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也不想气她
“虎父无犬子，照非公主是陛下的女儿，自然更明白这一点。”
“所言极是，但有的时候吧，就是会良莠不齐，母皇的女儿中，最优秀的就是护安，诺安也不错，也就只有我，只能靠着个公主的名分，作威作福了，不过好在我们宁氏子孙多，有我这样一个败家子也没事儿。”
这是说明氏子孙凋零，只有一个明愿心。
“殿下不必惆怅，就算是只有公主的名号，护安也会对您很好的，她不是一直都对您很好吗？”
“护安与我姐妹情深，我一直都记得。”
“哼，不见得，她现在，可是连巽坤宫都出不了，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将军相不相信因果报应之说，后宫之争素来可怕，殃及到皇子皇女也是常事，这些年——皇夫——啧啧啧，不过我的父后德才兼备，做人啊，还是得善良点儿，是吧？就像父后一样。”
皇夫确实害死过不少妃子和皇女，在外竟然还有个“贤后”的名声，这事明辞不可能不知道，宁予安的意思，是皇夫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报应到了宁护安身上，她还沽名钓誉，华而不实。
明辞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照非殿下今天说起话来，里面的内容多得很啊！”
“有吗？我看明将军误会了，我是个特别空洞的人，可能外表上看起来比较丰富，但实际上，外强中干啊，别说和您说话讲内容了，就算是最基础的遣词造句，我都是找不着路数。”
这又是在说明辞现在只有个强悍的外表，内里其实不堪一击，顺便还讽刺了一波她没文化，只会舞大刀。
“看来殿下很关心我，不过殿下不必操心，我生意很好，不像有的人，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估计味觉都被吃的没有了，上等的好茶都尝不出来。”
“谁啊？我吗？”宁予安一笑，“将军也很关心我啊，不过，我还年轻，您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活七十古来稀，将军都过了八十岁了，才是更应该注意身体。”
这就是直接说人家老不死以及活不了多少年了。
“你还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建功立业啊，那你呢？每天在干什么呢？陛下交给你的差事，好像到现在也没个眉目吧？”
“将军怎么知道？案件的进程一直都是保密的，看来将军的手是生的真长啊，大理寺的事情您都一清二楚，将军知道的吧，母皇很厌恶结党营私的。”
明辞把杯子砸在桌面上：“你少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大理寺的事情，明氏从不插手！”
“那是因为时大人不愿意你们插手吧，将军，要我说，您都这把年纪了，安心在家养养老，逗逗鸟，听听曲子喝喝茶不好吗？干嘛非得抓住那些绝对抓不住的东西不放呢？您累，别人也累。”
“殿下怎么就知道，我绝对抓不住呢？”
“古语有云：富不过三代，到丞相大人这一代，正好满三代了吧？唉！要是明熏大人还活着该多好呢，明氏肯定还能再创辉煌，只可惜——天妒英才啊！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多了也没有意义，将军，您看开点吧。”
“你放肆！”
明辞直接站起来，椅子被掀翻在地。虽然一辈子功勋无数，但明辞依旧觉得，女儿明熏是她最大的骄傲，她的英年早逝，是明辞最大的伤疤，可宁予安不仅仅揭开了这个伤疤，还说她的女儿没有意义。
“我的熏儿功不可没，由不得你半点侮辱！她的意义，就算是在千万年之后，也会载在青史上，供万人敬仰！”
“老将军您何故发这么大的火啊，这点我绝对相信，实不相瞒，一直以来，我对明熏大人也是五体投地，将军别生气，来，坐。”
宁予安扶起椅子：“将军坐下，坐下我们继续聊。”
明辞才刚刚坐下，宁予安又火上浇油：
“也还好明熏大人走得早，要不然啊……功高震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想想史书之上，那些开国功臣，有几个好下场啊，车裂的车裂，砍头的砍头，株连九族的也不再少数，更别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宁予安只顾自己说，没注意到明辞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心脏的位置翻白眼。
……
这场谈话接下来没有持续多久，宁予安句句往明辞的心口戳，明辞最后拍案而走，留下宁予安一脸懵逼：“好好的聊天，将军怎么走了？将军慢走啊！”
明辞怎么也不会料到，宁予安敢这么对她，她还以为举国上下都会对她敬重万分，这么多年被人当作镇国之宝哄着，忽然有人对她这样，的确一时接受不了。
在回丞相府的路上，明辞越想越难受，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越想越觉得呼吸不畅，等到达丞相府，下人隔着轿子告知已经到达，轿子里面半天没动静。
下人也不敢贸然去掀轿帘，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张婉猛地推开下人，掀开轿帘一看，里面的明辞已经口吐白沫，晕过去好久了。
“快去请郎中！派人去宫里，把整个御医院搬过来！”
“怎么样？”宁予安问沈鹤卿。
“老将军身体确实比一般的老头强壮，但是毕竟年纪已经到了，年轻时战场想必受了不少伤，老了这些旧伤也在折磨他，他走路左脚稍跛，但由于心性不愿意拄拐，导致更加严重，眼下铁青，说明睡眠也不好，想必是为了儿孙日夜忧心。”
“按照她爱生气的脾性，肝不会健康，最近丞相大人生了变故，她定又是生了一场好大的气，如今殿下又故意气人家，确实不太厚道。”
宁予安叹气：“我也不想气她，只可惜，她忘了自己的初心，她忘了自己一开始想保护的是国，而不是家。”
“怎么回事，御医院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
明愿心急如焚，这辈子都没这么着急过，要是祖母出事了，她能撑起明氏吗？
不能！
这是想都不用想的问题。
“小人已经往宫里派了七八拨人了，但是御医院的人说今日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忙的不可开交，说是今日陛下龙体不适，又有妃子生产，其余的御医，都被照非公主调了去，具体是去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御医们一个都不在啊！”
“这话谁信！御医院那么多御医，陛下和后宫娘娘们看重的也就那么十几位，其余的人平时都在院里闲的跟盐一样，今日就全都不在！”
“大人息怒啊！这……宫里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宁予安！她被灌了这么多年毒药，怎么就还毒不死她！”
“大人！慎言！”张婉都服了，这事怎么能拿到人面上来说。
“冯御医被她挖了眼睛，整个御医院都该恨毒了她，怎么还会全都听她调遣？”
“她要是以大理寺的名义，谁敢不从？但不管怎么说，她就是成心的，明将军这一次，凶多吉少。”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你们去见宁予安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祖母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照非公主摆出公主的身份，不允许我待在旁边，茶馆后来发生了何事，我一无所知。”
“定是宁予安对祖母做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我要进宫面圣，我要问问陛下，她的女儿对三朝老臣如此，该不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