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生,姓仇,名宇,字骧裕
艰难的睁开双眼,我仍是有些晃悠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用手扶着额头,看看四周,发现在前方并不远处有条小溪,下意识的便朝那儿走去。
缓缓的溪流中,倒映着浮动的人像。起先还没有注意,只是捧水洗面,那洁净的水转眼便成了黑褐色,直至此刻我才知道自己脸上有多脏。
“咦?这是”还没来的多想些什么,突然,身下的地面便开始震动起来。
我立马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去,只见不远处有十几骑正飞快的靠近。
看到终于有人过来了,心中也暗松了口气,终于能离开此地了。
我朝着快马的方向挥舞着手,不一会儿,只见十几个手提长刀身着古装骑马大汉便将我围在中间。只是,令我更加诧异的是他们身上的古装竟都是喜庆的红袍?
这时,一个首领模样相貌周正却神态刚毅的男子,打马上前,提刀指着我的鼻子冷声道:“小子,可看到有人从此地经过否?”
此刻,我心中一阵黑线,但当我以最快的速度环顾四周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后,心中一紧,脑中飞速运转后慌乱地摇了摇头。
我心中紧张万分,刚一抬头又见那大汉打马上前,手中长刀已向着我的咽喉而来,还没来的及尖叫出声,只觉喉间一凉!!
大汉用刀背挑起我的下巴,看了看那还湿漉漉的脸后,砸了砸嘴后,问道:“家中可还有妻儿?”
“未有”。我勉强学着他们语气答道。
“可是个小相公?”
我忙点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大汉便将手中大刀扔给后面的尖嘴汉子,一手便将我拦腰抱起。
横放于高马之上、腰胯之前,又一手按着我的腰,另只手一拿缰绳,双腿一夹,便驮着我疾驰而去。
不知颠簸了多久,反正我已经吐晕了无数次了,秽物满身,但那头目好像并未嫌弃,这让我感到一丝庆幸,但心中也更隐隐不安。
“还没找到吗?”大汉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
“大人,前面就是鹰嘴崖了,你说那小子不会是想不开”
言未毕,大汉便打断道:“活要人,死要尸,我们绕去崖底找。”
于是,迷迷糊糊的我便被反绑着手脚,扔在树边。终于,双脚着地的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晃动和大喊传来,我又艰难地睁开眼,浑身就像散架似的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被围住了。
“小相公,给你送个俏丽娘子可好!”那大汉面带愠色语气不容反驳地对我说道,“现在你叫薛思东,记住了吗!”
我赶忙点头。
只见大汉朝尖嘴汉子挥了挥手,那尖嘴汉子便从马鞍袋中掏出了个有些眼熟的带着引线的杆状东西,又拿出了个一指大小的竹筒放到嘴边吹了吹,一会儿那竹筒上便燃起了火。
他将引线点燃。
只听见,“休~嘣~”一声巨响。
“穿云箭!?”我心中暗暗喊到。
但千军万马没有立刻出现。
只见身边的人纷纷拖来枯树并马鞍袋中掏出一些饼状的东西,按一定的章法堆好后,开始点火。
一股浓烟开始升起,我这才算明白,原来是先发声再定位呀。
不一会儿,地面又开始震动起来,一大队人马出现在我的眼前。
“有人坏了主家的事儿,咱们现在去给他们长长记性,让他们都清醒清醒这里的王法。”那大汉打马迎上对着前来的众人道。
众人见状纷纷拔刀附和。
只见,那大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后,喊道:“来几个人带着东西回去,其他的跟我来!”
说着,又将我拽上了马。
我依旧被驮在马上。
又是许久的颠簸过后,终于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庄子。
“弟兄们,这次以薛宅为界留下东面即可”。
话音刚落,一件件红衣便整齐的呼啸而过,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紧接着前方的村子里传来一片尖叫、惊呼与叫骂。
大汉驮着我,勒马缓缓地进入村子,眼前地景象让我好不容易适应颠簸的胃,又开始翻滚起来。
这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残肢断骸、脑浆迸裂、腥味冲天,从那一户户人家旁路过,都能听到女人们歇斯底里地哀嚎与那些如畜生般红了眼正满脸享受的凶徒的狞笑!
我被带着来到了一户看起来像是本地乡绅的宅子前。
我还未从恐惧中反应过来,只觉得突然失重,便被那大汉推下了马。趴在地上的我看到了一块坠落于地,残破不堪的牌匾,其上隐约还能认得出有个“薛”字。
接着那大汉,从身旁的手下手中接过大刀指着我冷声道:“薛思东,还跑吗?半个村的人因你而陪了葬,要不是看着今天是主家大喜的日子我连另一半的人一起都砍了,来人呀,把这门上贴上喜字,挂上灯笼,咱们送咱们姑爷回府。
“强盗!悍匪!畜牲!他们一定是的,这些都是该死的东西!”这是我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夕阳西下,火光映着落日的余辉,殷红浸满了喜庆的血衣,那本就破败的小庄子,此刻更显萧瑟凄凉。
而那一众腥味还未散尽的红衣畜生们,正带着抢来的,还带在滴血的“战利品”,拥簇着几乎昏厥的我向着他们的老巢而去。
府邸之中,正堂。
“爹,咱家姑爷让我给接回来了,只是他半路想家,我只得重新回去接他,只是亲家客气又让弟兄们随便带回来些嫁妆。”
“那薛家人可还都在否?你接回来了?”
