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那个家伙，和本王关系莫逆
周陆沉的眼色都错愕到惊悚，周而复始，就这样在不断变换着。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件概率小到了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这样很不凑巧让他给遇到了……！
在出岭南之前，向来沉默寡言的狗尾巴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避开这头‘病虎’……
这位大限将至的北鸿王，在临死之前，所做出来的举动比起前朝遗老的狗急跳墙还要来的疯狂许多！
早在之前，周陆沉一度没有把狗尾巴耳提面命的话放在心上。
无非是个大厦将倾的王爷罢了，无论心境还是境界的跌落都是在所难免的。
可，
眼下的情况摆明了告诉他一个颇为残酷的事实，
这位王，虎死不倒架！
即便垂垂将死，依旧能举手投足之间，将持龙剑的赵阿蛮碾死！
很不凑巧的是，他视为免死金牌的‘君子协定’，在对方面前，似乎没有任何束缚力可言……
毕竟这位，可是当年一人横刀立马，在枢密院门口宰了数位的存在，被宰人之中不乏有已经稳坐在前排交椅的人……
当年北鸿王在枢密院的出手杀人，无疑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可结果呢，也仅仅只是掀起波澜而已，北鸿王依旧我行我素。
周陆沉再回首看去，蓦然发现，自己此前的大张旗鼓，全然是在给自己搭建当跳梁小丑的舞台。
而对方，从事情伊始，就抱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在坐等自己的作茧自缚！
“你……当真要杀我？”
周陆沉的心境寸寸崩碎，以至于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带着那么几分摇尾乞怜的哀求语气。
“本王，需要你死在此处。”
单手拄着金刀的李青雀，俯视周陆沉，谈不上任何怜悯。
片刻僵持的沉默，被李青雀轻易打破，
“你觉得，若你死了，狗尾巴会不会不顾一切前来？”
众所周知，岭南那位凶名赫赫的包衣奴才，属于少见的忠心耿耿。
周陆沉浑身剧烈颤抖几下，在这种情景之下， 他笑起来颇有几分丧心病狂的味道。
“北鸿王，你可知道枢密院为何不愿杀我？”
“是我前朝纯正血统关系到了某些止境人物的利益！”
“而这座天底下，如今唯有我周陆沉血脉最为纯正！”
关于这则秘辛，实际上周陆沉也一知半解。
传闻，大抵是从狗尾巴口中得知。
但，这一切并不都是空穴来风！
即便只涉及到秘辛的冰山一角，也足以让周陆沉有之前的坦然自负！
止境，大抵便是诸如李龙象这种已经触摸到天花板的九境存在的称谓。
止步于此的意思。
狗尾巴活了足足两个甲子，放在常人眼中，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如今的他依旧看不出有任何血气将枯的迹象，甚至……比起年纪小许多的龚文泉还要如龙似虎……
其中，就颇有值得琢磨和推敲的地方。
再者，
当年前朝灭国之战前夕，突然涌现出数位武道九境宗师，协助前朝天子镇守国门，这本身就是一桩悬而未决的谜案……
“苏卓当年和岭南的妥协，本王大抵还是清楚几分的。”
李青雀缓缓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冷笑道，“那你，又是怎么笃定认为，你就是前朝唯一存留的正统？”
周陆沉一愣，满眼错愕。
曾自诩前朝唯一血脉的岭南小贝勒，在这一刻，有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
李青雀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龙剑，嗤笑起来，“苏卓当年之所以力保你们这群丧家之犬，且力排众议赋予龙剑免死的权力，你以为，只是因为他曾是前朝文臣，对你们心存感激那么简单？”
换言之，
前朝的皇族血脉或涉及到一桩关于武道止境去留的问题！
其中，甚至牵扯到了所有武道宗师的利益，这也是苏卓左右权衡迫不得已的办法。
李青雀思绪飘远。
这些结论，是他这些年所见所闻，再结合北军部记录在册的档案，仿佛推敲出来的结果。
当年的大青衣，曾经数次邀他共去西北腹地函谷关。
以及，后来他曾和‘儒将’苏卓有过一次秉烛长谈的经历。
凤毛与麟角，逐渐在李青雀内心铺展出一副模糊而笼统的全局。
苏卓，这位曾经在前朝灭国之战中大放异彩，而后急速陨落黯淡的‘儒将’，盛极之时，儒将苏卓风采无双。
而他，所具备的大局观，甚至影响未来的百年甚至更久……
这么多年来，李青雀佩服的人并不多，偏偏苏卓占据了一席之地。
李青雀缓缓道，“话说回来，你们以为，当年枢密院和岭南的协定是在妥协，实则，是画地为牢，将你们这群丧家之犬豢养起来罢了……”
周陆沉：“……”
此刻的他，在心中思忖的事情，已经并非是追究往事恩怨。
而是，此前李青雀信誓旦旦的和他说，前朝血脉正统并非留有他一人……！
这件事情，足以关乎到周陆沉的生死！
倘若真有此人，那么他……足以被称之为弃子！
“你说的……可当真？！”
周陆沉呼吸急促起来，猛地抬头问道。
已经将对方视为死人的李青雀，乐见这位无法无天的岭南二世祖苍白的心境之上再雪上加霜。
俯身，笑道，“是啊……”
“那个人，不仅仅是前朝皇族血脉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他的身份是……皇储！”
皇储？！
周陆沉眯起来，“这……不可能！”
身为前朝皇室一脉的他，对于灭国的深仇大恨再清楚不过。
甚至连狗尾巴，都信誓旦旦和他说，前朝皇庭国祚尽数崩碎，唯独龚文泉和周陆沉父母侥幸存活下来！
可如今，却得知尚且有皇储在世……
要知道，哪怕是前朝未亡，周陆沉的身份也远远高攀不起皇储的地位，更勿要谈论所谓血统一事……
“不仅如此，本王还可以告诉你，那个家伙，和本王的关系莫逆。”
淡淡的语气落在周陆沉耳中，宛若晴天霹雳一般。
李青雀淡笑起来，
“这一切，还得益于苏卓的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