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细水流年与君同
“气性这么大,小心我在榻上收拾你。”
他附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让白商枝不自觉地向后缩。
她白皙的脸霎时浮上一抹绯红,闷声道:“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容衍觉得她甚是可爱,埋在她颈间低声笑着,温软的唇瓣贴在她的肌肤:“那下次…就让夫人在上。”
白商枝两靥的绯红更深了些,她轻哼一声:“在上就在上,到时候我等着你乖乖求饶。”
“何必要等到那时候,我现在就能向阿棠求饶。”
他温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在温暖的阁内叫人沉迷。
他的唇逐渐从脖颈移到她的唇边,惹得白商枝一阵战栗。
阁内的气氛缠绵旖旎,肖毅早就推到暖帘外躬身立着。白芷轻步而来,掀了暖帘正欲回话,却打眼看见案几旁紧贴的二人,眼睛霎时睁大,行礼到一半就慌忙退出去:“奴婢不是故意的!”
随后慌慌张张地从暖帘的缝隙里钻了出去,一张小脸通红。
肖毅抿唇,实在想笑,身子都憋得微颤起来。
白芷抬手拍着自己的两颊,只觉得烧得厉害,却突然闻得有低低的轻笑声,转头一看,肖毅的脸因为憋笑也浮上几分绯色。
她几步走过去,双手叉腰怒嗔道:“你笑什么?!刚刚我进去你也不拦着我点,害我丢这么大的人。等我到娘娘那告上一状,看陛下怎么收拾你!”
肖毅笑意未减,服软哄道:“好姐姐,我不笑了不笑了。刚刚真是分神了,还没反应过来叫你,你就进去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白芷瞥他一眼,轻哼一声:“那就快去传膳,别在这杵着。”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传膳,白芷姐姐等着就是了。”
肖毅走后,白芷刚刚佯怒的模样散去,捂着唇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席间,白芷如往常一般给二人布菜,肖毅手执拂尘立在一旁,目光却时常落在白芷身上。
“快吃些蛋羹和芹菜,这个对恢复伤口是最好的。”
白商枝将炖盅推到容衍跟前,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碗沿。
容衍抿唇,问道:“哪个太医说的?”
白商枝觉得好笑:“哪个太医说的跟你吃不吃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揪来打一顿?”
容衍眼睛微眯,他不喜欢吃蛋羹,总觉得有一股腥味。
白商枝看出他不太情愿,但也不惯着他:“快吃了,不吃完今晚不许上榻。”
容衍孩子气起来,他撇过头:“我不吃这个,这个不好吃。”
白商枝失笑,佯怒道:“不吃就不准上榻,你睡到侧殿去。”
“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吃。”
白芷默默收回布菜的手,退到角落和肖毅并排立着。
肖毅眉眼带笑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说:让你不早点离远些,现在晚了吧?
白芷读懂他眼里的戏谑,偷偷伸手到他的手臂后面掐了一下。
她力度不小,肖毅疼得呲牙咧嘴,咬着牙忿忿低声道:“姑奶奶,你是真下得去手啊。”
白芷挑眉看向另一边,仿佛刚刚掐他的人与她无关。
这头白商枝还在和容衍僵持着,她实在想不通,当初好好的一个宛若谪仙的人,怎么现在像个三岁的孩子?
容衍微抬下颌,指了指自己的脸:“快点,亲了我就吃。”
白商枝本来想说不吃就不吃,随后她的余光突然瞥见桌上的一盘酱肘,坏心渐起,执起银筷夹了一块酱肘送入口中。
霎时,她的朱唇上油光发亮,还带有酱色。
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在容衍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捧起他的脸就是一口。
容衍愣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腹油光水滑。
肖毅和白芷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
“你转过来干什么?”
白芷秀眉微蹙,手肘抵着肖毅道。
肖毅幽幽叹口气:“我怕长针眼。”
白商枝心情大好地坐回原位, 微微挑眉:“现在可以了吧,快些用了,我一会还要睡午觉。”
容衍又郁闷又好笑,只能埋头将那蛋羹乖乖用了。
一顿膳用完,肖毅和白芷听到传唤才敢转头。他一凑近,看到皇帝脸上那饱满的油唇印,眼睛瞪得老大,被容衍一个眼刀淡淡扫过,他立马恢复正常。
眼睁睁看着跟了十多年的陛下变成这般模样,天晓得这段时日他有多难熬。
果然,坠入爱河的人就是会失去理智。
白商枝去端了水来给他擦脸,容衍眉眼带笑地盯着她。
白商枝被他带得也禁不住地笑起来:“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
容衍没说话,忽而捧起她的脸在朱唇上亲了一口。
白商枝有些羞赧,将锦帕放回铜盆:“没个正形。”
容衍眉眼微弯,连眉梢小痣都带着笑意:“阿棠,我爱你。”
白商枝绞着锦帕的手一顿。
她还没有从这句话中回过神,就又听到他说:“阿棠,我爱你。”
刹那间上万只蝶在她心间忽而振翅飞起,满胸膛的蝶翼扑动,心彻底乱得没有章法。
白商枝抿唇,转头与他对视,心如擂鼓。
“我也爱你。”她道。
容衍的呼吸好似停滞了。
“阿衍,我也爱你。”
白商枝听到自己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下一瞬,她感觉一个温热的胸膛将她拥住。
容衍的下巴枕在她的肩窝,身子发颤:“阿棠,再说一遍。”
白商枝柔柔笑起来,她伸手回抱住容衍,贴在他的耳边低语:“阿衍,我爱你。”
容衍的手收得更紧了,他像是要将她深深揉进骨血之中:“阿棠,你再说一遍。”
白商枝咯咯笑起来,她放声道:“阿衍!我—爱——你!”
容衍亦随着她朗声大笑,两个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
这声音传到了外头,庑廊下的白兰被惊了一下,转头对着白芷道:“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白芷执着绣盘,晕针走线,闻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还能有什么动静,两个幼稚的人互相诉说衷肠的动静呗。”
白兰眼睛微微睁大:“所以坠入爱河的表现都是这样吗?”
白芷起身,回望一眼殿内,盈盈笑道:“至少这两个人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