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疏离
包间里所有人看到何言的时候，目光都纷纷望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何言的周身的气场太大了，他们有些不敢上前。
何言半垂着眸子，拿出手机，单手给沈若之发消息，手指修长的快速在屏幕上打字，清晰的下颌线就这样暴露在人们的视线里。
包间里，除了男人还有不少女孩，一个个女生都屏住呼吸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冷到极致的少年，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让她们向往的渴望。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安静了。
其中一个男生主动上前，问“你是林子承说的朋友”
闻言，何言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冷漠与疏离展现的一览无余，他低声嗯了一声，然后又低下头打字。
那个男生见状也不再说话了，默默又回到了自己位置。
手机里。
何言“人”
沈若之“路上堵车马上到!言哥别气!”
何言耐着性子“什么时候？”
沈若之秒回“五分钟。”
看完他的回复，何言收起手机，抬眸扫了一圈，然后重新低下头，语气淡淡的开口“你们随意。”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他的话，也是微微放开了一些。
其中一个女生，将目光时不时望向何言身上。
“小齐，你认识那个男生吗？长得好帅啊。”阮青歌坐在靠椅上问旁边扎着高马尾的齐浅。
齐浅收回目光，将手里拿着的酒杯缓缓放下，垂了垂眸子说“认识，初中同学。”
阮青歌“他叫什么？”
齐浅缓缓开口“何言，小何少。”说着她又缓缓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齐浅没想到何言的变化那么大，曾经的他桀骜不驯，什么坏事不做，即使这样，不可否认的是他很聪明，即使这样他依旧是曾经的年纪第一，天赋这东西还真是让人羡慕至极，而如今的他全身上下虽然出了冷漠，但是也能让人感受的到他不一样的气场，好像多了几分成熟与柔情。
更加出众与干净了。
齐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往事的种种清晰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就在这时候，沈若之带着林子承还有凌湛走了进来，他们神色淡然。
他们一来，包间里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何言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细细的摩挲着系在手腕的红绳上的小金管。
沈若之连忙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何言旁边“言哥，久等了。”
何言闻言抬了抬眸子。
“言哥，今天出去玩高兴坏了吧。”沈若之凑过去，笑嘻嘻的说“小班长你怎么不带来，你看看这包间里的小女生一个个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
何言闻言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滚。”
沈若之耳充不闻的又接着说“别生气嘛～这不也是事实吗？”
何言挑了挑眉“闲的你没事快滚，我一会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走？吃口再走”沈若之问。
何言扫了一眼所有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一会，大家都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吃饭了，期间也有人相互交流，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饭过半旬，何言期间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无聊的刷着手机。
倒是沈若之跟其他人聊的起劲。
大多数人都多多少少喝了一点酒，此刻都有些酒精上头了。
“哎，何少，你怎么不喝点啊？这个饭可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啊”突然饭桌上，坐在何言对面的一个男生微微举着酒杯说。
何言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迩子，说什么呢！言哥不过今天的生日，咱们不就是同学间聚聚嘛。”沈若之适当的打着圆场。
李迩这么一听，不高兴了，一口喝了酒杯里的酒又接着说“啥？不过那不行啊，这都过了，何少一会接下饭钱呗。”
李迩是何言的初中同学，俩人之间也没那么熟，只是经常有事没事的就跟着何言身后，初中结束后，俩人也没什么联系了。
至于这个饭局怎么来的，何言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打着给他过生日的幌子，让他出钱请饭，只是去年刚好那段时间都开学了忙的很。
在早那个时候的何言随便惯了，他们也会经常应付着就去了，饭后，他们一阵马屁，何言也不放在心上，就图个开心也就请了，一年就一次生日，他也就没怎么在意，如今这么看来，他们拿他当长期饭票了。
何言心里暗暗骂自己当初怎么那么混。
也是，那个时候，情窦初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而他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何父何母那段时间常年不在家，偶尔节假日回来，除了休息，也忽略了他，他长期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一发呆就呆到了天亮，内心还是渴望热闹，有人关心的，后来还是沈若之他们时不时的过去陪他，虽然有时候也会吵闹，他也并不烦。
而造成这样的原因，也是一次校长找他谈话时无意间说了下他的背景，而这恰好被有心的同学听到了，最后弄得全校都知道他出身，还有家庭背景。
试想那个时候，谁不想跟军后代认识认识，以后出点什么事情，还能让帮帮忙。
没办法，这就是一些人自私却人之常情的想法。
那时候的何言也怎么会想到这一方面呢，在他看来他也和普通人一样，除了家庭背景有些出众，或许其他的方面他也想要简单的生活。
而不是别有用心的接近，达成某种所求的私心。
想到这里，何言回过神，他微微抬起眸子看着桌上的所有人，一瞬间他问自己能让他有这么大变化的……
还是她，唐寂。
何言语气平淡的开口“以后，你们不必打着给我过生日的名义再搞这样无意义的饭局了，如果你们想你们随意，这最后一顿算我请了，以后没机会了。”
众人也是愣了愣，酒都醒了大半，望着何言的目光都变了变。
除了沈若之三个人之外，所有人的脸瞬间涨红了，好像那点小心思被人戳了，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齐浅看着何言的目光深了些，她不懂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真的变了。
变的让她看不懂了。
何言起身没再说什么，拿起手机就往外走去。
沈若之见状也连忙跟了过去。
李迩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林子承，将所有的火都发在他身上。
“林子承，他何言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他过生日，他就这么甩脸子给我”
林子承握着手里的酒杯，轻微的晃了晃，语气温柔的说“我老大不都一直这个脾气吗？李迩你有点喝醉了吧。”
凌湛也觉得好笑“是啊，我老大都说过了不过，倒是你李迩这个生日会，是你操办起来的吧，既然给我老大办，怎么最后还让我老大拿钱”
李迩目光有些慌乱，但是又强装镇定的说“那不都是兄弟吗!虽然毕业了，但……感情还在啊，我这不也是让大家陪着他开心开心!”
