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黄粱梦醒
“师尊,灵儿这次还想再听听天上神仙的故事。”
一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哀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早已超凡入圣的师尊。
不过眼前的师尊却并不为其所动,仍是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静坐。
“好了师尊,灵儿知道错了。”
那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光芒乍现。
紧接着光华之后,先前那还在撒娇的粉嫩小丫头,此时却早已消失不见,而地上只留下,一只体态小巧的雪白小狼正不停的朝着那师尊摇着尾巴。
“唉~你这小丫头,为何屡教不改,总爱幻化成人形”
只是还没等那师尊话音说完,那小雪狼竟直接模仿着他的语气开口说道:“灵儿你且记住,切莫有此执念,欲想化形”
接着,那会说话的小雪狼竟直接跳入,那披着淡蓝轻袍的师尊怀中。
“你这丫头”果然,那师尊还是如往常一般,面对撒娇的灵儿,只能无奈地摇头苦笑……
“今日,为师先讲个凡人的故事可好?”
自然平和,还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已化为原型的灵儿用绒绒的小脑袋蹭着师尊的衣袖,糯糯地说:“好!好!好!灵儿想听!”
“好吧,那为师便给你讲个凡人的故事,这故事可能是,发生在了很久之前,亦或许是将要发生在许久之后,总之,时间距离现在会很久。
有个不知从何处而来,又将要到何处去的落魄小子,浑身是伤的从澜沧江边醒来。
其实,当他坠入江水的那一刻,他的便已经奄奄一息了。
但在生死弥留之际,他真的很不甘心。
凑巧的是,岸边不远处有一邋遢道人,正在替人堪舆风水。
这时,那道人忽见罗盘中的用于勘测怨念阴气的小针,竟开始微微转动,最终指向了前方。
那道人心中清楚,这便意味着:前方有怨念汇集,不久便会有鬼物前来寻觅。
也不知为何,平日中从来不管闲事的他,那日竟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师尊,您为何会知道那些人心中在想什么呀?”
听着怀中,那小狼明显找茬儿似的话语,那气质出尘的师尊也没有恼怒,只是轻轻摸着那小白狼的脑袋,霸气回了句:“为师乃仙人,有何事不能知晓。”后便接着讲了下去。
当那老道,在河岸边发现那个浑身是伤的小子时,他自己都有些怕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竟还能大口喘气的活人。
眼前的男人,约莫二十岁左右,从身上残破衣物,可依稀分辨出那之前应该甲胄地内衬衣物,而那大面积裸露的部位,无一不是深至见骨的伤口。
见此情形,那邋遢道人,虽然有些恶寒,但仍是忍住了心中不适,竟又鬼使神差地雇了附近的两个精壮汉子,将他抬回了自己的道观。
其实,在那邋遢道人发现他之前,那深受重伤的小子便已经恢复了些意识,甚至还能睁开眼,只是除此外再也做不了任何动作了……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更不好奇你的身世,若你愿意,可拜我为师,留在清平观中;若你不愿,我也不会赶人,等你伤好后,自行离去便是。”那老道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着床榻上,那个只剩两个眼睛还能眨巴的人说道。
“道长恩情,只得来世再报,伤势好转,我即刻便走,有劳了。”虽然此刻的他已被绷带裹成一个药人,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艰难地颤声说道。
“师尊,这人为何这么傻,先答应做那老道人的弟子,等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呀。”
“灵儿,你要记住将来若要游历世间,切记不可与这般人有任何因果纠葛。”
程什邡虽被再次打断,但却依然没有些许愠色,仍然是轻轻摸着程灵的脑袋,略微正色地告诫道。
“这是为何?”小白狼还是不解地问道。
“心有执念,必难证道,又何苦,定要同他徒增因果纠缠。”
这次那个被唤做“灵儿”的白绒小狼没有再继续追问了,她耷拉着小脑袋,好像是正在不断思考着师尊刚才的话。
这时,忽有微风吹来,轻轻拂起眼前师尊的长袍。
师尊没有再看着小徒弟了,而是继续往下讲道。
是的,这是故事,也是传道。
清平观,果真是十分清平,整个道观仅只有三间屋子,一间为大殿——供奉着灵宝天尊,一间是经阁——其中摆放的也都是些普通的道教典籍,剩下一间便是悟道的静室了,也就是现在那小子养病的那个屋子。
可能是心中执念太盛,三天后那小子便强撑着下了床,准备作别老道,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执念之事。
“小子你想好了?”那头发蓬乱的老道,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道长救命之恩,小子恐今生实难报答,若有来世定来偿还。”
见眼前的小子,去意已决,那邋遢老道也不再阻止和多言。
只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一根还算直的结实棍子递到了他的手中,又搀扶着他到了门口,这才说了悠悠开口叹息道:“天命已注定,此去又奈何?”
