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的男人,无愧于天下,无愧无心
小院子里。
陈画扇正忙着收拾屋子。
自从离开陈家之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自从上次李青雀去了一趟公司后,她在工作上也逐渐顺风顺水起来。
职场的那些可怕潜规则似乎都离她很遥远,或者说是那些潜规则刻意避开了她……
公司的同事也都在有意无意和她打好关系,至于公司老板似乎总是在刻意回避她。
陈画扇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也不多想。
原本清冷的小院子,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陈画扇顺手买了几株适合冬天栽种的花草,放置在窗台上,多了几分盎然生机。
院子的四周,也栽种了竹子,如此一来,这个不大的小家也多了几分温馨,她很是喜欢。
最让陈画扇觉得满心暖意的是,不管她怎么做,李青雀都全盘接受。
小院的屋内并不大,只有两间房,一间房子她住下,另外一间属于李青雀,至于徐野狐,在不远处租住房子。
陈画扇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李青雀的房间。
之前想要清理打扫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屋子永远都是那么干净整洁。
不知不觉间,年关将至。
陈画扇想替他洗衣服,在搜罗了几件并不脏的衣服后,她这才留意到不大实木桌子上,放着许多书。
等洗完衣服,陈画扇回到房间里把桌子上的几本书重新摆放在书架上。
这才留意到,在书架角落里有一个生锈的铁盒。
铁盒上蒙了一层灰尘,看起来有些时日没被打开过了。
陈画扇本以为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些怀旧的老东西。
只是在擦干净之后踮脚放上去之后,手一滑,沉重铁盒子应声摔在了地面上。
哗啦一声。
里面的东西散落满地!
陈画扇有些惊慌失措,怕把李青雀珍藏的旧物弄坏。
只是让她有些吃惊的是,散落满地的并不是什么易碎的东西。
而是满地的五彩缤纷……
每一个都如同硬币大小,形状不同,颜色不同,甚至材质都各不相同……
琳琅满目,足足有上百个之多!
等她弯下腰,看清楚那些东西之后,整个人错愕的僵硬在当场。
片刻之后,陈画扇掩面痛哭起来。
那散落一地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满满一地的勋章!
许久之后,心情稍微平复一些的陈画扇这才一枚枚捡起来。
第一枚,铁质的‘十首勋章’……
她一眼就认出这枚勋章,因为她爷爷曾经也有一枚,唯有在沙场上斩杀十个敌人,才能被授予这枚铁质勋章。
斩杀十名敌人,似乎听起来很轻巧,但上过战场的人都清楚,想要得到这枚勋章,到底有多难!
第二枚,铜质‘百首勋章’!
陈画扇认真擦了擦那满是灰尘的勋章,轻轻放回去。
“原来我的男人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啊……”
第三枚,银白色的‘八百白袍勋章’。
陈画扇自然不清楚手掌中的这枚勋章到底代表了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这枚勋章和刻有名字的北鸿刀一样稀有,存世只有八百枚,且是战前就授予了!
因为,那一场定国之战之后,八百白袍就壮烈战死了七百七十二人!
“我的男人,也曾为保家卫国冲在第一线……”
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淌落下来。
她能想象到,李青雀在域外数次浴血奋战险象环生的场景,他身上那遍布嶙峋的刀痕足以证明这一切。
当她擦拭那枚‘白袍勋章’的背面时候,留意到上面刻着三个数字。
001!
她并不清楚,这个数字代表什么。
北鸿勋章,护国勋章,掩云勋章……
一枚枚,琳琅满目!
我的男人,无愧于天下,无愧无心!
一枚枚勋章擦拭而过,陈画扇都郑重的将他们整整齐齐摆放回去。
这一枚枚勋章,虽然在外人眼中,或许微不足道,甚至有些不知轻重的人还会嘲笑一番。
但,
陈画扇心里清楚,这些,都是李青雀用命换来的!
什么他不过是个大头兵,什么残废无用之人!
根本不是这样的!
此刻,
这些勋章,都是那个男人,用刀和血换来的!
哪怕这些勋章都不是那么稀有,哪怕这些勋章有些都已经生锈了!
陈画扇难以想象的是,一个才成年的少年,毅然决然踏上北军部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平庸的去度过!
依稀记得,少年临行前,夕阳余晖下挥手道别的那句‘天下谁人不识君’。
怀中抱着那个铁盒子,无声落泪。
“青雀,你做到了。”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从未想让他成为什么了不起的大英雄,也从未想过什么大富大贵金玉满堂。
她只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余生那漫长的日子。
彼此郑重说一句:
余生,请多指教!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陈画扇才将那个格外沉甸甸的盒子郑重抱在怀里。
披上一件呢子大衣,她迈步走出小院。
这一次,她重新回到陈家,尝试去做一件事。
她要大声告诉父母,他们看不起的李青雀,是个英雄!
当陈画扇回到那个已经乌烟瘴气的家里时候,不禁微微蹙眉。
数日不曾联系父母,客厅里明显冷清杂乱了许多。
陈家,此时除了父母之外,还来了一位断了半只手的中年客人。
陈画扇记得他,叫徐敖,是爷爷的门徒后生,在龙烟市有一席之地,可自从爷爷去世后,徐敖和陈家关系冷淡了许多。
这次徐敖被请过来,无非是帮陈家拿回股份。
钟蓉见到陈画扇回来,尖锐指责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啊,陈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那个废物住在一起,你能不能要点脸!”
面对钟蓉的责问,陈画扇出奇的冷静。
“我这次回来,只想谈一件事情。”
正和徐敖一起品茶的陈志伟闻言,微微蹙眉,他大概猜测出自己女儿要说什么,只是碍于钟蓉不敢开口,也只能叹息一声。
那天信水河断桥上的短暂谈话,李青雀确实给陈志伟带来不小的震撼和惊喜。
可,
那又如何?
蟒龙披肩?
怎么可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陈志伟并不相信那个几年前还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的‘病秧子’,能在异常残酷的北域打拼出什么新天地出来。
他更愿意相信那一闪而没的蟒龙披肩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亦或者是李青雀在僭越!
北鸿王数月前就重伤垂死,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早就死了吧。
这天地,再谈何蟒龙袍一说?!
钟蓉被陈画扇的话气的冷笑起来,“长本事了,还敢和父母谈条件?”
陈画扇郑重点头。
钟蓉冷笑起来,“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和那个废物立刻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