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知己知彼
「所以说……你已经约了吗？」
李海青试探性地问道。
「……废话，我才刚约好！」
现在是怎样啊？不仅待会要面对附在妈身上的玩家，之后还要和小妍道歉取消原本的约会，简直是祸不单行。
「算了，你也不可能事先知道，我再自己想办法跟她解释吧！」
周衡摇了摇头表示不再细究，犹豫了一会，还是道歉了：「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在思考晚点要怎么跟一个很麻烦的家伙沟通，现在心情很差」
「啊？没事没事，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怎么在意的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有考虑换个地方吗？」
光是听到声音，周衡就仿佛看到对方在另一边耸了耸肩的样子。
确实，从国小开始李海青就表现得洒脱大气，对于喜欢的人事物毫不避讳，对讨厌的也向来不假辞色。或许有些人会说他是体育特长生，肯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周衡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可以啊，但我还没想到要去哪，主要还是因为我不知道小妍会不会喜欢。女生嘛，脑回路好像跟我们男生想得不太一样，之前我以为她会喜欢一款清淡风的手提包，趁特价时买了送给她，结果之后才发现她不喜欢」
有了那一次经验，周衡想到送礼就头疼，怎么样都不确定适不适合。
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每个有对象的男人共同的烦恼？
「是喔？幸好我没有交女朋友，感觉好麻烦」
李海青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总之你先自己想想看吧，之后有什么新的想法我也会及早通知你，就这样。不打扰你思考啦，掰掰！」
「谢了，掰掰！」
挂了电话后，周衡从桌布角落找出平时关闭通知、偶尔聊天才会开的应用程式「友讯youshine」，发现李海青昨天半夜确实转传了一则新闻给他，标题是「福岳新城昨酿大火，延烧植物园紧急封锁」，心中暗叹自己运气不佳，连想出去玩都不顺利。
顺手回了个感谢贴图，他关起手机收好，重看了一遍笔记簿上的流程图再将其合上，和2b铅笔一同物归原处。
「该行动了。」
起身走到房门前，他忽然有了个主意，叫出设定功能——
《设定》
音量：-100+
色彩：-100+
痛觉：-100+
倍速：-10+
提示：调整不慎，后果自负
【设定】【任务】【训练】【角色】【说明】
「以防万一，先把痛觉调到50，倍速改成07好了……」
话音刚落，周衡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触觉变差了许多，对四肢的掌控感更是下降了不少，行动也比大脑下达指令慢了一拍。
「等等，原来这个调节是相对的吗？……不容易感觉到痛，也意味着运动神经元变迟钝了，除了躺平挨打什么也做不好，根本就不适合面对危险……」
既然如此，痛觉还是先调回原来的100吧，这样比较妥当。
《设定》
音量：-100+
色彩：-100+
痛觉：-100+
倍速：-07+
提示：调整不慎，后果自负
【设定】【任务】【训练】【角色】【说明】
「嗯，好多了，这样我才能行动自如，刚才的状态如果不适应绝对不能出门。」
另外，从思维跟动作的速度落差来看，时间真的有感觉变慢了，这可能就是改为07倍速产生的效果，但是……
「这样真的会比较好吗？」
周衡原本是希望藉由这个功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反应时间，倘若玩家暴起伤人，自己也不会因为猝不及防落入下风。
但事情似乎没有想的那么顺利。
现在，他无法确定实际跟玩家接触时，身体跟不上大脑活动会不会产生正面影响，有可能情况会更糟也说不定。
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打定主意后周衡关起空调，小声地扭动门把打开房门，探头张望了一下，才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那家伙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吧？」
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讲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要的是悄悄接近玩家，先观察对方在做些什么，急忙压低了音量。
一步一步走到客厅，周衡发现妈妈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叠报纸，似乎在专心的阅读新闻。
现在还是那个玩家在操作身体吗？
为了求证，他立即使用了信息探查——
《角色》
名称：周婉仪（zhou,wan-yi）
模板：精英（player）
种族：黄种智人
性别：女
年龄：46
职业：家庭主妇
状态：亚健康
体能：11
智慧：16
外貌：13
运气：12
能量：未解锁
生命：98/100（剩余时间：未知）
技能：母语应用、英文应用、中级精算、中级会计、初级驾驶、讯息探查
天赋：元素亲和、心灵守护、百病辟易
【设定】【任务】【训练】【角色】【说明】
看样子，果然还是你啊。
通过这一幕，他推断玩家们在进入游戏时可能对自己的身份和环境一无所知……而这个玩家应该和自己一样，是喜欢先收集情报，之后才会有所行动的类型。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周衡最讨厌接触的类型，但也是最容易应付的类型。
因为他们在不清楚当前情况时，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只要限制住他们的讯息来源，就能有效地控制他们。
但是，和这类玩家说话要很小心，因为他们很擅长从谈话中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拼凑线索达成目的。
先试着说点什么好了。
「咳咳……」
周衡走到沙发前站定，清了清喉咙，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道：「妈，妳知道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吗？我两个星期前考驾照时，问过他什么时候可以买一台浮空机车，他说毕业之后再说，结果没过几天就被派去探索中星球出差了。现在我已经毕业了，想找他谈谈能借多少钱……」
只见「周婉仪」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展开来，这才回应道：「你爸吗？他每次出差时间都不一定，要我说恐怕要过好一段时间……不然，你先自己去找一些打工的机会好了，老想着向父母借钱也不太好吧，你已经满18岁是个成年人了，可以试着自己赚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果然，她不知道爸的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没考驾照，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敷衍人。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互相套话吧！看看谁能从对方口中骗出更多、更重要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