前面,正一瘸一拐朝着城门而去那人,仿佛没有听到那话一般,没有回头,亦无多言,只是仍然昂首朝着城外——皇畿的方向,不断挺进。
只是当他在城门口处,看到满墙的告示时,他才咬着牙,暗暗说道:“天命又如何?不过一死而已。”
那告示上写着:“联军已占皇畿,枭首姬氏余孽万人,若得睦王尸体,可封千户食邑
看着告示上自己的画像,顿时将脸上的绷带又整理了一番——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了。
本以为通过城关时,会受到严格排查,谁知此时城门大开,竟无一兵把守。
那小子也顾不得多想什么,而是加快了脚步,朝着远处而去。
其实此时的他心中十分清楚,就自己这个样子莫说报仇,就连走到卫城都是奢望,但他仍然一瘸一拐地朝着前方走去。
因为他——姬楷城,可以在城墙上因抵御外敌而死去;可以在黑夜中因刺杀失败而死去;也可以在复仇的路上死去;可就是不能像死狗一般,赖在世间苟活!
终于在一条溪水旁,他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咦,你醒了?”一温柔的女声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他刚想起身,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别动,你伤的很重,需要静养。”
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他想道声谢,可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口中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见床榻上的男子这般样子,她忙朝他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诊治过了,只需静养几日嗓子便能恢复了。
听了这话那浑身伤痛的男人也没有在多想什么,而是在那女子的帮助下又躺了回去。
半夜,他再次被疼醒了,他不甘心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又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摇晃着来到了门边,他竟依稀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屋里那个真的时睦王姬楷城?”
“人就躺在里面还能有假?”
“死的就有千户食邑,那活的岂不是能得更多!”
“嘘!小声些,可莫要惊醒了咱们的贵人。”
“早就下过药了。”
“没其他人看到了吧?可莫走漏了风声。”
“就我们三个知道,其他的早死了。”
“那就好。”
他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了,而是又摇晃着上了床,只是那原本摆放着药包的桌上少了一把小刀。
翌日清晨,又是昨日那个明艳的女子。
“今日如何?可感觉好些了吗?”
床榻上的他没有回应。
那女子也不恼,而是继续用极温柔的声音轻轻唤道:“公子,公子,公子”
他依旧没有回应。
正当那女子有些紧张地俯身向前准备查探一番时,那床榻上的男人直接暴起,手中一把小刀径直划断了她的脖子。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想过要如何对付剩下的两人,因为他已几乎失去了理智。
浑身浴血的他,颤颤悠悠地直接朝着院外而去,可是刚到院门,便看到两个魁梧汉子正站在一辆马车旁交谈。
而那两个汉子也瞬间发现了他,于是下一刻,他们的目光皆看向对面。
“那小娘皮把他带出来了吗?”
