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福小芸赚到的第一份钱
大黄狗转头，发现有人过来，便动了动身子，想起来。
这时。
老李头看见大黄很激动，喊了一声，就冲了过去。
“大黄！”
老李头抱住了大黄，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大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愤怒，问道：“大黄怎么会这样？”
没人回答他。
福小芸站在原地，看着大黄。
只见大黄在老李头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没再动了，而大黄的眼里似乎也有些湿润，像是没想到临终前，还能见到曾经的主人似的。
“大黄。”
福小芸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大黄，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大概是福小芸格外温柔，加上她小人参的气味让大黄舒服了一些，大黄转了转头，也看了一眼福小芸。
“你不舒服吗？”
福小芸问着，大黄就呜咽了一声。
这一声，福小芸心头一震，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一些。
“李伯。”
福小芸低着头，继续轻轻地摸着大黄，然后小声道：“大黄是生病了。这几天，它感觉自己日子不多了。”
“所以才离开了家，找了一个地方，准备在这里等待着自己生命结束。”
“它不想让你们看见它死，这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却没想到，临走前，它还能够再见到你。”
“它，很高兴。”
老李头听福小芸这么说，浑身一震。
他再抱着大黄，之前十来年两人朝夕相伴的日子全都浮现在了脑海里，他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没过多久。
大黄那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与刚刚大黄被发现的时候，脸上很痛苦的神情不同的是，现在大黄欣慰了很多，也格外幸福。
福小芸慢慢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这一人一狗。
老李媳妇显然对大黄没这么深的感情。
她看着天色不早，忍不住就扁扁嘴道：“还在这儿抱着这只狗。既然找到了，也能跟你娘交待了，我们不如就——”
话没说完。
老李头有点不悦地就瞪了老李媳妇一眼，还是缓缓站了起来。
只是，他仍然抱着大黄。
“谢谢你。”
老李头眼神有些深邃，对福小芸说完以后，从自己的腰间取下荷包，掏出了一些铜钱，就都递给了福小芸。
福小芸脸上一喜，接过数了数，就发现不对。
这是三十枚铜钱呢！
他们约好的，不是二十枚吗？
“李伯，你——”
福小芸刚发问，老李头就对福小芸笑了笑。
他道：“是我错了，你和你娘不一样。既然你帮我找到了大黄，还让我见到大黄临终前最后一面。”
“甚至告诉我，大黄是为了什么才离开的。我很感激，所以这三十文，你就拿去吧。”
福小芸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那喜欢斤斤计较的老李媳妇恨不得剜福小芸一眼，最后却还是不得不跟着老李头一起离开了。
田埂边上。
福小芸将铜板一枚一枚放进自己的小口袋里，嘴角就忍不住扬了扬。
“没想到，老李头看上去凶巴巴的，人却还不错，挺重感情的。也难怪，大黄会那么做了。”
狗狗也真忠诚呢。
为了让主人不那么伤心，宁肯让他们觉得是自己跑了。
却不想，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福小芸想着这件事，心里仍然忍不住泛酸。
这时。
“汪！”
林婶家的大黄，忍不住就喊了一声。
福小芸低头，见大黄绕着自己一直跑，还用脑袋蹭自己的小腿，不停地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可可爱爱的样子。
倒像是希望她不要这么难过似的。
“大黄。”
福小芸忽然就笑了，半蹲下腰，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就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是一只有情有义的狗狗？”
“汪！”
大黄猛点头，竟像是听懂了。
一旁。
沈清河就这么一直默默跟在福小芸的身边。
刚刚进草丛里的时候，他拿着砍刀开路，现在走到田埂上了，他则是从身后的背篓里掏出蒲扇来，帮福小芸扇风。
这个季节，偶尔有些蚊虫。
他可不愿意那些虫子将福小芸给咬了。
“沈哥哥。”
福小芸情绪好转了许多，想到今天赚了钱，也挺高兴的，就转头看向沈清河，问道：“你还记得我娘吗？”
福小芸忽然问起这个，沈清河脸上的笑容就有着片刻的收敛。
同时，他也急了，怕福小芸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想到刚刚老李媳妇对福小芸说话时的不屑，以及那样的眼神。
他怕。
怕天真如白纸一样的福小芸，被伤害到。
“小芸。”
沈清河急着开口。
福小芸却忽然笑了，她道：“没什么，就是想听一听而已。她都走了半年多了，我都快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她带走了家里的东西，现在哥哥们和奶奶都不提她。可见，大家都不喜欢她。”
“但是，村里人却因为娘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而对我们家有意见，我觉得，对哥哥们，和奶奶他们都是不公平的。”
难怪。
奶奶在浆洗房被人排挤呢，说不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想要改变！
帮家里存钱，也让村里人能接纳他们的家人，让奶奶哥哥们，不再受人白眼！
“……”
沈清河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你娘，尖酸刻薄，喜欢占便宜。以前你爹勤奋踏实能赚钱时，她就在家里享受。”
“说是要带孩子，实际上却都是丢给你奶奶的。等你大哥大了，每天还要帮她洗衣做饭什么的。”
“她还喜欢去镇上买衣服胭脂水粉，你家里的钱，赚的几乎都不够她花的。”
“她，还欺负你大伯。你大伯身子不好，也没跟她计较，她便说你大伯是药罐子，吃那么多药也不见好，还不如死了什么的。”
“她还很喜欢在村里串门，跟别人借东西什么的，借了也不还。”
“你爹出事以后，她就打着你们家孤儿寡母没人照顾的幌子，跟村里人挨家挨户的要了银子。”
“最后，带着这些钱，和你家里的钱，跑了。”
“还是你奶奶亲自上门道歉，又把账目登记了下来，答应一定会慢慢还给他们，这件事才算过去了的。”
沈清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
但这些，远远不只是那个坏女人干的蠢事，还有些恶毒的，沈清河说出来，都觉得会脏了自己。
说完，沈清河偷偷看着福小芸，怕她太在意，不开心。
福小芸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道：“沈哥哥，我都知道了。我以后，也会帮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