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借剑一观
借剑一观?
此刻对面的年轻男子,对于赵阿蛮来说,不仅仅是陌生那么简单,对方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牵引着他的神经一般。
绝对不应该!
这是赵阿蛮内心深处的质问。
如此年纪,却有着如同师父狗尾巴几乎能够比肩的实力!
无与伦比!
甚至说,在某些方面比起老一辈率先触摸到了天花板存在还要更让人惊悚几分!
究竟是情报有误,还是这位龙太子苦苦压抑了数年来的境界触底反弹,迎来了井喷……
亦或者说……
此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帝京城龙太子?!
可,不是龙太子又会是谁……
这种想法一旦生出,就不断萦绕在赵阿蛮的心头,以至于积重难返,让他不断开始怀疑起来……
……
那种无形中扑面而来的心理压迫,反而在周陆沉心中要小很多。
这位二十多年都宠命优渥的岭南小贝勒,远不止飞扬跋扈那点儿心气,事实上他的眼界已经无形中拔高了许多。
以至于,如今的他依旧认为,这种让人略带窒息感的气场,不过是‘龙太子’与生俱来的!
两人之中,大抵唯有赵阿蛮已经下意识里如临大敌,一只手攥着袖刀,一只手抓握着龙剑的剑首!
如此一来,方才能让自己内心稍许有些底气!
某一个时刻,
李青雀缓缓朝前迈出一步,
仅仅是这样一个轻描淡写的动作,瞬间让赵阿蛮内心炸了毛一般惊悚。
他根本等不及对方继续下一步动作,毫不迟疑就要将龙剑拔出剑鞘!
这柄龙剑,到如今才算是第一次真正示人以全貌!
只是,
没等赵阿蛮将剑拔出剑鞘。
一个瞬间,李青雀的身形便突兀的出现在了赵阿蛮的面前。
一只手轻轻抵在剑柄那枚龙首之上,手指往前面轻轻一推。
啵!
整个剑鞘当场砸碎。
而那柄龙剑,被李青雀随意拎在手中。
龙剑握在手中,李青雀旁若无人的仔细端详着,甚至无视了一旁的周陆沉主仆两人的存在。
而此刻,这位岭南小贝勒内心彻底绷不住了!
龙剑乃是前朝至高无上的信物,哪一次在世人面前示人不是满地哗然跪地?
虽说如今威望大打折扣,可也不是被别人以如此随意的眼神来审视!
“你,看够了吗?!”
周陆沉不合时宜的开腔,似乎已经忘记了此刻龙剑被对方握持在手,既然能当面夺走龙剑,自然能毫不费力气将他的脑袋削下来!
李青雀不闻不问,只是在端详了片刻之后,给出了一个自己的评价,
“也不过如此。”
一句话,瞬间引爆了小贝勒的愤怒。
他无视了赵阿蛮的眼神示意,脱口而出道,“姓李的,你他妈是在找死!”
李青雀尝试挥动几下这柄传闻之中声名远扬的‘镇国利刃’,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周陆沉,“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把你脑袋砍了?”
“用你祖上的剑,砍了你这条丧家之犬,这……算不算是死得其所?”
赵阿蛮:“……”
周陆沉:“……”
周陆沉并非没有这个忧虑,只是自恃岭南和枢密院有着一纸‘君子协定’,当今天下几乎无人敢斩他!
“你觉得你配吗?”
周陆沉冷笑起来。
话音刚落,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
龙剑被随手掷出,剑身哀鸣,不差分毫的钉在小贝勒的脚下,几乎整个剑身都没入地下,唯独留下一柄剑首在外!
李青雀,根本不屑于用这柄剑。
语气轻松道,“来,用前朝龙剑来和本座打一场。”
周陆沉自然看得出来此人的意图,慢慢读出余味的他,整个人面颊都开始扭曲起来!
连龙剑都不配入你的眼了?
周陆沉微微弯腰,想要把剑拔出地面。
可尝试几次之后,发现纹丝未动。
再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对方那嘴角微微上扬的讥讽弧度。
这位二十年来在岭南地界中活脱脱就是‘皇储’一般的人物,哪曾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羞辱过?
赵阿蛮适时站出来,奋力将龙剑拔出,轻声道,“小主,要不还是先走吧……”
事到如今,赵阿蛮都不敢笃定,再冲突下去,以对面那位的实力,是否能够杀心一起将小贝勒给宰了!
如今对方展现的实力,完全能做得到!
再不济,想要护住小贝勒周全的话,他得交代在这里……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杀得了对方的事情了,而是能不能活下来。
这位帝京城‘龙太子’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超出了预期,甚至有天方夜谭的味道……
“走?”
周陆沉嘴角扯了扯,“然后灰溜溜的逃回岭南?”
且不谈自己内心的野望,如今观礼的请帖早大发四方,山下那么多人都在眼睁睁的盯着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凶名,就这样被轻而易举打回原形?
到时候,再度被打上‘丧家之犬’的标签?
数年前龚文泉的那次声势浩大的出山,最后以狼狈逃窜草草收场,已经被世人所嗤笑贻笑大方,以至于如今龚文泉都在坐等北鸿王将死之际才敢放心出山!
难不成,让他周陆沉也重新体会一遍狗急跳墙的滋味!
再者,眼前之人还不是什么北鸿王,不过是区区‘龙太子’而已!
正在周陆沉心中盘算之际,那一道略带磁性,声音温醇的声音传来,“你觉得,还走得了?”
赵阿蛮心底一凉。
今日,自己大概率要交代在了这里……
事实上,当初他被狗尾巴挑选出来学刀,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天。
而狗尾巴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和目的。
奴才学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死在主子面前。
只是,前朝那一套‘忠心耿耿’的言辞,早已经不再适用于当下。
周陆沉冷笑回应,“就算你有那个实力,你敢杀了我吗?”
李青雀嗤笑一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枢密院的那纸密不告人的‘协定’是吗?”
顿了顿,继续道,“我做事,枢密院向来不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