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谨慎吃瓜，当心狗粮
“今逢癸巳花朝，乃百卉之华诞，群卉之芳时。我等诚心之人汇聚于此，以香醇果乐，祭花神。请献官入列！”
花朝节的一系列繁琐冗长的仪式按下不表，只从十二花神出场说起。
美人们一字排开，手持鲜花，款步而来。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烛影窥人，人……
人怎么这么丑！
只见一字排开的十二花神中，有一人头戴大红牡丹，珠钗散乱，嘴歪眼斜，脸上还密密麻麻的布满红疙瘩，怎一个丑字了得！
“牡丹花神怎会如此啊！不是说今年的牡丹花神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吗！”
“这是谁选的人啊！花神庙都被她亵渎了！”
出了个丑花神，大家的关注点全都聚焦在了她身上，旁边的几位半点好处没捞到。
在指指点点中，祭祀仪式也仓促结束了。
原本接下来的时间该是十二花神为大家分食祭品的环节。可谁也不愿要那位丑花神手上的祭品，光是远远瞧着都觉得貌丑无颜，走近一看，更是吓人。
“这不是宸王妃吗！”一个与云舒斗过诗的公子率先发现了这位牡丹花神的身份，惊呼了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挤在花神庙附近的人全知道了。那位宸王妃的面具下竟然是一张如此丑的脸！
“十二花神的遴选是摆设吗？这么丑的人怎么能中选啊！”
“这还用说嘛，还不就是官官相护那一套。”
“就是！我在望江楼亲耳听到的！就是那个献官说牡丹花神由宸王妃中选，还说什么民意所归。我呸！”
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献官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两个时辰前见到的宸王妃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招延公公说少说话，可他一句话没说事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明明是吩咐人精心给她打扮过的，上头交代了，得让所有人一眼就看到宸王妃，再散布些宸王妃天姿国色、天女下凡，得之可得天下的谣言。
这下倒好，一眼是能看到，可谁还会相信后面的话？
“王妃娘娘是与我等开玩笑呢，方才我见过娘娘，霎时间就被娘娘的美色蛊惑，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呢。”
“姑娘说的是啊，我也苦恼着呢。原本白白嫩嫩的俊俏脸蛋可是我蛊惑王爷的倚仗。谁知道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竟把脸弄成了这样。”
云舒觉得既委屈又可怜：“亏着王爷此时不在，不然看到我这张脸，定会不要我了，怎么办啊！”
此话一出，刚刚揭穿她的美人立时噤了声。暗自懊恼自己不该沉不住气。
“听说本王的王妃毁容了？”
洛轻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青玉扇骨的扇子，在胸前微微摇动，加上今日的一袭青白斗篷，自有那么一番风度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云舒偷眼看了看，纪玄姑娘眼里没什么温度，仿佛看不见眼前的洛轻尘。
而说她美色惑人的那位，不出意外就是锦瑟郡主了，与过去那些围在洛轻尘身边的狂蜂浪蝶的眼神并无不同。
都带着些狂热、仰慕、不可自拔。
趁着洛轻尘向她踱着步子走来的时间，云舒反思了一下自己，也许、大概、应该……没有这么花痴过吧？
她爱美人不假，但一定比她们有尊严多了！
“锦瑟郡主，您若喜欢王爷，光明正大的争取就是，何必拖我下水呢？”
“宸王妃误会了，我没有要与您抢王爷的意思。今天站在这儿，也只是想给王爷一个机会，一个认识我的机会。”
洛轻尘已经走到了近前，自然已经听到了锦瑟的话，却置若罔闻，低头看了看把自己折腾成绝世丑女的云舒。
“阿云，你这副打扮……”
所有人不自觉的身子前倾，想亲眼见证王爷厌恶王妃的景况。
“不错嘛。”洛轻尘当真露出了一个满意至极的笑容，“早知你有这般手艺我也就不用特意找人打造面具了。”
云舒的心情并不是很明媚，哪有人不按套路出牌的！
“打造面具很费事吗！照你的想法那我得天天把自己弄成这样才能出门了！”
“阿云，提醒一下，面具是金子制的，你猜猜损耗多少才能出一块？”
“王爷我错了，我都长大了，该懂事了，得为家里省钱才是。”
想看热闹的百姓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是心里酸酸的、闷闷的、好像被人硬塞了一个脸大的、沾满了醋的馒头。
这热闹不好看，看了难受……
离两人最近的锦瑟更是像重拳打进了棉花一样，她方才有多自命不凡，现在被忽视的就有多一败涂地。
“锦瑟？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来这儿干嘛？”
洛轻尘也不嫌弃云舒满脸的痘痘妆，把人摁在了怀里，小心的拆着她头上的廉价首饰。
“王爷，原来你还记得我。姨母宫中一见，我便倾心与你。想来，王爷也不会忘，曾经许下的承诺。”
“本王过去随口一说，也难为你记在心里了。”
云舒拽了拽洛轻尘的衣襟，头也不安分的动了起来，挣扎着表示要洛轻尘放开自己。
“今日我已成为十二花神，不知王爷可否兑现承诺呢？”
“阿云。”洛轻尘大掌抚在云舒颈上，缓缓的唤着。
“干嘛！”
从听到承诺两个字开始，云舒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好像生了一把火，烧的她要自燃了。
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讨厌接触到洛轻尘的过去，那些她还不知道的、没见过的、和别人拥有的过去。
“咱们最近戏看的有点多，有点腻了。你说呢？”
别的不说，只要洛轻尘当机立断的撇清过去的人事物，就能平复云舒心里所有的别扭与酸涩。
“年节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也不是唱戏的好时候。咱们……要不试试打个麻将？”
一旦心情好转，云舒就容易忍着性子胡作非为。像麻将这种传统艺术形式，玩的就是刺激。
赢了的想赌的更大，输了的想翻盘，与天斗、与人斗，斗的是气运，赢的是运气。
牌局一旦开始，可就停不下来了。
“皇后娘娘到－－”招延公公扶着仪态万千的人中凤现身了。
云舒与洛轻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让站在人群中带动群众的沈煜感到了一阵寒凉。
“三缺一的牌搭子，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