突然,又有一女声从马车中传来,接着一高挑女子掀起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浑身是血的姬楷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已修书入城,切不可让他咽了气。”那高挑女子继续说道。
“那就先废一条胳膊,一条腿吧,也省的再生变故。”其中一汉子,见事情败露,又见姬楷城浑身浴血,便也索性直接说道。
“随你们,只要有口气就行。”言罢那女子直接转身回去。
“哦对了,记得莫要伤着他的面皮了,毕竟万一打坏了,怕那些大人们就不会认账了。”那女子这才终于又退回了马车中。
马车外,三人并无再多的言语,直接开始厮杀了起来。
只见,那两汉子直接将他围在其中,接着他们直接开始抬脚便朝着姬楷城四肢踹去,被围其中的姬楷城怎会来得及反应,只是一个照面,他的两条腿便直接被踢的扭曲变形了,只是他的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把拆药的小刀。
“怎么样大哥,还废胳膊吗?”
“算了留着吧,可莫要给玩儿死了。”
言罢,两个大汉便直接从身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绳子,便准备将他捆起来,扔到马车之中。
可就当那个稍矮的汉子,蹲下身去准备将他双手捆起来时,那原本奄奄一息的他瞬间暴起,两手发力朝着那稍矮的汉子的面门直直刺去!
“呜啊!!~”
“你个混娘贼,老子现在就干死你,可他也只是这样说说,此时的矮汉子,疼的只能在原地打转儿。”
而那此时,被溅了满脸血的姬楷城正在地上放声狂笑,那时的他,仿佛就是一个疯子。
这时,那稍高的汉子也不再留手,只见,那汉子直接从腰间抽出带鞘大刀,极其干脆利落地朝着姬楷城两个手腕砸去。
姬楷城表情扭曲。但仍是止不住的狂笑。
终于姬楷城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上了马车,甚至都没有再被绳子捆住。
“早就告诉了那两个傻汉子,直接将你废了送到卫城,可他们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将你废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听着眼前女人的话,刚才还狂笑的姬楷城,此时却没有再笑了。
“你不会觉得,自己误杀了一个农家苦命女子,就自责了吧。”
见此时如死狗便表情精彩地姬楷城,那高挑女子,开始用调笑的语气对他说道。
姬楷城当然不会有什么可笑的愧疚,当他在交泰殿中逼死无数女眷时,他就不可能会产生什么愧疚自责,此时的他只是在想:自己何时就沦落到这般光景了——就连是死是生,竟都是在几个下贱盗匪的一念之间!
“你还想复国吗?”那女子突然开口问道。
“就凭你的能力,就算没有强敌环伺,也不大可能。”
见此时瘫倒在地上已没有丝毫反应的姬楷城,那高挑女子突然莫名奇妙地说道。
其实姬楷城心中也知晓,自己从来没有治国之能,而对于大周,他也已死过一次了,于他而言,他也并不亏欠什么,只是他还是想报仇,朝着那些逼死母后,陷害长乐的恶徒复仇!
察觉到有怨气正不断地从周围汇聚,那端坐马车上的高挑女子,心中便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言语,正中他的心中所念之事。
此时那高挑女子也不再遮掩,只见她直接低头朝着如一块烂肉般的姬楷城说道:“你可愿拜入我门下,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接着,那高挑女子直接将脸上的面皮撕下,露出其下的青面獠牙的狰狞面孔。
刚才,还一脸桀骜的姬楷城,此时直接五体投地的朝着那青面鬼叩首。
“哈哈哈~”一阵冷艳的笑声从那狰狞面孔下传来,但姬楷城却丝毫不觉得有所不适。
接着她双手往前一抓,那赶车的两个汉子的脑袋,便直接被吸到了她的手上。
之后便是两具无头尸体直接倒向了车厢之中,他的身旁。
“挖出心脏,喝干心头精血,你的伤势便会恢复。接着那女鬼直接将那柄拆药小刀扔到了他的手边。
姬楷城,没有迟疑,直接扑到了那两人身上,开始剖心饮血!
“师尊讨厌,总是爱讲这些个耸人的故事。”
云澜山上,钟溪终于从琉璃棺椁旁醒来,口中还在不断埋怨,回忆中的陈年趣事,抑或说是这一场难得的黄粱美梦。
“薛思东躲着不好吗?一定要这样高调。”
一声叹息后,她直接也化作一道淡蓝色虹光,朝着东方急速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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