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赌命
洛轻尘沉默了片刻，朱雀也在等着看好戏。
“阿云，无妨，这是南使的地盘，赢了钱算你的，输了算他的。”
原本想看洛轻尘笑话的朱雀一脸茫然，怎么就里外里都是他赔钱了？
“小鸟啊，你不给介绍介绍？”云舒眼睛亮亮的，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朱雀拿叫他小鸟的云舒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家里那个特别喜欢这个云主子呢……
“主街上都是赌场，你看着大一点的，金光闪闪一点儿的，那都是给筹码一万两以上的贵人准备的，没钱可进不去。”
“房顶上有公鸡标志的就是斗鸡场，有虫子标志的就是蛐蛐盅，这里面无论富贵贫穷都能去。”
“至于其他简单又没有特殊标志的，就是给普通百姓准备的。”
朱雀一一指过去，最后手指停在了远处一所石壁围成的地方。云舒跟着远眺了一下，只觉得那些石壁上还残留着些红色的水印。
“那是斗兽场，一般只有节庆时才会开放。云主子，那儿不适合您，血腥的很。”
洛轻尘长臂一揽带走了还想刨根问底的云舒，“阿云，咱们先去逍遥楼转转。”
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
这是逍遥楼大门两侧题的诗句。云舒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朱雀看着吊儿郎当的，心思倒是精巧。
用劝人赌博不过大梦一场的方式吸引更多迷途的羔羊，谁不想成为赌场里的例外呢？
楼中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人在里面叫着、嚷着，每张桌子看上去自成一派，却又融合成同一种颜色，让桌边的人疯狂、沉溺。
云舒抬头望了望四周的墙壁、立柱，还有逍遥楼的穹顶，这里到处都描绘着金钱的色彩，好像一个个曼妙的少女，身着轻纱，眉眼含媚的勾引着人们一掷千金。
她眼里放出精光，摩拳擦掌的想去一探究竟。却被洛轻尘紧紧攥住了欲跑的小手。
“阿云，逍遥楼是给一般人准备的，注定了鱼龙混杂。但你喜欢热闹些的地方，我也就没带你去给豪客所在的博逸馆。所以，你不准乱跑，想玩什么跟我说，我陪你一起去。”
洛轻尘仔细的叮嘱着，生怕云舒一个兴奋就跑没影了。
“好好好，我不乱跑，你别担心。”云舒心里想着我怎么可能自己跑，我还指望着你赢呢！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云舒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赌博体验，从投壶到打马、从摇骰到牌九，在洛轻尘的助力下，她几乎横扫了整个逍遥楼。
“阿洛，这儿都没有麻将的嘛？”已经赢到麻木的云舒喝着洛轻尘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椰子水，四处寻找着她熟悉的赌具。
“那些都在博逸馆。”朱雀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肉疼的看着云舒越赢越多的筹码，这要换成真金白银，他得赔多少进去！
就在刚刚，逍遥楼的掌柜还偷偷来问他，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一直在赢，无论荷官做什么手脚，都能被他们轻易化解，要不要对这二人进行制裁。
明明距离洛轻尘还有段距离，他却还是感受到掌柜带着杀机的询问让洛轻尘记恨了。
他朝着掌柜摆了摆手，暗示这二人是得罪不起的天大的贵人，好生伺候着得了。
“是有什么规矩吗？”云舒不解地问。
“麻将这东西是需要本钱的，身上没个千八百两的银钱，可上不了牌桌。更何况，一桌也仅能容纳4个人，这其中还得安插进我的人，还有篾片相公。若是一局只赢些小钱，那还有什么意思，都不够给他们工钱的。”
朱雀说着，又看了看洛轻尘身后正上演的闹剧，嘴角一咧，朝着他二人努了努嘴，示意他们转身看戏。
“左右你们要来玩一阵，博逸馆那种还得带着面具才能进的地方束缚得很，要不是为了从那些达官显贵口袋里掏钱，我都不乐意去那地方。”
“不过嘛，逍遥楼可就不同了。今儿让你们赶上了，能玩把不一样的东西。”
“就后面那人，我一来掌柜就同我知会过，他是大乌山上的乌风寨赶下来的叛徒。在这儿一连赌了七天，直到今天为止，彻底把命输在了赌桌上。”
朱雀领着云舒二人上了二楼，看着底下大堂已经收拾妥当，把中间空了出来，搭起了一个简易高台。
紧接着那人就被捆缚着推了上来，他身后的壮汉压着他跪了下去，将他的身体固定在一立着的长板上，防止他挣扎扭动。
一阵车轮滚动的声响过后，在距离那人10米的距离上，赫然矗立着一个大家伙。像是风车的样子，有六个包着黑布的长圆筒，筒口的方向正对着那人。
掌柜的正一一拿出圆筒里的东西做着显示。其中三个有弓弩、长枪和数根淬了毒的银针。剩下的就是些不会致命的鲜花啊美酒啊什么的。
“我从前走南闯北之时有幸结识了乌风寨寨主，这次也是他给我传了书信，让我帮忙盯着这人，最好是名正言顺的结果了他。”朱雀率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听着那人的哭喊求饶。
“这个东西挺有趣儿的，你发明的？”洛轻尘对六个圆筒的兴趣明显大过那无趣的前因后果。
叛徒嘛，本就该死。
“你可真抬举我了。这还是我和朱离成婚后她教给我的，说是以前她父亲的赌坊对待欠钱不还的赌徒的办法。”
“哦对了！差点忘了让你们下注，朱离说的，这是赌坊又不是屠宰场，就算是行刑也得有点儿花儿，不然人家都是来赌钱的，谁愿意看这血淋淋的惨象。”
朱雀递给云舒一个盘子，上面已经写好了下注的规矩：待会儿掌柜会把六样东西随机放进六个圆筒，再由人力转动进行充分混淆。当转动停止，就会触发内部的机括。
这人有三次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若三次选中的都不是利器，那他就能死里逃生；若选中了，那利器瞬间就会弹射而出，瞬间取他性命。
看客有两种下注方式，一种是赌他的命是否够硬。第二种要难一些，赌他会死在哪种利器之下。
“早说你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也教教我手下的其他人。”洛轻尘笑着在银针那一格扔了一枚金锭，以做学费。
“第一轮，中者—海棠一支。”
“第二轮，中者—清酒一壶。”
“第三轮，中者—牡……”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