“亲家当然都还在,弟兄们还帮着在府上贴了喜字,我想着等这些事情都办妥后就该送他们走了,所以便派了几十个弟兄在那边帮衬一二。”
“行了不死绝就好,把姑爷好好捯饬捯饬,别误了主家明日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惊惧交加的我,在半昏半醒中匆匆地吃了些东西后,又在侍女地服侍下迷迷糊糊的沐浴后,躺在硌腰的床上,本来我还想着终于能有时间开始梳理心中纷乱的思绪:楚门的世界?时空错乱?异世界魂穿?系统金手指?
只是没过一会儿,我终究还是扛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地睡去。
翌日,我被昨晚服侍的侍女唤醒,明显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可是,我明显觉得有些不对:不论是气氛还是周遭的环境,我虽然不记得昨日所住房间的具体样子但这床明显是不一样的。
眼前的床是一张偌大的绸布大床,可昨晚分明就是一张普通小木塌,但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任凭那侍女模样的小娘子摆弄着我。
只是,当那侍女模样的小娘子把红盖头,盖在我头上时,我彻底坐不住了。
恰在此时,“吉时已到”的声音传来,还没开口的我只得硬着头皮在侍女的引领下到了礼堂。
此时红盖头下的我心中只有说不出来的恐惧与紧张。
一次次繁琐的行礼过后,我终于在司仪牵引下离开的礼堂,不知去向何处。
此刻,红盖头中的我更加疑惑,这婚礼同我以往所认知的,完全不同,无论是从礼仪还是章法亦或是气氛,这婚礼上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庆贺声,有的只是,正前方司仪的各种不知所云的祷词与我们不断重复地各种繁复礼节。
虽然心中无比疑惑,但我仍强装镇定,因为我坚信:“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当我走在小径之上时,我才注意到,这地方其实非常之大,刚刚从房间里离开时还没发现,现在已经走了许久还没到达去处。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我被领入了一个房间之中。
一进房间,我便感到一股幽幽暗香便迎面而来沁我心脾,心中顿时有些意动。
目光反复从盖头下面观察着周围情况后,我确定了心中想法——这里便是婚房。
之后,我便独坐于偌大的婚床之上,脑中思绪纷繁,心中恍惚不已。
“姑爷,莫急主家还要行礼,估摸着还要些时辰才会到,有事可叫春华,可切莫弄掉了盖头。”身侧侍女柔声道。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镇定的表象下,实则早已慌乱不已:姑爷,有红盖头?!姑爷等不该等小姐吗?为什么是主家?!”
“不会的,一定是我多想了,那大汉当时说了是送我娘子,所以主家一定是个女的!”我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推开了,我从盖头下看到几个侍女微蹲后退了出去,估计她们应该是在向刚进来的那人施礼。
果不其然,刚才进来的便是略带着酒气的“主家”。
从盖头的底部,我能瞄见她站在一张桌前,先拜了三下后,便伸手从桌上拿起了什么。
从起腿部的运动可看出,她已转身走来。
我忙闭上眼睛,心中反复默念着“女的!女的!女的!”
当盖头被掀开瞬间,我睁开了眼,只见眼前女子,手握喜秤,皓齿明眸,英气十足,更有红衣婚袍相称,怎个“美飒”一词了得!
“你便是薛思东?”
我呆滞地点头。
“那便由我为夫君宽衣入寝吧!”
还没回过神的我,只见眼前红衣女子面颊微红但神色中充满肃穆,她给我解下喜袍后,又轻轻扶我躺下,之后便解下了自己红衣,两衣上架,吹灯,闭帐。
只是!
帐中无言,两人均仅着素色衣物,闭眼假眠。
果然,我想多了。
过许好久,当我那颗意动的心好不容易才从躁动中平复时,突兀的一钟声磬磬传来。
当钟声过后,身旁的飒美女子紧接着开口道:“我姓钟名溪,字旭涓,从此我便是你娘子,而郎君你便是我夫君。”
这是古代女子的自我介绍方式?!自称为我?!
“小生姓薛”言未必。
“夫君不必多言,我已然知道”
“?!”
此时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薛思东,名是什么,字是什么。你就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了,倒是告诉我呀!也免得我之后因此漏了馅儿”当我还在暗自腹诽时,刚还躺在身旁名叫“钟溪”的女人,已然翻身而起,胯坐在了我身上!
!?
!?
素衣飘落,红白相映,一时间天雷与地火相勾,风啸与鼓声齐鸣。
那一夜,我忘记了往日种种,只感觉耳畔钟声罄罄,枕边旭阳暖暖……
这人生好生奇妙!好不痛快!
许多年后,
我早已非昔日少年,历经岁月磨砺,人世洗炼,已然踽踽到了生命的终点。
回顾往日种种,我都觉心如止水。
弥留之际,我突然就想大喊一句:“小生姓仇名宇,字骧裕。也可骧骧万马鸣!携卿上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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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老师,在这儿谢谢各位俏娘子、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