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雨兴龙行，忽而见你
此时，那上百人的哀嚎已完全消失。
我抬眼望去，头顶乌云仍是黑压压的一片，且还在不断的汇聚，而雨也下的更大了。汹涌的大河继续暴虐着，不断地卷起千层巨浪又朝着沿岸两侧不断砸下。
之前的登陆地，从大浪第一次袭来到现在为止，不过短短一刻钟而已，只是已记不得这岸边已被浪涌冲刷过多少次了，以至于河岸上除了我以外，便再无他物。
我又环视了周围一遍，接着转身准备直接离开。
正当此时，周遭异象突现，一瞬间，头顶黑云皆退，露出了淡蓝天穹；脚下泥泞尽散，钻出无数花草；先前还暴虐的河面上，此时竟开始散出薄薄的水汽；接着煦暖的阳光径直穿过了天穹，撒向了花草，抚平了河流。
只是，那薄薄的水汽，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四周弥漫，没多久便已将我笼罩其中。
此时，阳光被其散射的更加柔和。
“神通天赋？！”
我顿住了脚步，瞬间调用全部法力护住周身，随后迅速向后退去，好一会儿后，我才敢转身望去。
透过前方薄薄的水汽，我看到了一位身着淡蓝长裙的素雅女子，此刻正撑着油纸伞立于河面中央正静静地注视着我。
不知是水汽影响了视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此刻，我竟好像看到那素雅女子眼中好像隐隐有泪花闪动。
正当我打算趁她还未行动，继续以最快速度遁逃时，谁知下一秒，那女子竟已经瞬移到了我的跟前。
“糟糕！！”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子，虽然我已用法术护住周身，但此时心中仍是大惊！
可下一瞬，只见跟前的女子直接扑到了我的怀中，瞬间大哭了起来。
“？！”此刻的我，心中更加迷惑，我敢肯定，在此之前我们从未见过。
但不知为何，此时的我心中突然莫名觉得十分难过，好几次都差点流泪。
“王兄，王兄，王兄”怀中的她仍在不断抽泣着，只是口中不断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听到此处，脑中画面浮现，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我开始试探性地开口道：“瑶瑶？真的是你吗？”
我话音刚落，怀中的她果然开始慢慢止住抽泣。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看着我的眼睛说道：“王兄，不要再扔下我了，好吗？”
“傻孩子，王兄寻了你百年，此番才终于如愿，又如何舍得再离开你。”说着我伸出手来，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
终于，她的嘴角挂起了笑。
“我们还要回大周吗？”她又问道。
“你想回去吗？”我极其温柔地回应着。
“还能回去吗？回去了还是家吗？”
听着怀中瑶瑶的带着哭腔的话语，我竟一时沉默。
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我只得继续为她擦着泪水。
又见擦拭的不干净，我便又用法术凝聚出一方锦帕继续擦拭着怀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脸颊。
“王兄，真笨，弄都疼我了。”说着，怀中姬瑶直接从我手中夺过了锦帕，接着便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自己擦拭了起来。
“王兄，之后有什么打算。”转身过去的她继续问道。
“大周三皇子姬楷城，百年前便已死在卫城之上，现在我只是你的兄长而已，今后都听瑶瑶的，反正之后王兄都陪着你。”我旋即回道。
此刻，我内心深处也有一种久违的欣慰之感涌现，不难想到，这应该与姬楷城有关。
其实，直到此刻我也不知道她的全名是什么，因为驱孽阁中我只回忆起了姬楷城叫她“瑶瑶”。
“王兄，其实我”
刚转过身来的瑶瑶，话还没说完，接着一阵软糯的童声传来：
“娘亲，娘亲，瑶瑶都已经等了好久了，娘亲怎么还不来接瑶瑶。”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顶扎着两个丸子模样发髻的小姑娘，正撅着嘴，蹦跳着走来。
“咦？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个人！？”
“呀！娘亲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你这家伙欺负我娘亲了。”
还没蹦跳到跟前，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便已经发现了她娘亲的异样，瞬间变了脸色，接着她还有些肉嘟嘟的双手便开始结印掐诀。
“瑶瑶，不得胡闹，你可知他是”
我身旁的大瑶瑶（为防止混淆之后都这样称呼）赶忙，朝着正在施法的小瑶瑶方向呵斥道。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那软萌的小瑶瑶便直接带着哭腔打断道：“娘亲你凶瑶瑶，娘亲从来没有凶过瑶瑶，一定因为你这个家伙！我一定要你好看！”
说着小瑶瑶粉嘟嘟的双手结印更快。
“瑶瑶还不住手！”身旁的大瑶瑶直接一个瞬步到了正在结印的小瑶瑶身后，接着直接抓住她浅绿色衣裙的后领口，单手从其身后将她提起。
之后，又一个闪身回到之前的位置，她刚准备开口，又被她手中提着小瑶瑶打断。
“爹爹，爹爹，我真的知道错了，快让娘亲放我下来吧，我知道您就是我未曾谋面的爹爹”
我一脸诧异地看着此刻正一边强行掩面抽泣，一边朝我叫着“爹爹”的小瑶瑶。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是你舅舅！”一旁的大瑶瑶涨红着脸，尴尬的低头瞪着此时恰巧正抬头观察的小瑶瑶的大眼睛。
“舅舅？舅舅好呀！舅舅您知道吗？虽然娘亲从没和瑶瑶说起过您，但瑶瑶可想您了。”
听着我那外甥女，此刻极其拙劣的瞎话，我竟完全生不出，丝毫的别扭之感。
