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平起平坐?
一袭白衣,拾级而上。
走路徐徐,伴随着那一朵朵败落的桃花瓣。
些许花瓣,洒落在此人的肩头,以及长发,年轻人不为所动。
只是,随着他每次看似不徐不缓的落脚,脚下的青石板,都会应声炸碎成块。
……
而与此同时。
临近山巅的草庐之中,那位藏匿在暗中的扈从高手,率先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些年,他追随在许隘山的身边蛰伏,韬光养晦,实力比起当年更胜一筹。
可饶是如此,此刻的他依旧浑身僵硬了起来。
那股气息,堪称是如渊似海,甚为恐怖!
此人气息,比起当年追杀他的南军部大将许禄山的气息还要让人惊悚太多!
一股毛骨悚然的直觉油然而生,立于草庐外不远处的他微微蹙眉,犹豫要不要出手之际。
下一刻,他猛然转身,惊悚的凝视着自己的背后!
一拳骤然而来!
扈从的双眼骤然冷缩起来。
无声无息的临近出拳,几乎瞬间让他不寒而栗。
扪心自问,如今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
只是由不得他多想,紧接着,
恐怖的力道,几乎瞬间将他浑身上下的骨头砸的快要断裂一般!
扈从强忍着钻心痛楚,身形倒飞过程中,砸断无数树木,他本想着卸去大部分力道。
半空中,他单手勾着一株树干,身形辗转腾挪,强忍着一口气将颓势止住。
胸口这种的这口气不能泄,武夫捉对厮杀,一旦泄气,势必会迎接对方疾风骤雨的攻势!
他自认为,先前丧失先手,大意的成分居多。
若是对等捉对厮杀,胜负难料!
只是,一拳之后,对方便停下了攻势。
扈从凝神,松了松筋骨,大口喘息着,这才留意到,刚才出拳之人,是个寸头的糙汉子。
此刻的糙汉子,探出手指隔空勾了勾,神情极为不屑,有意在等待着他喘息。
扈从啐了一口血水,咧嘴狞笑起来。
他极为认真的摆起了拳架子,如临大敌。
神情懒散的徐野狐给对方让出来足够的准备时间,然后下一刻,身形猛然暴起。
刹那之间,便是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一拳倾力砸下。
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扈从心头骇然惊悚,然后下一刻,整个人便被砸趴在地上!
巨大的力道迫使他身体触底反弹,凹陷的地面上只留下一道蜘蛛网一般的人形血痕,徐野狐猛地补上一脚。
直接将对方整个人踹得腾飞出去,不偏不倚落在那条登山小路之上。
咚的一声。
一道几乎被打的浑身变形的身躯落在李青雀面前。
他微微蹙眉,步伐不见停滞。
轻描淡写的一脚踢出,那颗脑袋从脖颈上腾飞出去。
不偏不倚,满是鲜血的脑袋,徐徐滚落在了许隘山的脚下,让许隘山面色铁青起来。
孟繁泰古井无波的面容之上,终于在此刻浮现出几分动容。
李青雀闲庭信步,几乎眨眼,从半山腰迈入了草庐之中。
无视了所有人,迈步入草庐之前,歪头轻轻掸了掸肩头的桃花瓣。
而后落座在了主位上,自顾的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全程寂静无声。
草庐中的学阀门生,尽数眼睁睁着这位反客为主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竟无一人敢在此刻出声。
“你他妈的是什么人,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有人不合时宜的呵斥声传了过来。
李青雀拨弄茶盏,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对方,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探手夹起一枚茶叶,屈指一弹。
紧接着,那名年轻人便是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仰头栽倒在地。
李青雀淡笑道,“年轻人想要显头露角,可以理解,不过得知道死活。”
轻飘飘的话落下。
满堂噤声。
让众人惊悚的并不是白衣年轻人的飞扬跋扈气焰彪炳,而是先前的那一手杀人伎法!
弹指之间,诛人!
孟繁泰喉咙滚动了数度,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对方,酝酿许久,质问道,“你是何人!?”
李青雀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之际,开腔,
“这个问题,本王,说了不止一次吧?”
又是‘本王’!
事实上,孟繁泰显然并不相信这个称呼,近乎有种天然的抵触心理。
当即,孟繁泰冷笑起来,“呵,这座天下,已经没有王了!”
且,未来他孟繁泰要做的,便是将北鸿王在人世间的影响,一点点抹除的一干二净。
若是没有阻力的话,他不介意将这个名字也从史册之中除名掉!
让那位势成于大雪之巅的王,如同那雪落人间一般,在日光的暴晒之下丝丝消融,最后了无痕迹!
再者,早在不久前,枢密院便是有人暗示过他,神已陨!
孟繁泰更愿意相信枢密院的消息。
至于面前这位,大概率便狐假虎威的宵小之辈,纵然有点本事手腕,也不足为惧!
孟繁泰眼神不由自主瞥向了一旁的许隘山,大抵是问询他东军部能否及时赶到。
许隘山神情从恍惚之中抽出来,高手扈从的暴毙,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也仅此而已。
早在入山之前,他便连续了东军部的人,以他的情面,加上陈开甲的一诺千金,二者加持之下,不会给对方任何翻身的余地!
于是,许隘山对着孟繁泰凝重点头。
孟繁泰心下了然,悬着的一颗心,终究有了几分底气。
“之前你擅闯老夫桃山的事情,你践踏老夫桃花,打扰了雅兴的事情,老夫姑且权当你不识泰山,不与你一个晚辈一般见识。”,话锋一转,孟繁泰逼问道,“可你要质问老夫卖与你几斤仁义道德一事,老夫倒是要你好好说道说道!”
言下之意,在偌大的东海市,老夫便是那仁义道德泰山北斗之人!
你有何胆量敢与老夫卖弄?!
李青雀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刀,指了指孟繁泰的脑袋,淡淡道,“其实,本王很想一刀砍下你的脑袋,看看其中装的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孟繁泰不怒反笑,挥了挥手,“黄口小儿,只会逞口舌之利,老夫这就好好与你坐而论道!”
说罢,甩了甩袖口,颇有大家风范的孟繁泰阔步走向一张藤椅面前。
刚要落座。
紧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一刀!
藤椅瞬间炸碎!
甚至,连孟繁泰的半个袖口都被齐齐斩落。
年轻人挑眉,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