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血
“哦？请问你是何人？”
鲁肃满脸堆满笑容，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乃杨林，是前面酒家老板，听到老农在此哭诉，我来主持公道的！”
杨林，听名字就知道，是天水杨家的人，常人怎么可能在这城中要害之地开得起酒家。
来者不善。
“不说我与王狗蛋之间的纠纷如何，你手中这些地契，明明一共是二亩九分五，你却算错了。”
“这样的话，你，恐怕并不适合主持公道。”
鲁肃还是满脸笑容，但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杀气。
“酒家老板也会算错吗？”
“哎呀，这下我该相信谁？”
“鲁大人慈眉善目，我们应该相信他啊。”
……
鲁肃还没有出手做任何事情，仅仅依靠几句话，就让杨林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可能，你……看都没看……就知道我算错吗？”杨林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
“啊，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自己知道算错了，所以你才知道具体的结果。”
杨林抓住漏洞继续反咬。
“刚才你甩动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算完了，这么简单还需要慢慢算吗？”
鲁肃没等百姓们反应过来，先给了杨林一个大大的鄙视。
“你……你别以为自己是官，就可以欺压我们百姓！”
杨林气急败坏，说话都结巴了。
官民阵营一站，围观人群自然就会站队到杨林一边，这杨林看似被鲁肃耍得团团转，心思还是很厉害的。
“算对算错，只不过是一点数术，要欺压你的话，你现在早就被扔走了。”
鲁肃站直身躯，燃血四层的气势放出，顿时压迫感十足，令人窒息。
下一瞬，鲁肃又将气势给收了回去。
这已经足够让围观百姓明白，鲁肃并没有恃强凌弱。
杨林的脸色连续变换。
“你自己再算一遍，看到底谁对谁错。”鲁肃接着又说。
“对啊，你再算一遍呗。”
“算一遍。”
围观群众已经被鲁肃带动，杨林满头冒汗。
在和鲁肃对峙的时候他早已重新核对，算错的是自己，此时怎敢当着众人的面自打耳光。
“鲁大人，这点地契算什么，既然你对自己的数术很有自信，我们来算一些更复杂的如何。”
杨林赶紧转移话题，还从怀中摸出了一本账簿出来。
“这是小店一年的账簿，不如我们一起来算一算如何？”
杨林接着又摸出一把算筹来。
摆开架势，就是要挑战鲁肃。
善者不来！
鲁肃冷哼一声，“区区小数，用得着算筹？”
“鲁大人可不要后悔！”
杨林何尝不知道鲁肃在装，但是比赛的事，装过头了就是输，杨林可不想输掉，也不敢输。
“有比赛有比赛。”
“鲁大人看上去不像文人，能赢吗？他还不用那个啥算筹。”
“杨掌柜出了名的算账快，这下有意思了。”
“谁来坐个庄吧！”
被衙役瞪了一眼，赌局没敢开起来，但已经有人在私下预测双方的胜负了。
杨林的账簿有两本，一模一样的，一本是店中放的，一本是上交东家的，所以两人完全可以同时比试。
非常公平。
只不过，杨林拿出来的是自家账簿，肯定是有一定的了解和掌握的，如果记忆好的，估计可以直接说出最后的数来。
杨林还用着算筹，明显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比试。
但鲁肃敢接，这个比试就可以进行。
“那就开始吧！”杨林一声令下，盘膝而坐，马上便翻开账簿，开始计算起来。
只见杨林双手各司其职，一手翻页和指数，既准又稳，一手快速的拿动算筹，上下翻飞。
一动一静之间，账簿已经迅速翻过了三页。
果然是有备而来。
“太快了！杨掌柜的数术且不知如何，算账真是名不虚传！”一旁懂行的人发出啧啧称赞。
不懂的百姓们也看出来了，这个速度是真的快。
鲁肃看着杨林算了三页，不屑的微微一笑，随手打开了账簿。
没有坐下，没有把账簿放在稳的地方，鲁肃就这样一页一页的放出来，眼睛上下微微移动，便算看完了。
一目十行也不过如此。
“鲁……鲁大人是在算术吗？”这下连懂的人都不懂了。
没见过这样翻页算术的，这已经不是人可以做的了。
杨林瞥了一眼鲁肃也暗暗吃惊。
刚才杨林便知道鲁肃有很厉害的记忆和心算能力，但是地契才多少一点，账目又有多少，上万条账目是靠心算就能算出来的吗？
就算是自家的账，杨林也没有敢说要心算，自己也还得老老实实的算一遍。
这鲁肃也未免装得太过头了！
一会儿输的时候可不要太难看啊。
杨林心里狂喜，更加认真的算了起来。
良久，已经沉浸入心的杨林听到了鲁肃的声音。
“你还没算完啊，等你很久了。”
杨林用心之际被打扰，手上乱了节奏，险些算错。
还好及时的调整了过来。
咬着牙坚持，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才把账簿给全部算完。
杨林恶狠狠的抬起头，瞪了鲁肃一眼。
“鲁大人算完了？怕是虚张声势吧！”
鲁肃好整以暇，一脸轻松的微笑着，似乎还有着别的含义在里面。
“杨掌柜太客气了。”
鲁肃一边说一边还摇着头。
把杨林弄得一头雾水。
“鲁大人，公布结果吧！”
就算鲁肃看上去算得快，算错了也是白搭。
“杨掌柜，去年一季盈利三千五百四十钱，二季盈利二千八百六十三钱，三季盈利三千零二十九钱，四季稍差一些也盈利了一千七百五十钱。”
“全年共计盈利一万一千一百八十二钱。”
鲁肃报出来的总数和杨林算的一模一样，但中间还分了四次的季度盈利，杨林并没有去算。
但想来也不会错，杨林记得因为韩遂打仗自己酒家的生意是差了很多的。
“但我们收到杨掌柜交的税钱是按照六千盈利算的，这么看来，杨掌柜还得再补五千一百八十二钱的税了。”
“既然杨掌柜这么守法的来补交赋税，我便做主免了那零头，补五千钱的税，也就是五百钱就可以了。”
鲁肃微微一笑，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