因为眼前的小瑶瑶，此刻正用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还张开双臂朝我做出求拥抱的姿势。
面对如此场面，瞬间我便沦陷了。
于是，我当时就不乐意了，直接将被大瑶瑶提着的小外甥女，揽入怀中，同时还不忘数落，几句当年最最疼爱的小妹：“你这是干嘛！小瑶瑶还小，不许这么凶她。”
“王兄，你可别被她骗了”
“我们小瑶瑶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哄骗他亲舅舅呢？”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对的呢！瑶瑶是永远不会哄骗舅舅的。”说着还将粉嘟嘟的小脸贴到了我的脸上，还蹭了蹭。
接着，我直接从先前顺来的程什邡咫尺物中，掏出来许多东西，衣袖一挥，小山一般的各种灵宝丹药，便直接出现到了身旁的地上。
“小瑶瑶这些都是舅舅送你的礼物。”我直接豪气的说道。
对于程什邡的咫尺物，当初只是抱着恶心恶心那两个狠心女人的心态，才顺手带走的，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使用。
因为像程什邡这种已至臻境的仙人，其咫尺物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强行打开，所以之前在营寨中，当我第一次打开那咫尺物时，我是震惊且狂喜的，因为我知道，从现在起，我根本不用修炼了，因为单单凭借这咫尺物中的东西，我完全可活到我的寿命桎梏，而我又从没有过长生的念头，且说不准寿终正寝后直接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能活多久，我便逍遥多久。”这是我心中当时唯一的念头。
“王兄，你就是太宠着她了。”前面的她也有笑着，无奈摇头。
“就知道，舅舅最好了。”说着，抱在怀中小瑶瑶直接抱着我的脸亲了几下。
我也将她轻轻放到了地上，那小姑娘也不客气，径直冲到了那珍宝小山前。
“娘亲快看，这是五色流光裙吗！”
“娘亲快来，这是七彩凤鸣环吗！”
“娘亲你看呀，这就是九转定颜丹吗…”
“好了，好了，知道了，都是你的，瞧你那丢人的样子！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还不快擦擦。”看着前方洋相尽出的女儿，她只有无奈的摇头。
“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真是苦了你了。这都是王兄的错。”我走到她的身旁，同她一起看着小瑶瑶，极其愧疚地说道。
她扭过头来，只是温柔的朝我说道：“王兄，你真的已经尽力了。这是天命，我不怪任何人。”
看着她那双陌生而又熟悉的灵动双眸，我心中的愧疚之更盛了几分。
可下一刻，我直接换上了另一种神色，继续沉声说道：“告诉王兄，那个混账小子在哪儿？我这就去抓他回来。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只是，看着面前双眼又开始噙泪的她，我终究还是没忍心继续追问她些什么。
我俩都没再说话，只是都沉默着看着前面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小瑶瑶。
良久后。
“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我也不想再找了，就在这里儿等着吧，说不定老天眷顾还有相见的一日。”她还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事了，咱就在这儿等着，等那混小子回来，给咱两个瑶瑶一个说法。要是那时再说不出了子丑寅卯，就别怪我这个大舅哥的拳头硬了。”我朝着小瑶瑶的方向晃悠着两个拳头，小瑶瑶看见了也同样晃悠着两个粉嘟嘟的拳头回应。
身旁的她终于破涕为笑。
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的她之后又问了句：“真不走了？”
“不走了，我也累了，只要能天天看到，你们娘俩笑，就挺好。”
我说话时语气很轻，但神色极其认真。
“对了，还忘了数落你了，怎么我外甥女儿也取名“瑶瑶”，今后我唤瑶瑶，分不清了该怎么办！当年便一直嘱咐你要多读些书，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这可苦了我的宝贝我外甥女儿。”
“哪有？我分明有好好读书，再者说了，我苦她什么了，我把我最好的名字都给了她。”她佯装嗔怒地回道。
“你没告诉他们你真正的名字？”
“认识姬瑶的都人已经不在了，又谈何什么真正的名字。”她神色又凝重道。
“是啊，往者已矣 ，唯来者可追”
又过了会儿，我径直走到小瑶瑶面前，蹲下身去，双手摊开，只见一个翠绿色的储物袋正悬浮其上。
“这也是小瑶瑶的，快拿去，把你那些宝贝们都装好，之后咱们一起回家。”
“谢谢舅舅，瑶瑶最喜欢舅舅了。”说着，迅速亲了我脸颊后，又飞快朝着她的宝贝们跑去
我望着她那小小的背影，不由得也摇头笑了笑。
我仍是在那个河岸上，只是先前心中的些许沉抑，此时已完全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与惬意。
毕竟，那些人的性命本就与我无关。
没去问那油纸伞的事儿，我想她之后会自己告诉我的
我不禁抬头望去，此时薄薄的水汽消散殆尽，头顶上空，唯有云海翻滚，隐约中我仿佛看见了一头白色巨龙正在云中天际盘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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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老师，在这儿谢谢各位俏娘子、小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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