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天为何不吹风
但还在轿中的沈鹤卿却嗤之以鼻:“装!”他
可不会忘记,这十天这位尊贵的公主是怎样对待自己的。
宁予安没有再坐轿,而是一起和屠知府走在队伍最前面,一开始吓得屠知府恨不得跪着回去。
宁予安却亲自扶起她:“好了,这些繁文缛节以后就别再在意了,我看这里景色不错,这桉子果林真是枝繁叶茂,您能给我讲讲这里是怎样变成眼前景色的吗?”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驿站走去,屠礼可没有因为宁予安的好说话而放弃她那标志的礼仪。
屠礼可看了看她身后的同知,同知没有任何反应,她才开口道:“殿下有所不知,在十多年前,我们这里也是种庄稼的,如今开始种桉子果,收益可是比以前多多了啊,这一点,相信殿下从我州交的税就可看出。”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江家主,她是土生土长的痕州人,少年起就怀有大志,博览群书,日夜不休。在十七岁后,她忽然觉得人不该只读万卷书,还应行万里路。”
“于是她延迟了科举,踏上了阅读大地的道路,十年,整整十年,她登上了无数的大山,趟过了无数的大河,等她再次回到家乡时,已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学者了,因为学识的增长,她的眼睛中放射着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光。”
“她回来后,继承了江家家主的位置,就开始教痕州百姓种植桉子果。江姑娘出生在富贵人家,从小就不缺银子使,所以在家的时候也没太关注痕州百姓到底生活的怎么样。也许是十年的漂泊终于让她感受到了民间疾苦,她完全放弃科举,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来拯救她敬爱的乡亲们。”
“她自己亲自下田,手把手的指导农户,一开始的时候收成不好,桉子果这作物又极其难种,所以很多人都埋怨她,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就算是被堵着”往头上扔烂菜烂叶,她也忍了下来,后来,终于看到了希望,她就这样一步一步陪我们走到了今天,可惜……唉!天妒英才啊!”
宁予安安静的听着,也流露出对于江家主的敬佩和怀念来。
“出事的那天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一早上江家主没有出现在果庄,农户们觉得她可能是累了,想在家休息休息,但她一连三天都没有人影,账房才想着去江府看看,谁知一推开门……唉!”
“一家老小共十几条命啊,无一人生还,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唉!太惨了……仵作说看尸体,死亡有三四天了,唉!可怜江家主一生为民,连夫都未曾娶……”
屠知府说着要垂下泪来。
“知府节哀,像江家主这样的人,定会去西方极乐世界。”
“当然!当然!江氏被灭门后,我们当地百姓自觉捐款,给江家主做法事,希望她早登极乐,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
后面的官员及百姓也都红了眼眶,他们都在难过失去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同知大人悲痛的不能自己。“
屠知府放心,定会如此,我这次也带来了国师断玉的徒弟,他得到了国师的真传,也会在为江家主祈福。”
“国师的徒弟是指……”
屠知府及身后的人都露出了疑惑但兴奋的眼神。
不约而同的看向远处的轿子谁不知道那个狐媚子呢?
谁没有想过看一眼他的脸呢?
那么他……就在后面那个轿子里吗?
“自然是沈公子。”宁予安也不卖关子,好像在说今天是个大晴天。
“此话当真?哦……下官……的意思是——真想不到。”
“当然了,本公主这次带了三千御林军,个个身手不凡,连洪将军都跟着来了,若是只有我一人,母皇也不会如此手笔,说不定就派两三个歪瓜裂枣打发我,沈公子……”
宁予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轿帘,“可是我北宁的国宝啊!本公主可要毫发无伤的把他带回去,否则母皇生气了,我和痕州,都不好交代。”
屠知府听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任何人都千万不要打沈鹤卿的主意。
第二:他的性命和整个痕州连在一起。
“殿下安心,下官定会部署好一切,配合殿下,将沈公子无虞送出痕州。咳咳……”
她给几个还在试图透过轿帘看美人的家伙暗示,几个人立即反应过来,通红了脸,虽然她们心里在想:“该死!今天怎么一丝风也没有!”
“那就有劳知府了。”
由于暮色已经开始四合,赶了十天路的人马也实在没有了力气,宁予安便下令第二日再着手查案。官员们将宁予安送到了驿站,又尽心尽力的行礼后才告退,他们走后,沈鹤卿终于能从轿中出来了。
“哟!这不是母皇给本公主派来的小价吗?怎么到了痕州之后就不露面、不出声了?难道你要躲在轿中帮本公主查案?还是——知道自己见不了人啊?”
“你……谁是你的小价!你才不是我的主人!”
“出家人四大皆空普度众生,沈公子戾气这么重,可真是苦了国师了,难怪出家这么久,还在用俗姓俗名,连个法号都没有。”
沈鹤卿给她一个白眼后不再理她,直接问驿站侍者:“我的房间在哪里?”
侍者早就被沈鹤卿迷得七荤八素,反应了半天才道:“沈……沈公子请随我来。”
“洪将军。”
“臣在。”
“你也觉得沈公子好看吗?”
“啊?”
洪晨当然觉得沈鹤卿好看,可是她对于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无法理解那么多人为了他要死要活,她只知道一件事:陛下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现在陛下要她保护照非公主,那她一定为殿下赴汤蹈火。
看着洪晨为难的表情,宁予安放弃:“好了,不拿你寻开心了,若世上的人都如将军般单纯,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地狱啊!”
洪晨:……
“回殿下,臣并不单纯,臣十五岁上阵杀敌,第一次就斩杀五十余人,多少次在腥风血雨中死里逃生过来的。所以殿下有何吩咐,只管告诉臣,臣定为殿下做到。”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们千里迢迢来到痕州,就为了查一件案子,这是母皇第一次信任我,我不希望让母皇失望,你明白吗?”
“臣懂。”
“虽说屠知府说会加强戒备,但这到底是不是皇城,难免百密一疏,所以你和你的御林军才是本公主唯一可以依仗的,本公主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你可能担此大任?”
洪晨跪下:“臣领命。”宁予安扶起她,笑着说:“谢谢你,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