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能更改的过去
云舒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上手一把揪住了喊她名字人的胡子。
“怪老头！是你！”
被胡作非为的揪住喊怪老头的人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着云舒道：“小云儿，看来你过的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得适应好一阵，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我那逆徒学得一般无二了。”
逆徒？云舒反应了半晌，才明白这老头说的是洛轻尘。
“老头，你当时告诉我的，可以改写过去未来的笔呢？”云舒眯起眼睛盯着他。“似乎……给阿洛用过一次后，我再没见过它吧？”
空气瞬间凝滞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洛轻尘的师父才开了口：
“嗐，小云儿，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小洛儿的师父柏阴，按照你们俩的关系，你也该叫我声师父才是，哈哈哈……”
云舒托着腮看着笑得虚假的师父柏阴，一直看到他笑不下去了才懒洋洋的问道：“该不会，你就是为了让我把阿洛治好才诓骗我的吧？”
“真不可爱。”柏阴捋着自己的胡子嘟囔着，“你刚回来的时候多好，红扑扑的小脸儿满眼都是亮闪闪的光，跟那臭小子待久了，也变得不好哄骗，不是，没有光了。”
“我刚来那是不认识、不了解、不清楚、不知道，但不是傻。”云舒扯着柏阴的长胡子编起了小辫儿。
“哎……跟你说真的，你这样可有点浪费我的心血。”柏阴盘腿坐在了云舒对面，任由她的一切行为动作。
“怎么说？”
“这一路上你遇着的事儿不少，柳三生的过去你看见了，小洛儿的你也瞧了不少，明明你可以去更改的，为什么没有呢？”
云舒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柏阴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最开始我也说不明白，帮阿洛恢复容貌似乎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其他的，三生娘也好、阿洛也好，他们的过去不该是我任意左右的。”
“我为三生娘这一生的悲苦叫屈，换做是我，大概早就寻死觅活了。
可她即便是疯了，即便心底有一辈子抹不去的阴影与恐惧，却依然在与君九信重逢后相信那个男人，愿意继续爱他。
遗憾有吗？当然有，她的理想抱负大概这辈子都会被君后的位置束缚，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虽有遗憾却不悔。
这样的过去，我哪里有资格去更改。”
云舒顿了顿，想到了她的阿洛，笑容渐渐在眼底漾开：“至于阿洛，你自己的徒弟你还不清楚吗？”
“过去再难也都熬过来了，真要做出改变，难保不会又出现新的麻烦、新的困境，所以未来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是未来，不可知才充满了乐趣，我又何须费时费力呢？”
柏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正视着眼前看的通透的云舒。
“你可比穆家那个小姑娘强。”
云舒看了看手里花白的胡子，又看了看柏阴满头的银发，起了兴致，摁着他不让起，自己则绕到了他身后，持续自己的手工活儿。
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把他刚刚说的所谓穆家小姑娘的事儿放在心上。
“‘不问问我？”
“问什么？穆云卿想关着我取我而代之？实际上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妹？还是……当年给了楚辞一张饼的其实是年幼的我？”
云舒从乌风寨下来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心的不得了，这一舒心就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她就通了，通了就悟了，悟了，就显得无聊了。
她对楚辞没什么印象，从中了那个昏睡蛊被他救醒后，洛轻尘就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俩碰面，所以她还真没见过这个长大了的楚辞。
至于阴差阳错的烧饼，云舒想，楚辞要的只不过是当年的救赎，无论谁都好，只要在那个时间让他活下去，他都会念一辈子。
当年的楚辞自己也就是个小乞丐，是个难民，给了他饼的自己也是一样。为了让这段记忆增添一些甜味、显得更加深刻难忘，总是需要一些调味品的。
穆丞相的女儿，这种高官之女的身份本身就自带光环。一下就让普通的过去变得迷糊而美好。
是啊，乞丐给的饼那不过是一饭之恩，千金小姐给的，那便是心头的朱砂痣，枕边的白月光了。
“小云儿，你在异世界都经历了什么？看事情怎么跟我这个老头子一样。”
“经历的不算多，但好在看的多。再加上这段日子以来我的记忆在慢慢清晰，不至于被轻易骗了就是。”
给柏阴编好辫子，云舒背靠着他坐了下来，随口说到：“阿洛可气着呢，小心他见到你对你打击报复。”
这句话可让柏阴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条两条都是命！都得在为师的庇护之下啊！他个臭小子向来不尊师重道，小云儿你可不能跟他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那……”云舒拖着长腔开始吊柏阴的胃口，“那得看师父您实不实诚了。”
“你什……什么意思……”柏阴有些心虚的想捋捋胡子平复一下心情，可胡子都被云舒打了结，让他拆也不是捋也不是。
“特意来找我肯定不是要跟我闲话家常的，我都喊你一声师父了，透个底呗？楚辞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柏阴无语着纠结了片刻，像他说的，楚辞和洛轻尘都是他教出来的得意门生，纵然道不同，大不了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
偏偏两个人都是心有执念，真要说的话，这执念还都落在同一人身上。只可惜，楚辞走偏了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难以回头了。
看云舒并不打算向楚辞澄清事实真相的模样，柏阴就明白前阵子楚辞刻意唤醒穆云卿，怕是遭云舒这小丫头记恨了。
真要到了岛上打起来，还不得掀翻了他那间颤巍巍的茅草屋？原本他就是想来探探云舒的口风，没想到这丫头比洛轻尘还记仇。
柏阴又想了想自己的冰屋里躺着的那个小女孩，不禁感叹道：“还是小时候可爱。”
“什么？”云舒没太听清。
“没什么，等你到了就知道了。不过为了我那间房子的安危，就辛苦你们在海上多转些日子了。我可不是为了楚辞，实在是……生活所迫啊！”
“臭老头！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