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因后果

    那女使看着年岁也不大，却也毫无避讳，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一旁，我这眼神和前来为我浆洗的小厮略有交集，那小厮似是懂了一般开口道：“青玉姐姐，少郎君浆洗，你一女子在这，不甚方便啊！”

    那女使脸颊微红，这才回避起来说道：“有事叫我，我就在一边。”

    就这样忍着痛，那小厮倒也仔细的为我浆洗了一番，中间几次那小厮手上也没个轻重，倒是疼的我嘶的几声倒吸凉气。又等了片刻这才唤了那位叫青玉的女使来。这一番折腾下来，身体上的疼痛和疲累，让我不得不睡了过去。头虽痛，但是好像是那种记忆的重合，沉睡之中，我像个局外人一样，走马观花的看完了从先秦王府颓败时期到新帝登基再到与皇子缠斗，被推下高台。最后，竟是惊醒，冷汗连连。半梦半醒间，我好像感觉到了自己这个身体的生机好像消散在了被推下高台之日。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向脑海，我是杨浩，是21世纪的那个杨浩还是这个世界的杨浩，我不清楚那种感觉怎样，只是觉得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动着我。

    那女使倒是比刚刚为我浆洗的小厮靠谱，看我再次醒来，额头上具是冷汗，直接取了巾帕替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拿过了一旁的汤药碗，侍候我吃药。那小厮看着女使的举动，这才傻傻的上前说道：“我来弄，我来弄。这怎么好麻烦青玉姐姐。”

    那女使说道：“无妨，若是公主在这，也是要亲自弄的，你们男子笨手笨脚的，手上又没个轻重，适才少郎君只怕是被你折腾个够呛。”

    那小厮被女使一说，脸红的像那猴屁股一般。我看到此，不禁一乐。倒是又牵动了身上的伤，未及笑上片刻，便又是倒吸一口气。大约过了一会儿，我的长姐，永丰公主来了。我也能忍着痛，同她说上几句话了。她让身边的女使又送了些吃食摆在一旁的桌案上，自己则接过了青玉手中的药碗，很自然的喂我吃药。倒是我几辈子都没享受过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有些局促的想要避开，不想又扯到痛处。

    长姐已不似我刚醒来时，那般哭哭啼啼，反倒是温柔的说道：“你别动，好好养着，乖乖吃药，别想别的。”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除了温柔还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让我很听话的喝下苦药。待我喝完了药，一旁的女子很自然的递上蜜饯。长姐则在一边说道：“阿浩，以后再不可如此莽撞了，就算以后阿姐不在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幼弟和小妹。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我等皇室血脉，为家国计，也自当承担更多。若真是我出嫁突厥倒也能向陛下争取让你尽早承袭爵位。你自不必担心阿姐的，阿姐，阿姐心里是有盘算的。你不该啊，若此番，你真的撒手人寰，你让阿姐如何面对父母，这偌大的先秦王府，阿姐只有你。”

    之前沉睡过去的时间，我自走马灯的看完了小杨浩的一生，说来也是凄苦，因着先秦王妃崔氏而不能承袭爵位。父母俱是撒手人寰，一母同胞只有一个亲姐，文帝在世时，不受宠爱，靠着长姐和先王留下的忠仆守着一个偌大的王府闭门过日子。新帝登基不到一年，东突厥的都兰可汗向新帝求娶。开皇十九年，先帝嫁义成公主与启民可汗，都兰可汗所娶的前北周公主大义公主为启民可汗所杀。故新帝登基未及一年，东突厥的启民可汗便来求娶公主。而朝廷上下很多人都觉得应该和亲，甚至贴心的帮皇帝想好了让谁去和亲，便是先秦孝王的长女，先帝在时所封的永丰公主。这一来一去，朝廷上下便传出来永丰公主即将和亲突厥的消息，本身还在秦王府里好好闭门过日子的小杨浩，便也顾不得许多的独自前去面圣。结果，皇帝还没见着，就让豫章王杨暕等人打了一顿，而后又被几个竖子推下高台。要不是宫中贵人及时阻拦，将人送回王府医治。只是，那个孩童杨浩，确确实实的魂断内廷。

    我压下了喉头的腥甜，开口道：“知道了，阿姐。”随即脑子即在盘算，先帝已经嫁了一个公主去突厥，求亲的是杀了前朝大义公主的启民可汗的死对头，如果皇帝真要是嫁了公主去，那义成公主如何自处。况且，杨广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没当皇帝前就领兵攻打陈朝，即位之后又是有着远大抱负几征高句丽的人，怎么可能将军国大事寄托在和亲上。只怕，这朝廷上下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多有不实，倒是可怜这小杨浩了。

    阿姐看着沉思的我，皱了皱眉又说道：“阿浩，你且什么都不要想了，人各有命的。你好好歇着，我先去甘露殿面圣，就算真的远嫁突厥，阿姐也会为你讨个公道，讨份前程。”

    我忙道：“阿姐，切勿冲动！”但显然我的话还未说完，那年轻貌美的女子已经走了，我不禁笑着想到，真不愧是亲姐弟，一个两个都说让彼此不要冲动，结果一个比一个冲动。我向一旁的女使说道：“快，快，快去将阿姐追回来，就算追不回来，也切莫让她为我讨要公道。咳咳。”

    青玉道：“少郎君，别急，我这就让阿成去将公主追回来。”

    不过，很明显，阿姐是一早就要准备进宫的，所以本身就有准备，走的快，阿成追出府时，车驾早已走远。等了小半刻，只等到了阿成悻悻的回报，没追上公主的车驾。

    另一边，永丰公主的车驾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大兴宫，进到大内便再不能乘车，也是今日皇后宣召永丰公主。一早大内便有人在等着永丰公主，不像上一次杨浩那般自顾自的面圣。

    皇后宫中的内官早早便在在日华门处等着，看见永丰公主后，几个内官宫婢便迎了上去，领首的内官向永丰公主见礼后便安安静静的领着永丰公主和一干内官宫婢向着甘露殿去了。本身只是皇后宣召永丰公主，没成想，因为杨浩醒了耽搁了些许时间，皇帝已经下朝，恰好也在甘露殿。