓，听到这番话，只见他神色平淡，开口回应了一声“哦”，便不再言语。
王宽虽是知晓小高不喜于软骨头之人，可按照他的了解，却也不应该到了如此地步。
昨日仅仅是因为顾云听从了那狐皮大衣汉子的意思，依言走了过去，小高便认为他是“软脚虾”。
“不应该啊”
王宽内心暗道，紧接着他又想起了那个被踹了两脚的小二，心中疑惑更甚。
明明那小二要表现得比顾云更加懦弱，甚至于还挨上了两脚之后害怕地不停颤抖，可小高最后，竟还是替其报仇，还了两脚。
但换到顾云这里，却是这般态度
至于为何亲眼见到小二被踹，他们并不出手，原因则是因为这小二如外人所说那般来历不明，而被婆婆好心收留之后，竟是妄图下毒毒害众人。
被王宽发现之后，小二已是遭到了他的威胁却依旧不走，众人对小二的态度也因此发生了转变。
但在这整个过程之中，皆是瞒着婆婆，妄图用其他手段将他赶出去。
而小高在这种情况之下，依旧选择替其出气，王宽却是并不会感到丝毫意外。
而正当他思索之间，却见自客栈之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黑色长袍，身材修长，唯一的缺憾则是那右臂衣袖空空，除了顾云还有何人。
三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顾云的到来，王宽和吴老皆是朝着他点了点头，唯独小高则是恍若未见，紧紧盯着前方那片雪地，仿佛其上有什么宝贝一般。
“王大哥，吴老。”顾云朝他们二人打了个招呼，而对于小高的漠然恍若未觉，笑着喊了一声：“小高。”
此话一出，小高方才有了反应，只见他冷着脸抬起头，回应道：“我叫高泽，高泽！”
见他如此，王宽与吴老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
顾云却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好了，接下来练拳吧。”
吴老脸色平淡地开口说道，随即便见到二人起身，略微活动一番稍显僵硬的身子，便拉开了与彼此之间的距离。
说是练拳，但他们的方式倒令顾云感到有些惊奇。
原本以为会如同想象中那般对着木桩子反复捶打，活络经脉，增强气血的同时，来加深对于拳法的熟练度。
可王宽与高泽二人，却是分别立于雪地之上，眼神平静的仿佛周围一切皆是不能影响到他们分毫。
突然之间，二人左脚踏出之时，屈膝下沉，右拳亦是随之打出。
这本该平平无奇的动作，如今配合上这冰天雪地，以及二人此刻独特的气息，此时竟是令顾云微微感到惊叹。
“气势不一般啊”
正在此刻，吴老大喝一声“收”之后，王宽二人便立刻起身收拳。
亦是在同时，先前那股出拳的气势消失得荡然无存。
而以顾云的目力，却是注意到，这两人一动一停之间，皆是能引起气浪滚动。
只是如今位于冰雪之中，这股动静便被缩小了无数倍，以至于令人难以发现。
接下来的时间内，吴老却是并未再出声言语，而他们二人亦是如同先前那般，反复练拳，甚至于太阳高照刺入双眼，也恍若未觉。
时间与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显得不是那般重要。
而顾云在此时，也渐渐忘记了他的灵者身份，完全沉浸在对方打出与收回的这几拳几掌之中，沉沦难忘。
但习武之人终究不是灵者，可以不需要进食。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之后，绮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她冷喝一声“吃饭”，二人便乖乖走进客栈中去。
她再度看了一眼双眼微闭的顾云，与一旁默然不语的吴老，便跟着他们走入了客栈之中。
“小顾，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吴老的声音将顾云从思索之中惊醒，闻言，他点了点头。
而后只听其继续开口说道：“对于这些拳法，你可有想要学习的意思？”
说这话之时，吴老依旧是双眼微眯，使得顾云看不清他眼中神色究竟如何。
顾云虽是对于凡尘界的了解不多，但凭心而问，却也能够看出，这拳法绝非是寻常手段。
甚至于在他心目之中，已然有着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拳法，或许就和传说之中灵者的拳意有着极其紧密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