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越发离奇
秦岚走了，秦玉儿倒是没走，她还想找机会问问王孟暗器功夫的事。而且看方杰的样子，肯定还能听到有趣的故事。
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张放招呼着小二过来点了菜，又叫了一坛五年的沉香雪。这沉香雪是江南特产，甜糯微烈，最适合方杰缓和身上的不适。
方杰道了谢，脸上又开始嘿嘿嘿地笑。见他一点都不因自己出丑而感到不快，王孟又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杰顿了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下午分开以后我去拜了拜云州各家的堂口，拜到长歌门的时候，碰见了外事总管程掌柜和他师兄弟在演练阵势。我见猎心喜入阵试了试，一个不慎中了掌力，但我也成功破阵而出了！”
王孟皱眉打断他道：“他们找到人了？”
方杰愣了愣，张放在一旁给他简单说了一下和长歌门的恩怨，他不禁恍然道：“我说他们为什么还要找一个拳脚武功不弱于你的人去试，原来是这样。”
张放皱眉问道：“他们不会是要对付我们兄弟吧？”
方杰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他们不是要对付两个人，而是对付一个既会用刀，也会用剑，拳脚功夫也不弱的人。他们要抓活口带回门中，所以才选了这种方式起阵阵。”
王孟不禁愣住，江湖上刀剑双绝拳脚不弱的人可不多，可他们都是西北那边的，谁会跑到东南边来，还臭不要脸去抢长歌门门下弟子的兵刃？
方杰继续说道：“我也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可程掌柜不愿意说，只说确实是错怪了你。他还让我带句话给你，说事了之后自会登门谢罪。”
张放长出了一口气，和长歌门的恩怨有了个结果，总算是件好事。王孟冷哼了一声道：“他倒是想得美。长歌门的山门说什么我也得去拜一拜！”
张放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劝，方杰却想劝和。可他刚要开口就被张放拦住。张放向四面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低声说道：“你不用劝。到时候我也会去的，这是我们常州镖局的规矩。即便是误会，也肯定要去过过手的。”
方杰只好收回想要劝和的话叹了口气。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不假，可规矩无非就是为了争个面子。如果张放说的不假，那常州镖局的规矩就是自己的面子自己挣回来，这也太容易结仇了。
张放知道方杰不理解，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是知道我们镖局总镖头的名号就不会奇怪了，这本来就是他原来在江湖上的规矩。”
方杰面带疑惑地想了想，突然面色大变，刚要出声询问，却被张放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嘴！
“你知道了就行了，别嚷出来！”张放压低声音道。
等方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张放才松开手坐回去。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才又压低声音叹了口气说道：“你可千万别到处去说，总镖头已经很久不在江湖上出面，也懒得管外面的事。他整天陪着老婆孩子舒服得很，就连镖局的事都不大管的。”
秦玉儿听了半天越听越好奇，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们总镖头是谁，能不能告诉我？”
王孟和张放忍不住又开始头大。刚才方杰的事让他们忘了这位小姑奶奶还在，可要想哄住她比登天还难。
正在犹豫，秦玉儿又小声对王孟说道：“只要王大哥愿意指点指点我暗器功夫，我就绝不会到处去乱说，怎么样？”
两兄弟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张放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们总镖头叫陆知北。”
方杰脸上带笑，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亮光。秦玉儿完全没有听说过，只在那眨着大眼睛等下文。
可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酒菜上桌了，张放一点也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她不禁开始着急，刚要出声询问，方杰笑着打断她道：“二小姐，你只要知道他心眼小就行了，凡是得罪过他的最后都是硬生生被打服的。”
天底下凡是心眼小不讲理的人仇人肯定不少，但要是全都给打服了那当然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可打得服别人也管不住别人的嘴的，名声肯定不太好，也难怪他们不愿意说出来。
秦玉儿大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这里的道理，也就不再问下去。
吃完饭又等了很久，将近戌时过半秦岚才过来接秦玉儿回别院去，她已经问清楚李十三的事，也告诉了王孟他们明天的计划。
送走姐妹俩，王孟、张放和方杰三个人一边喝着茶等方拾遗，一边皱着眉头思索。
李十三根本不是心病，而是天生经脉有异。要是不学武功，不养内劲去打通闭塞的经脉，好自行温养身体，那么再过三五年他就会开始手脚迟缓，最后因为气血不畅而死。
按照展峰的推论，“断刀”是在找人，顺便复仇。可李十三怎么会和他有所关联？
他绝不是为了要找李十三复仇。一个爱管闲事的贼并不难打听，他只要到云州城里一问就能问出来，如果真是李十三，那李十三早就该死了。更何况“断刀”居然传了李十三一套行气养气的内功运劲法，为的就是救他的命！
但他也不是要找李十三报恩，否则为什么又要让李十三中毒？
不止是那把断刀，“断刀”这个人身上也藏着很多秘密！
无论是他的刀还是他的人，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江湖上根本没有听说过谁会一套不怕格挡的刀法，更何况是双手持刀的断刀刀法。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高手冒出来，恐怕不出两个月就该传遍大江南北了。可实际上他做下了将近六十条人命的连环大案，连一点有关于他身份的线索都没有！
他的背后同伙又是谁？
张放放下茶杯，忍不住低声说道：“这件事越发扑朔迷离了。”
王孟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还是准备好先抓住他再说。”
方杰已经恢复了不少，笑了笑道：“也是李十三命不该绝，这样一个侠盗，活着岂不是比死了更要让人觉得开心的多？”
坐在旁边的两人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看他。
他实在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