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圆满和遗憾
郝桃离开杭州，离开eh之后，俱乐部成为了真正的训练场。
从前她在的时候，晚上会做夜宵，白天会偷偷趴门缝看他们训练，如果有外出，平日里她会打理好所有需要带的东西。
她走了之后这些事情大多沦为人心里，最难熬的坎。
晚上的时候，蜗虎抱着狼崽坐在一楼的楼道，楼梯口处有扇小窗，夜风吹进来时，弥漫着夏日重现的味道。
小米从楼上下来，顺势坐在他旁边，“怎么了，小蜗虎？”
“郝桃姐姐，再也……再也不回来了吗？”
夜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沉寂的黑夜，也变得失落。
“嗯……大概不会了”小米很直白的告诉他。
毕竟，她有了更好的人生。
就算她愿意回来，俱乐部的少年们也不愿再看到，因为她从前真的太苦了，连小米都觉得苦。
她那样的一个人，总是把队员们放在第一位，曾经和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隔阂，即使他们对她冷淡又绝情，她永远都不反抗，也不会记仇，她只会沉默，沉默的祝福他们。
小米问：“你希望她回来吗？”
蜗虎怔了下，眼睛红红的，“不……不希望……”
站在他的人生，他希望她回来，但站在郝桃姐姐的人生里，他不希望她回来。
“那就对了”
—
日子持续很久，郝桃在四川忙着准备婚宴上的各种大小事宜。
比如，放在入口的迎宾照要用西式的还是中式的，还有喜糖要巧克力多一点还是软糖多一点，还有星空灯要五彩的还是白色的。
她忙的头都大了好几圈，偏偏这些事情，她还得亲力亲为，虽然之前她和何成蹊也有想过请个婚宴策划包干。
但她不愿意，她想做成自己满意的，人生一辈子，就那么一次。
晚上的时候，她和何成蹊在院子里剪喜纸，按照她老爹的说法，这娘家院子里也得喜庆洋洋的以后才旺。
她剪了一个大大的囍字，臭美道：“怎么样？”
何成蹊点点头，指着她的得意杰作，开始侃侃而谈，从这个字有些扁，说到这个图案的设计，各大专业知识，他都来了一遍。
听他说完，她觉得人生的婚礼太随主流了，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凑近他耳畔，“要不，我们逃婚吧？”
他失笑，忖托着下巴，问道：“怎么逃？”
郝桃歪着头，思索后，“我们参加完婚礼就逃吧”
她觉得，起码还是得把流程走一遍，毕竟她老爹早就散了消息，到时候来了那么多人，婚礼上新人不在那得多尴尬，那太损她老爹的脸了。
等走完过场，他们再逃掉，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一个不一样的婚礼。
何成蹊兴致冲冲的跟她开始探讨，“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制定一个逃跑路线”
瞧瞧，他就是那么的和她不谋而合，她想逃婚，他就制作逃婚计划，她觉得应该去无人问津的角落，他就查地图。
……
近六七月份的天，变得极度燥热，炽烈的夏日开始唬人。
她人生里迎来生命最绚烂的阶段。
院子里的石榴树越来越茁壮，散着生命与时间漫长的芳芬。
郝桃在阁楼上和何成蹊探讨，什么时候适合做那个羞羞的事情。
他们结婚那天正好避开了她的生理期，他俩又是第一次，没有经验的人总得热热前身。
阁楼上很窄，被她老爹请人修缮过，虽然有一扇方形的小窗户，空气里还散着潮湿的霉味，他俩紧挨着窗户，她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大抵是有些好笑的。
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一块研究小人体结构书，郝桃看的脸颊一红，太露骨……太露骨了。
但她才不会跟他讲，其实这些事情，她早就在网上研究过了，总有那一天的吧，反正她早就准备好了。
何成蹊低头看向她，“怎么？你以前看过？”
他又一次猜中了她的心思。
她捂着红润的小脸，声音闷闷的，“嗯……我在网上看过”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丢脸，显得她多饥渴似的。
他笑了笑，将书合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做法。
他俯身还咬了咬她的小耳朵，嗓音又沉又哑，“你知不知道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
她只看着他，略为迟疑道：“那你还跟我一起看？”
他不以为然，指着书上某一页少儿不宜的画面，正经的不像话，“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比如，你看啊，它这里说，要这样才能使女人高……”
“好了，好了”她捂住了他的唇，害怕他又说出什么羞死的话。
然后，他一本正经的跟她讨论起，性这件事情的好处与弊端，当然郝桃才不会想那么多，她只觉得脑袋发热，他怎么可以那么正经的说那些事情。
……
她的婚服是传统的中式，整个婚宴也是很传统经典的场景。
其实在此之前，她问过小米，想邀请他来参加婚礼，如果他能来，她会很高兴的。
但是被婉拒了，后来听说俱乐部的少年们这几个月备战全国赛也很忙，她索性也没再打扰。
想来想去，大概她真的只是eh的一个过路人。
但郝桃不知，她结婚的消息早就在俱乐部内传遍了，还有她的婚纱照，小米和俱乐部的少年们都看过。
人没有回头的机会。
她最经典的一张照片，是和何成蹊在四川祠堂拍的那张迎宾照。
他们身后，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宗祠，两边的圆柱和座椅复古又独特，郝桃穿着旗袍，何成蹊穿着大褂。
他端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身侧，手轻轻倚靠在他的肩上，他们就像上个七八十年代走出来的少爷与大小姐。
后来，这张照片被她光荣的选做为放在婚宴入口的迎宾照。
再后来，这张照片被俱乐部的某人裁了下来，照片被裁成两半，只留下她，照片上的端庄秀丽，纤长细眉，唇红齿白。
她站在照片里，就像站在一副画里。
她没有笑，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但却能看出平淡安然的美好。
失去的东西，大概再也回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