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鱼刑
“我、我是听跟我们一路来的那个女人这么叫才知道的！王妃你何必如此针对我，传出去，你也只能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妙人，我若是你，此刻一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祈祷你以为对你青睐有加的王爷网开一面、放你一马。”
云舒压根没把妙人的挑衅放在眼里。善妒的名声？她不早有了吗？
皇都人尽皆知，宸王自从娶了她便再没有什么莺莺燕燕围在身侧，也再没有风流韵事大肆流传，都是因为王妃不容人的缘故。
怎么？这个名声有什么不好的吗？我的人，凭什么被她人惦记染指，云舒心想。
“更何况，你得明白一件事。”云舒抻着脖子看了看寨里弟兄们手上端着的鱼盆，“没有我的首肯，洛轻尘可不会救你，或者说，压根就不会看见你。”
妙人咬着牙瞪着云舒，又可怜巴巴的向洛轻尘投去柔情蜜意的眼神。可眼前银光一闪，她的世界只剩了一片血红，还有，响彻天际的哭喊。
“啊——”妙人下意识的想用手捂着眼睛，可架着她的人并没有因为洛轻尘的出手而松动，依旧尽职尽责的把她牢牢禁锢着。
“本王不喜欢你看王妃的眼神，敢私自窥视王妃，乃大不敬，本王只废你一双眼算是给你主子面子了。”
洛轻尘将染了血的刀子随手一扔，十分嫌弃的说：“就是可惜了这柄小刀，师兄当年送我的时候我还挺喜欢的，带在身上许多年呢，这就脏了。”
妙人听着洛轻尘颠倒黑白的话语，心里一阵紧缩，她流着血泪忍着痛，哆嗦道：“王爷，饶了我吧，我也是听命行事，再说了，王妃不也完好无损吗？我到底也没干什么损害王妃的事儿啊。”
“你知道本王要怎么罚你吗？”洛轻尘捋着云舒的发丝问道。
妙人看了看西乌川湍流的江水和架着她的壮汉，一时之间心里有了诸多猜测，到嘴里转了一圈，吐出来的也只有一句：“不知。”
“那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她不再嘴硬，宸王的手段她听派她来的人说过。在宸王面前，能求死绝不求生，能速死绝不苟活！
“我不该听楚辞的话妄想伤害王妃，更不该肖想王爷您。只是楚辞给我喂了药，我不得不听命于他，左右都是死，王爷，但求您给个痛快！”
洛轻尘挥了挥手，乌风寨的几个壮汉暂且将妙人扔在了地上。
眼睛被血糊住，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一个劲儿的交代。
“我原本是黑市里被贩卖的奴隶，是楚大夫买了我，给我喂了药，说我若是不听他的，这药就会让我在痛痒中癫狂。”
“这种药也有流通。从前永乐巷的主子朱雀也曾来要过，那是极乐丹，我见人用过，死状极为惨烈。”
“我怕了，我不想那样死，这才大着胆子拦了王爷王妃的马车。楚辞让我挑拨离间，我又……又生出了些旁的不该有的心思。王爷，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洛轻尘蹲下身，抬起妙人下巴，放在手心摩挲了片刻，露出了不太满意的神色。
“你怎么能挑拨楚师兄与本王的关系呢？”
妙人听后瞪大了眼睛，攥紧了洛轻尘衣袖道：“没有，我没有！真的是楚辞！是他让我……”
洛轻尘没听妙人说完就起了身，已经抬着铜棺走近的壮汉们，一步一脚印的朝着她逼近。
妙人看不见周遭，只听到似乎多了许多人，这些人喘着粗气，脚步沉重，正向她走来。
未知的恐惧让她惴惴不安，对着空气就是一阵密集的磕头，求的就是一个干脆的死法。
“看她对着西乌川拜了又拜的模样，想来是准备好与里面的鱼儿们共舞了。”
洛轻尘阎王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妙人还没想明白什么叫“与鱼儿共舞”，就被人抬起双手双脚，放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她用手摸着这个盒子，里面有许多深深浅浅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刻划形成的。
紧接着，盒子的盖子被紧紧扣上，逼仄的空间让她的双手无所适从的抚触到更多痕迹。
摸着摸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尖颤颤巍巍的贴了上去，她的指甲刚刚好可以嵌进那些深浅不一的划痕中。
这是人为的划痕！妙人大惊，乌风寨……黑市里流传的食人鱼的传说一下子在她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不、不、不！妙人疯狂的捶打着铜棺，直到拳头也像眼睛一般血肉模糊。
“诶等等，这个铜棺……”
棺外云舒的声音响起，听在妙人耳中似是天籁——
“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被啃食的扭曲样子嘛！”
这才是真阎王！
“铜棺的顶盖是三段分开的。”风凌殇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开始可以看脸，因为足够精彩。后面都烂了，也就可以看胸腹了。最后嘛，绝望的挣扎就看脚了。”
妙人垂下了手，这都是些什么人间恶鬼啊……
“想问的问出来了？一旦鱼倒下去，她可就说不出话来了。鱼会顺着她张开的嘴游进去，破坏她体内的一切。”
“王爷！我知错了！求您给个痛快！求您了！”妙人扯着嗓子喊道，她真的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没真的伤害到王妃啊……
洛轻尘拿过一盆活蹦乱跳龇着小牙的鱼儿，眼里闪过阴鸷的光，对着铜棺顶上的出气口倒了进去。
伴随着里面疯狂绝望的叫喊，他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你让阿云伤心难过了，怎么不算十恶不赦呢？”
洛轻尘又拿起一盆鱼递给云舒，“喏，不想自己惩治这个女人？”
“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心狠手辣的嫌疑？”云舒接过后，略带兴奋的问道。
“巧了，我爱的就是这份嫌疑。”
洛轻尘拉着云舒的手，像是举行重大仪式般将鱼儿倾倒而出。
铜棺里的叫喊已经不是正常人声了，像是地狱里正被油锅反复煎|烤的小|鬼，被折磨的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你怎么确定她是你师兄派来的？太子也有可能啊。”云舒拍了拍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