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夜袭汉中
徐荣此时正在大伤脑筋。
西凉铁骑是一种近乎完美的兵种。
有足够的距离，铁骑速度也会很快，加上本身重量，冲击力之强让人望而生畏。
加上强大的防御力，几乎不惧怕任何兵种。
包括射自己人仰马翻的强弓手。
若是在野外作战，顶着强弓手的射击强行冲锋，只要靠近了战局仍然只会是一边倒的结果。
因为无论你的防御力有多强，铁骑的冲击力是可以透过外面的铠甲直接轰进身体的。
但对方有城墙。
铁骑最大的缺陷就在此。
缺乏灵活也是，但战争状态下，灵活没有多大的意义，双方都在攻阵，阵不会动，所以不需要灵活。
但面对城墙就不行，城墙可不是依靠人力和马力就能冲垮的，不能靠近敌人还谈什么作战。
但你要让铁骑去按照普通步兵一样爬云梯、掘地道，不是扬短避长了吗？
最最最重要的是，徐荣平日里只是李傕郭汜的副将，根本没办法激活西凉铁骑的军魂。
没有军魂，战斗力下降了不止一半。
徐荣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刷功劳之旅，却碰上了这么难缠的对手。
对，只是难缠。
真要不计损失的冲锋，拿下汉中应当是理所当然的。
“将军，我们要怎么打？”
徐荣的副将不开眼的凑了上来。
“怎么打？往死了打！现在这个模样回长安能交了差？猪脑子！你告诉我怎么打？”
副将被徐荣一顿骂，只有缩着脑袋怏怏而去。
徐荣虽然吐出心中怨气，却还是一筹莫展，只有暂停进攻态势。
汉中城还没紧张起来，便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面对围城，姜叙心情平静得多了。
汉中尚有余粮，守三五个月不成问题，等天水援军来了，对方只有狼狈离去。
这都要感谢黄忠啊，他手下这队强弓手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
在守城时连西凉铁骑都能挡住，在野外作战更能轻松压制对方远程部队、更是锐不可当，幸好训练和装备上产生了限制，否则只这一种兵种便可以扫平大多数军队了。
姜叙尝试拉了一下强弓手的弓，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刚刚可以拉满，但这些强弓手也都只是燃血二层而已，真不知道黄忠是怎么训练的。
休养了三日，这一日月黑风高，乌云盖顶，汉中城墙上却仍然布满火把。
即便如此，墙头的士兵仍然目视不及百步，黑暗的蔓延令人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你说那铁骑是咱西凉的，为啥要回过头来打咱？”
站岗的士兵只能依靠聊天说话来缓解心中的烦闷。
“废话！他是西凉的，但他跟的老大和我们又不是同一个。父子还相残呢，何况只是一个地方的人而已。”
“别啰嗦了，认真守夜。”
“这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然冲出来。”
这句话引起众人的一个激灵。
“别乌鸦嘴！太太平平，太太平平！”
被揍了一拳的家伙捂着并不痛的胸口委屈的说道:“天太黑了，就是容易藏东西嘛。”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声沉闷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这感觉，和几日之前，徐荣攻城时铁骑冲锋的感觉一样。
对！还夹杂了铁甲相互交击的清脆声响！
“敌袭！敌袭！”
“当当当当……”警钟被迅速敲响。
“说啥来啥！你这个挨千刀的！”伍长一边敲钟一边骂着感觉有异的士兵。
殊不知，正是这个感觉，让警钟提前至少三息响了。
黄忠听到钟声，翻身下地，抓起榻前的巨弓便冲了出去。
强敌在侧，黄忠都是合甲而眠，根本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天气！”出了门外，黄忠看到漆黑一片时，便明白了徐荣夜袭的原因了。
脚下更加大了力量，一起一跃之间，大步流星的冲上了城墙。
身后，留下一个又一个被脚掌蹬出来的小坑。
“强弓手何在！”
黄忠上城墙便大吼一声。
“在！”两百强弓手齐声应答。
三班轮流值守，目前能压制对手的兵士只有这么多。
黄忠心中微微放下心来，只要军纪严整，夜袭双方都会被干扰而导致战力受损。
只不过，对于弓箭手这种需要看远处的兵种稍微大了些。
黄忠听着战马的声音，定睛望去，竟然完全看不清，这夜太黑了！
黑甲也正好是铁骑最好的掩护。
若是要等到看见轮廓再放箭的话，距离就只有三十丈了，那样压制力太弱了，恐怕只用一轮敌人就能近前。
而此时自己的强弓手只有两百，效果还更差。
“灭火！”黄忠没有时间犹豫，立刻下达了命令。
“灭……灭火？”
本来就看不见远处了，还要灭火的话，岂不是两眼一抹黑？
这不是放任对方冲锋吗？
黄忠想的就是这样。
“快灭！”黄忠怒吼道，“所有人保持静默，不得发出任何声响！”
将军都发怒了，该执行的命令就得执行。
眨眼间，汉中城上所有的火把全灭，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从光明中进入黑暗，会突然失去视野。
但当适应了这个黑暗的时候，所有人惊奇的发现，自己能看得更远了，铁骑冲锋的轮廓已经可以看到，目前距离在七十丈左右。
但黄忠还是没有下令开始压制。
他在等。
徐荣正在带队冲锋，火光中的汉中城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目标，自己两百丈之外就可以看见。
而对手的视野，绝不会超过五十丈！
正是自己骑兵接近目标的好机会！
但突然汉中城光明全灭，也失去了踪影，这让徐荣犯了难。
继续加速冲锋靠近，是自己的目的，但持续加速的话，根本没办法掌握时间和距离，要是冲过头了，铁骑减速那么慢，就会撞上城墙，自己把自己给撞死。
但对方也没办法看到自己啊，就算自己慢一点，对方也没办法找到自己，进行精确打击。
想到这里，徐荣大喝了一声。
铁骑冲锋的速度降了下来。
徐荣心道不妙，如此黑夜，没办法令旗传令，只能用喊，自己人听到了对方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