林子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看着李迩的目光也从温柔变得冰冷。
他缓缓的说:“李迩，我承认我们是同学，直到现在还是，但是同学是同学，不是你肆意挥霍显摆的工具，你还以为我老大是初中小孩吗？”
说完，林子承冲着每个人点了点头，然后也出去了。
凌湛也是沉默着跟着离开了。
说到底，林子承也是有几分愧疚的，关于这次聚会，他也是有责任。
初中毕业后，凌湛跟他去了江城二中，李迩也同样考上了，三人就成了一个班，而这次聚会也是李迩私自用何言的名义组织的，当时林子承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何言拿出手机给王叔打了一个电话后，回过头时，沈若之有些尴尬的站在他身后。
沈若之一副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何言收起手机“愣着干什么？”语气平淡。
沈若之抬头看他，语气带着几分愧疚“言哥，这次真是我疏忽……”
何言伸手打了他一巴掌“有病？”
被打了一下子的沈若之嘿嘿一笑，然后摸了摸头“言哥，我不明白，以前你不是很喜欢热闹吗？现在怎么……”
何言抬眼看了一眼远方“傻小子，没用的社交，不如趁早断了，我是喜欢热闹，但是不是这种热闹。”
沈若之脑回路比较直，没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说话间，林子承跟凌湛也追了出来，他们也面带着几分愧疚之色。
“你们俩杵着干什么？”何言抬头冲着他们说。
林子承小声喊了一声“老大。”
何言看向缓缓开来的车子，笑了笑“想吃什么？现在去。上车。”
三个人相互面面相觑，一股脑钻进了车子。
三个人挤在后面，何言给他们关上了车门，然后坐在副驾的位子上。
“小少爷，回去吗？”王叔问。
何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王叔去临海附近的一家餐厅吧，地址发你了。”
王叔看了一眼手机，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何言有些累了，便靠在座椅上浅浅的眯了一会。
直到到了的时候，他也是才醒，下了车后，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
“看我干什么？我好看进去吃饭。”何言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凶巴巴的跟他们三个说。
三个人一股脑的往餐厅里跑，这家餐厅比刚刚的火锅城好多了，原来初中的时候他们四个经常没课的时候偷偷跑来吃。
上了高中后，他们也来的机会就少了。
包间里，四个人围在桌子面前。
林子承先开口“老大，这次聚会，其实……”
没等林子承话说完，何言将手机放下，打断了他的话“子承，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子承“我……”他的表情变了变。
“兄弟之间不必说这么多，我信你。”何言拿起桌子上的低度数的酒凑过去。
林子承也下意识的拿起一瓶，俩人碰了一下。
“就是咱们谁跟谁，都是好兄弟。”沈若之也是笑嘻嘻的说着。
四个人相视一笑。
有时候何言在想，他也是幸运的，他有这群兄弟在身边他才不孤单。
这一夜，四个人彻夜长谈，最后除了何言，三个人喝的呼呼大睡在了包间。
何言微微低着头，目光深沉的看着睡姿各异的三个人，嘴角勾了勾，然后起身跟服务员说了一声，给他们开了一个房间，他或许酒意上头，没有一刻能让他这么清醒。
他走到房间的窗前，然后看着寂静的长夜，思绪不觉间飘远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三个人缓缓醒来。
先醒来的是沈若之，他先是看了一圈，然后迷糊着往卫生间走去，方便了一下，然后洗了洗脸，走出来没看到何言。
他疑惑着，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后，强烈的光芒简直要闪瞎了他的眼睛。
“啧，小木木，小湛子，起床了，太阳晒屁屁了。”沈若之一个转身压在了还在睡的俩人身上。
林子承吃痛的嘶了一声，然后也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醒了。
凌湛还是雷打不动的换了一个位子接着睡。
……
马路上车辆飞速奔驰，绿阴下何言靠在一棵树下，头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好像在打字一样。
直到一抹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缓缓抬起头，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久等了，何少爷。”唐寂抬头看着他笑了笑。
何言眉眼温柔，笑了笑说“不久，吃过了”
唐寂看着他疲惫的神情，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吃过了，何言……”
“嗯”何言收回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后收了起来。
“昨天晚上，你熬夜了你看起来很疲惫。”唐寂伸手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心的问。
何言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那……物理作业咱们下午在……”唐寂垂了垂眸子。
没等她说完，何言反握住她的手“没事，明天就开学了，早些弄完。去我家”
唐寂点了点头，也没反驳。
去何言家里，他还能早睡一会。
她想。
就在俩人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沈若之他们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俩人身后。
唐寂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
沈若之不满道“小班长，你不道德啊～，刚刚你还跟言哥你浓我浓，怎么现在就冷若冰霜啊。”
唐寂“……”我有吗？
林子承与凌湛相互看了一眼，拉着沈若之往远处走。
“老大，想起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哎……”
……
唐寂一脸懵逼的转过头看向何言，而何言眉眼带笑的看着她，眼中尽是戏谑。
“何言，我刚刚冷若冰霜了吗？”唐寂疑惑的开口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